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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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父王算是舊識,在我小的時候長來王府與我父王對弈。
那時候他很喜歡抱我,然後用他長滿厚繭的手捏我的鼻子。
當時我只有一兩歲,被他抱的無奈了,便使壞般的用力扯他的鬍子,反正在他眼裡我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若是被我扯的疼了,就應該不會再來捏我。
而讓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笑了,笑的很大聲,然後點了我的額頭道:“你這個小機靈鬼。”在那個時候他給我的印象是個很朗的老人。
不知過了這麼久,還記不記得我。
而我卻沒有時間去問,也沒有機會去問。
因為今天凌晨,宮裡便來了消息,說是有緊急軍情。要子煌回去,刻不容緩。
於是天還未亮,全軍便拔營起駕,回了皇城。
一路上,子煌沉默不語。
我看不出他的心思,但也明白,肯定是出事了。
回宮後子煌便去了紫宸殿,直到三更才回到壽德宮。
他看起來很疲倦,進來也不說話,就直接倒在了上。
我幫他倒了茶,候立在他身側,也不知該說什麼。
過了許久,才見他起身,拿過茶抿了口,問:“小祿子,幾更了。”
“皇上,這裡是壽德宮。”他喝茶的動作停了下,才嘆了口氣。
“我都糊塗了。”我坐在他身側,不擔憂的問道:“究竟是怎麼了?”他捏了捏眉心,握了握我的手,微微笑著:“沒什麼,你不用擔心。”我略微推想了番,現在雖然政務不穩,但由於三足鼎立,短時內倒不會出現什麼大的變動,而唯一能讓子煌憂心的,也就只有邊務了。
“是不是木澤國又起兵亂了?”他坐在上,雙手握,細長的眉緊緊的蹙了起來。躊躇了許久才道:“這次並不是木澤國,而是比木澤國更麻煩的傢伙。”
“比木澤還麻煩?”我仔細回想,這個時代雖然屬於亂世爭雄,卻也只有木澤與永絡最為強盛,難不成短短几年,又有新的勢力興起了嗎?
我不問道:“究竟是誰?”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東北方的一些少數部族,本來不成氣候,卻不知為何近幾年竟是逐漸聯合了起來,兩個月前更是創立了國號,稱為大容國。登基的皇帝名叫不雙,今年剛過三十。很有手段,只一個月的時間就招集了八十萬人馬侵入我國北疆,更在半個月內攻下了兩座城池。如今更是勢如破竹,揮軍南下,看起來過不了三個月,就要打到皇城之內了。”我聽了心裡不由得一驚,倒了口冷氣。
“邊疆各處,均有重兵把守,怎麼說破就破了?”子煌有些無奈,道:“永絡長年以來只重於防衛木澤,兵全集中在西北方向,而東北大多是老弱殘兵,實在是難以抵禦。”他看了看我,繼續道:“今已發了調遣令給你父王,讓他遣派四十萬人馬救急,想十後,就能得到消息了。”他說完才微微一笑,道:“你不用太過擔心,這些軍國之事,我會小心處置。你身子不好,早點歇吧,這兩天我先住在水苑,免得那些軍情過來擾你。”說罷便摟了摟我的肩,出去了。
我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微寒,一種莫名的不祥預沁了滿身。
連忙搖頭,卻止不住略有些發急的心跳。
第二便聽子煌下了道聖旨,任袁躋秉為北路招討使兵馬大元帥,領二十萬,併發了兵符令旗。
晌午時分尚書省也下發檄文,貼與各省各縣,言東北戰禍,輔國將軍兼北路招討使兵馬大元帥袁躋秉領軍二十萬,前去征討。更令各省廣徵壯丁,凡家中年滿十八歲體無殘疾者,均要受領兵卷,入伍參軍。
一時間永絡國便陷入了種戰亂的緊張氣氛中。
就連宮中,也不例外。
外宮如何我是見不著的,但看那些宮人的神情,便知一切都是黯然。
東北的入侵太過突然,兵力太過強大,速度也太過迅猛。
料想不管是誰,都不會太樂觀。
袁躋秉將皇城中的兵領走了多半,但二十萬對八十萬,又怎麼可能會樂觀?
所有人都在等著父王的消息。
我也在等,哥哥也在等。
而此時我才知道,原來朝中也有人對父王調兵之事頗有不滿,董商更是上表道:“如今皇城只有兵十萬,若是那韓王擁兵自重,帶著那四十萬人打入了皇城又該如何?”子煌對此並沒發表意見,只是他的旨意上寫的是東北邊防雖然吃緊,但西北邊防更不能松,料韓王兵務繁重,難以分身,特派欽差將大軍領回,韓王不必動勞。
這就相當於在削減父王的兵權。
我實在無法猜測,父王會做出什麼反映。
也不敢去猜。
又過了三,商容與史魏書回來了。
國庫的錢糧大半都送到了前線,他們也無力再去掌管水利的事情,只好將一切待下去,回了朝。
之後史魏書領了命,又從地方上調集了將近十萬人馬,送往了前線。
這時,父王也終於來了消息。
早上便聽紫宸殿升殿的鐘聲響了數次,之後便是所有人的翹首等待。
父親是忠於朝廷的。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為永絡國好。
我一直是這樣想。
從小就是。
但不知為何,自從入了宮闈後,我便有些不自信了。
如今更是心憂,心憂的渾身發抖。
我猜不清,父王會帶來一個什麼樣的消息…
傍晚掌燈時分,便聽宮門響動,有太監報:皇上駕到。
連忙出去,跪在地上,子煌也沒說起來,更沒去扶我,直到他入了內室小祿子才道:“娘娘您快起來吧,皇上找您呢。”我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
隨著小祿子進去,便見子煌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奏摺,用力的攥著。
我給他行了禮,就跪在地上,等他說話。
屋子裡猛然靜的發緊。甚至可以聽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子煌道:“這是你父王帶來的奏摺,你…自己看看吧。”他的語氣有些嘆息,起身扶我,道:“我先回水苑,你若是想清楚了,就過來給我各答覆。”他把走著放到我的手裡,漆黑的眸子沉的不像真的。
我只覺得那奏摺有些灼熱的燙人。
見他走了,我才有些不安的將奏摺打了開來。
細細的讀了一遍,便覺的似有一瓢夾著寒冰的涼水從頭上澆下,整個人都蒙了。
“臣邊關軍務緊急,難於脫身,而皇上所要四十萬兵馬救急滋事重大,臣實難放心與他人。想臣之女娉蘭,自幼隨臣戎馬練兵,素有雄才大略,實乃軍中奇才。邊關將士更是不棄娉蘭年幼,尊她才智。如今又為皇上之,故臣下以為,遣娉蘭為都帥,統領大軍前往東北最為得當,也表臣一家忠君效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