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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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戛然而止,夜雪像是收勢不及一樣,倒了下去,卻在半空中被人扶接住,定了定神,才發現,原來是桓玄!
“好!”此時,大家鼓起掌來,桓玄一縱身躍回席上,向眾人一抱拳:“各位雖都是我桓家軍的舊部,這次回京又都另有派遣,但在下作為太子麾下一名普通侍從,我的心卻無時無刻不在我大晉北疆,與將軍們同在一處。不如我也來舞劍助興吧,送別諸君!”桓玄一句話,博得滿堂喝彩,甚至有人高聲叫道:“少主,少主!”有的人眼裡甚至含著淚光。
夜雪才明白:原來這些將領大都是即將派往別處的桓家軍將領,桓玄這樣做,一定悉了我話中的意思,使我不至於難堪,並且他遠離桓家軍駐地,一個人在建康城,孤孤單單,確實也會與我
到同命相連吧。想到這裡,不由得對著桓玄又是一笑,那笑容猶心而發,笑融在舞蹈最後一個動作中,猶如拈花的菩提,讓在場所有人都傾倒在了這抹微笑裡。
桓玄擎著劍,也對她報以笑容。
頓時滿場喝彩,驚歎聲不絕於耳,甚至有人悄聲說道:“嘿,快看,這才是金童玉女一般的般配的人物,論風,琅琊王是敵不過咱們少主的!”聽了這話,夜雪猛驚醒,收了手勢,看向司馬道子。
他仍舊是那樣高高在上,臉上如死灰般平靜,平靜得有些駭人,夜雪只期盼那些說風言風語的人坐得離他太遠,他沒有聽到,彷彿做賊心虛一樣關注著司馬道子的一舉一動。
待別人漸漸安靜下來時,司馬道子彷彿才慵懶地出手,鼓起掌來。
在人們的錯愕中,司馬道子起身離席,走下臺階,大跨步向夜雪走了過來。
夜雪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心裡暗喜:他總算懂了我地意思。也不白費我這片心思了。然後低下頭。含羞地叫了一聲:“王爺。”司馬道子邁著方步走到夜雪跟前。躬身起手。一隻手臂身向夜雪地肋下。一隻手臂架著她地腿雙。輕輕將她抬起。然後抱著夜雪轉了一個身。朗聲對眾將說道:“各位吃好喝好…在下失陪了!”夜雪幾乎驚得合不攏嘴。她蜷縮在司馬道子地臂彎裡甚至不敢去看外人地臉。她只知道此時。自己地臉在發燒。
“王爺…”直到被抱進了司馬道子地房間。夜雪才輕聲喚了一句。話語聲中有害羞和嗔怪。但更多地是柔情。
她用期待地目光望著司馬道子。希望能得到他一兩句從心底說出地話。
司馬道子的臉卻黑了下來,就好像是夏裡隨時能落下暴雨的陰雨天,他將夜雪放在
上,然後輕蔑地一笑:“原來,他可以令你背叛對我的承諾,原來,今
,你是在為他而舞。”
“王爺你說誰?”
“桓玄,那個風度翩翩的桓家子弟。”
“不,王爺,你一定是誤會了,我之前從未見過他,更談不上為他而舞,我真的是…”司馬道子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愛上一個人,一眼就夠了,用不著太多的時間,我愛上你不就是如此麼?我能明白,能理解!”說著司馬道子笑笑,打開房間的門,擋在門口。
門外的寒風咆哮著灌了進來,司馬道子張開雙臂,大口大口地對著寒風著
氣,夜雪走下
,站在他背後,柔聲說道:“王爺,外面風大…”
“回屋裡去,我就算被風吹乾了,你的心都不會有一絲悲傷,對麼?因為,它本不在我這裡!”風將司馬道子的聲音扭曲的悲涼且戰抖,在夜雪耳朵裡聽起來,有些心酸:“王爺,並非您想的那樣,賤妾也已經說過,這舞確實為您一人而舞,至於今
桓將軍為何站出來,賤妾並不知情…”
“你會不知情?”司馬道子轉過身子,風呼地一聲拍在夜雪身子上,夜雪踉蹌了一下,他趕忙扶著,關切地問:“沒事兒吧?”與她才一對視,旋即推開夜雪,厲聲說道:“你本是謝相家裡出來的,豈不知桓玄在京中便是一枚質子?你那番什麼身在何處,心在何處,難道不是說給他聽得麼?更何況,你們兩人未開宴之前便見過面,上次王妃為了周婆子的事情要鞭笞你,不也是他來解圍?如果說一切皆是巧合,那也太過巧合了吧?為何偏偏每次都被我看到?”夜雪搖搖頭:“小夜確實不知,小夜所想皆是為了王爺而已。”
“為了我?”司馬道子遲疑了一下,隨即追問“你愛我麼?”夜雪無聲,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冷了半晌說了句:“賤妾已經是王爺的侍妾了,愛與不愛又有什麼關係呢?”聽她語氣中出來的那種無奈,司馬道子洩了氣,坐在一旁,呆呆發愣。
夜雪嘆了口氣,掩上半扇門,見司馬道子不語,便轉身要走。耳邊卻聽司馬道子叫道:“夜,別走…”隨後,背後一暖,司馬道子的雙手便束在了她的間。
“王爺,賤妾…”
“不,夜,你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說什麼,即便你不愛我,那也不需要解釋。”司馬道子從背後抱著她,雙臂夾著她的雙臂,雙手緊握著她的雙手,溫暖得甚至熾熱的溫度像是要將她融化一般。
夜雪心醉於這樣的覺,她知道,她像是如深陷在沼澤中的困獸,早已無力抗拒這懷抱,她閉上了眼睛。
耳畔,司馬道子在輕聲輕語地說著,呵出的氣讓屋子周圍的空氣催做了瀰漫著的酒香,熏熏醉,他的每句言語都是如此輕暱動聽,攪得她腦中只是眩暈,甚至辯不出他說的是什麼。
司馬道子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重新放在上,親手將鞋褪下,親吻著她的臉頰,手臂,脖頸,夜雪有些不知所措,她生怕做了什麼再讓司馬道子誤會,又怕不做什麼讓司馬道子更加誤會。猛地,睜開眼睛,凝望著他。
“夜…”司馬道子忙亂的手頓時停住,痴痴地也望著她“即便你不愛我,也求你成全我愛你,好嘛?”夜雪疲憊地笑了,側過頭去,一顆淚珠劃過臉頰,又閉上了眼睛。
那夜,夢魘一直纏繞著夜雪,夜宴上舞蹈的片段一段段被回放出來,眼花繚亂,眼前那個紫衣男人似是而非,完全像是在捉藏,她疲憊地舞蹈著,彷彿樂曲聲
錮著她的身體,讓她不停地跳,不停地轉,天旋地轉…混亂中,終於支撐不住,紫衣男子伸手將她攔
抱住,驚魂初定的她才能看清那張臉。
竟然是司馬道子。可是隨即,那張臉越來越模糊,手也慢慢鬆開,自己背向著無底深淵,越跌越深…
“小夜,小夜,你在哭麼?”夜雪猛醒,睜開眼睛,司馬道子伏在自己身畔,睡眼稀鬆地眉目中盡是關切。
“沒,沒什麼?”夜雪將頭埋在了司馬道子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