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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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宮門的園子出來,已過了申時。正想去水苑,卻不想著了張賢妃。
她的確是個溫婉的女子。言談舉止都有股子水般的溫柔,神韻上也多了幾分南方少女特有的恬靜。
我輕輕點頭,她便不說話了,只錯開了半個身子跟在我後面。
她身上有種特殊的味道,仔細去分辨了番,才聞出來,是亞蘭草的花香。
那是生長在高原雪山上的一種藥草,像極了蘭花,卻更加幽綿。
我不想沉默著,便問她:“跟皇后下過棋了?”她點了點頭。耳邊翡翠墜子著光,輕輕晃動。過了片刻後才道:“剛才在皇后那裡不太方便說,其實…”她略微一頓,水樣的皮膚裡微微泛了幾絲紅。
“跟著我的這個宮女是從家裡帶來的,自幼就研習藥膳的做法,我看妹妹這兩天氣不好,所以想請妹妹吃頓便飯,不知妹妹…”她微垂著頭,由下往上瞧著我的神。
此時正走在甬道的負陰面,微微拂來幾縷細風,吹得渾身一涼。不住打了個哆嗦。才意識到自己最近身體真的是差了很多,又想這個張賢妃遲早要與她往,便問道:“姐姐那裡有什麼好菜。”她顯得十分高興,細細數著:“蓯蓉杞地海參炒瘦,蟲草地燉老鴨,二冬參地燉豬脊髓,再加上川貝雪梨,全是補氣養血兼潤肺的菜,對妹妹的身體剛剛好。”我笑著:“隨姐姐的心思。”她又抬頭想著,卻忽地頓了下,像是遇到什麼難事,眉頭也緊緊鎖了起來。
我問道:“怎麼了?”她臉上顯了幾分侷促,道:“都怪我糊塗,只顧著想菜,卻忘了跟皇后討拿藥的批子,妹妹稍稍等下,我去去就來。”我抬頭看看天不早,又近了掌燈時分,也只得拉住她道:“宮門快下匙了,姐姐就不要再過去了,說到藥材,最近壽德宮倒是剩了不少,若是不嫌棄,就到我壽德宮來吃吧。”她猶豫了下,答應了。
得寵,就會有人上前大獻殷勤。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子煌的水苑他們自是進不去的,就直接把禮物送到了壽德宮。我倒是無所謂,只苦了定兒,每忙著登記歸整,得不下閒來。
其實我並不在意這些禮物,但想想畢竟也算是一份人心,後興許有用得著的地方,也就沒在理會,只任得定兒每忙裡忙外。
她臉上的喜悅是顯而易見的,就像水苑裡即將長出的青杏,光潤圓滑而不假修飾。有時我甚至在想,定兒也許是幸福的,她的快樂來的分外簡單容易,而幸福的人,通常就不會苛責快樂。
將小廚房打理出來,就放張賢妃手下的兩個宮女去搗鼓,自己則是坐在了正堂上與她有的沒的聊著天。
此時壽德宮內的茶已換成了白豪銀針,低頭嚐了口,只覺淡而無味,太過虛浮,少了父王的滄桑。
心中不喜,便放下,不想去碰。
後來也不知說到了哪裡,便見定兒捧著皇后送的那個錦盒上來,低聲問道:“主子,這個要收到哪裡?”她打開給我看了眼,我有些無謂,便隨意揮了揮手,道:“先放入內堂吧。”她才去了。
我微微側了身子,問張賢妃:“聽姐姐的言語,似乎對藥材很有研究?”她抿了嘴笑道:“只是小時候經常看父親煮罷了。”我哦了一聲。
一時無話。
無意識的拿起了茶杯,還未送到嘴邊,卻不想打翻了,一下子了滿身狼狽。
定兒連忙過來收拾,但那褐的汙漬,卻是染了一片。無奈只得道了失禮,退回了內室將衣服換了下來。
等我出來的時候,酒菜已經奉上。藥材獨有的味道混著食物的香氣,一時勾的人食指大動。
張賢妃臉上仍帶著淡淡的笑容,她起了身,等我坐下,才特意夾了菜給我。
“試試看,這是她們最拿手的。”我嚐了口,味道有些淡,但滋味很獨特,有種說不出來的覺。
百轉千回,難以把握。
並不是我喜歡的風格。
我拿著筷子又多夾了兩塊,才放下,笑著對她說:“很不錯。”她方滿意的吃了起來。
待酒菜過半,忽地聽宮外起了一陣騷動。
定兒從宮門外進來,附在我耳邊低聲道:“有大批侍衛往這邊過來了。”我當時正在幫張賢妃的碗裡添著湯,那湯汁清澈無雜,散著淡淡的香氣。是滿桌菜裡我最喜歡的一味。
“領頭的是誰。”待我細細將湯盛好,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