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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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龍檀香,在鬢角間靜靜化開,縈繞不絕…
下午,雨稍住。
子煌拉著我,換上了平民的衣服,又出了皇宮。
這次他是要見人的。我大概也猜出了要見誰。
因為南國使臣的原因,闈發榜推遲了數十,所以現在前三甲的排位還沒定下來。
而那個商容,便是三甲有名。想子煌,是有意要拉攏他的。
就如哥哥所說,中書門下侍中商衛興,為人圓滑,目前還未表示出跟隨哪一派。這種憑風觀望的人,最難對付,也最難拉攏。
而商容的子卻與他父親不同,也許從他身上下手,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去了城東的風散樓。
因是商容給小祿子送的請貼,所以我們到時,他已坐在雅座裡。
青衣長衫,手上還是那把萬里江山。
見我們過來了,便起身,與子煌各自行了禮。
他不知子煌的身份,又算是客主,便自然的坐在了首座。
可以看得出,商容是恃才的,但並不傲物。從他對子煌的態度就可見一二。他只會對自己認為了不起的人謙恭,而對那些學識與本領遠及不上他的人,就採取一種疏遠的態度。
完全一種書生特有的酸腐。
這種人若想收為帳下,便要先去制他的傲氣。
而子煌的氣度與才華,並不輸他。
又坐了片刻,酒菜便端了上來。
商容不擅飲酒,只小杯小杯的喝,倒是子煌,像故意一般往我杯子裡不停的斟著,直到那白玉酒壺空了,他才意外的挑了挑眉。
“你的酒量…”我用手支著下巴,斜斜的瞧他“怎樣?”他輕巧的笑過,又叫了壺酒,才道:“不讓鬚眉。”我們就這樣一杯杯飲著,說著些不痛不癢的話。
子煌似乎並不急,反正也是商容將我們約出來的,他有什麼話,自會與我們講。
而子煌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耐都是一樣的好。
直到最後商容按捺不住,問:“不知仁兄可有參加今次的科舉?”子煌才把他手中的酒杯放下。
“家中營商,便不曾參與科舉。”
“這樣…”商容端著酒杯,放到了邊,似是幽聲一嘆,然後搖搖頭,又把杯子放下了。
“可惜…”他道。
“有何可惜?”子煌笑問道。
商容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悵然,似是那幾杯酒起了作用,淡淡的散了一圈暈紅。子煌示意身旁的小祿子將雅座的門關上,才問:“商兄高才,想必這次定能高中,可以一展抱負了。”我很容易就能聽到商容鼻間的一哼。
“抱負?”他似是不屑,仰起脖子將手中的酒喝乾了,才道:“現在朝中如此,又有什麼抱負可言。”子煌不知何時從袖口裡掏出了把扇子,微微擋著角,問道:“看商兄對朝中之事,頗有見解,何不說來聽聽?”商容搖了搖頭,道:“現在朝中如何,不光是國人明白,就連南國的使臣也明白,不然也就不會貿然的上表,表示以後不再朝貢。權臣朝,新皇也昏庸無用,永兄你又何必問我。”他的話讓我略微一驚,連去看子煌,見他的臉上並未顯出其他的情緒,才鬆了口氣,捧起酒杯啜飲著。
聽子煌道:“商兄這番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在人前去說,恐怕就會憑來的惹上麻煩。”商容冷笑道:“麻煩?怕是就算我想來找麻煩,別人也不願因讓我沾上麻煩。”他又灌下一杯,想是喝多了,那本是白玉般的臉上,已紅的滴出了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