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恬雨不是初次見面時,便愛上自己嗎?他一直很有自信,她是在那個他刻意接近的社宴上,對他一見鍾情。
難道不是嗎?
“是因為有一次…”那天,是母親的生。
早在一個月之前,母親便代她了,要她在生晚宴上演奏一曲,讓她一展湛的琴藝,也算是將她再一次正式介紹給社界。
她很明白母親的言外之意,所謂“再一次”就表示母親對她這些時的公開表現並不滿意,希望一切能重來。
那一個月,她被迫重新接受禮儀訓練,上自太過清純的髮型,下至不夠亮眼的腳趾甲,整個進行大改造。
“你就是太學生樣了,才會整個人被海薔她們比下去。”母親如是下結論。
其實母女倆都心知肚明,重點不在她的穿著打扮,而是她天生便長得不夠清麗出。
但無論如何,一個母親總是相信自己的女兒還能變得更好更人,總是不情願認定,自己的女兒不如別人家的。
母親堅持她能完美地亮相,她也只好順從。
她像個沒有主見的洋娃娃,隨人擺,他們要她燙髮她便燙,要她在指甲上鑲亮片她便鑲。
甚至連彈什麼曲子,都是由鋼琴老師決定,不能是磅責的進行曲,也不能是哀傷的小調,要高貴、優雅,符合她身分地位的曲子。
無論什麼建議,她都照單全收,只盼望這一回,不要再令家人們失望。
因為從小到大,她讓他們失望太多次了。
但到了當天,她還是膽怯了,緊緊巴著特意來陪她的海薔堂姊。
“別緊張,恬雨,你可以做到的。”海薔堂姊頻頻安她。
她搖頭,臉發白,胃絞痛。
“就像你平常彈琴那樣,放鬆心情就對了,你彈得真的很。別緊張,來,跟我一起深呼,、吐、、吐…很好。”在堂姊一再溫聲鼓勵下,她終於還是上臺了,在一室膠著的注目下,她找到了站在角落的他,他送來一抹溫暖的微笑,那令她忽然有了勇氣。
她戰戰兢兢地完成了演奏,雖然不如平時情豐富,至少琴音暢,一曲彈畢,也贏得熱烈掌聲。
壞就壞在,竟然有人起鬨要她代表致詞,祝賀自己的母親生快樂。
可她說不出口。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無助地站在大廳中央,吐吐,急得冷汗直冒,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父親震怒,母親難堪,而她,恨不得能當場死去。
再一次,她又讓殷家人顏面掃地,能言善道的政治基因,為什麼會生出她這麼一個不擅言詞的異類呢?
她身上著的,真的是殷家的血嗎?
那夜,她倉皇轉身上樓,逃回房裡啜泣淚。
那夜,就算她將自己緊鎖在一片幽暗裡,彷彿仍能聽見樓下傳來的,毫不留情的訕笑碎語。
她矇頭哭泣,怨上天讓她投錯了胎,不該生為殷家人。
正當她怨天尤人的時候,有個人,一把抓開了她緊抱在懷裡的棉被。
她淚眼矇矓地抬頭,驚愕地望入一雙幽暗無垠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