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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在加劇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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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雪曾私下和李德貴談一番。李德貴是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好,但他就是忍不住,而當雪問起具體緣由時,他又答不上來。吳辰看得很開:“正常,是不是人老了,都會得偏執症?”雪無法形容那種覺,不確定地說:“應該…是吧,但他給我的錯覺,更像是…吃醋?”為此,但凡在李德貴面前,雪都會注意和鐵的溝通方式,漸漸的,老頭的脾氣果然沒那麼暴躁。村裡來上課的孩子,普遍在七八歲左右,格懵懂純真,即使路途遙遠,天氣再冷。

他們也堅持跑來上課,瞪大眼睛注視著雪,並用鉛筆認真在紙上寫劃。一般情況下,雪都是坐在凳子上教學,這樣沒那麼累,她教得很用心,雖然每個孩子的學習進度不一致。

但她能逐一去解疑指導,很有耐心,有時候甚至教導一些思想道德,糾正不少的錯誤觀念,比如珍惜時間、讀書有用、拐賣是犯罪行為等。

吳辰內心頗有觸,問她為何要堅持教書,著肚子上課本身就難受,甚至有時候還要當起半個母親的角,去教導他們。

“確實,我懷孕以來的子,真的很難受,又吐又吃不下東西,椎很痠痛,可每次看到他們一臉求知的模樣,心情便好了很多,反正嘛,我在家也沒事做…”

“嗯,就這些?”吳辰瞭解她,知道她話沒說全。雪嘆了一聲,臉複雜:“當然有…辰你知道嗎,這些孩子…從小就沒有人教,都是留守兒童,如果他們沒學好,後面臨的命運就是童工、各種黑礦工、氓。甚至參與犯罪,做人販子…”

“這一年來,我看得太多了,其實…沒有哪個孩子的天是好或者壞,更不能說,農村孩子、偏遠山區的孩子就該被嫌棄拋棄,然後放任墮落。

他們…原本應該健康成長,原本是自信踏出這片貧瘠土地,而不是一代代地陷入貧窮怪圈裡…我當然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可…又如何呢?即使我不可能改變所有人,但至少能改變一小部分,也是希望啊,一丁點的希望,也好過永無止境的絕望,不是嗎…”雪的這番話,讓吳辰久久不言,他明白,他理解,可依然無法接受,語氣苦澀:“可…你終究不屬於這裡啊,我不可能,也不允許你留在這裡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爭分奪秒地教他們,能教多少就是多少,好嗎?”雪的語氣格外溫柔,用力握住吳辰的手,讓他的擔憂消除不少。

十二月初,是雪的臨產期,她已經停掉了上課安排,每天除了陪吳辰,就是呆在房間裡,腹部已經撐成一個滾圓,微往下墜,行動極其不便。

“辰,天氣越來越冷了,裡面的被子夠暖嗎?”

“夠暖了,雪你快回房間吧,外面冷,多注意身體…”吳辰每次一看到她鼓起的腹部,內心就很痛,仍要假裝平靜。

“好,那我先回去了…”雪點點頭,剛準備離開。突然彎下了,捂住腹部,臉異常難看:“唔…痛…”

“雪,你沒事吧,是腹部痛嗎,糟了,人呢,人呢!快出來!”吳辰急忙大喊,很快李德貴衝了出來,急忙攙扶著雪。

也剛從外面回來,匆忙跑到雪身邊,見她臉蒼白,整個人很慌亂:“爹,怎麼辦…怎麼辦!”

“快去喊隔壁的張叔。就說小雪要分娩了,得立刻送鎮上!”

“哦,好,好!”雪痛得快要暈厥過去,被李德貴扶著緩緩出庭院。吳辰沒有出聲。看著幾人遠去後,不悲涼,他既希望雪安然無恙,也對自己不能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而難過。

隔壁的張叔早有準備,開著帶蓬的電動三輪車過來,隨後李德貴和鐵將雪扶上後座,而旁邊還再坐一個人。

“鐵,你回去等消息吧,我和小雪去醫院。”鐵言又止。

他不敢反駁,只能眼睜睜看著三輪車走遠,失魂落魄地返回庭院,就這樣,整整一週時間,他除了吃喝睡,就一直坐在院子裡等待。

吳辰同樣很煎熬,一直祈禱著,希望雪能平安順產,他曾嘗試忽悠鐵,放他出來,可在鐵的潛意識裡,李德貴不准他開牛棚門,已經成第一鐵律,嚴格遵守,沒有理睬他的勸導,終於,庭院外傳來三輪車的聲音,鐵赤著腳立即衝了出去。吳辰使勁往孔外看。

只見李德貴率先進來,懷裡抱著襁褓,之後雪在鐵的攙扶下也慢慢進來。分娩後,她的臉異常蒼白。

即使裹著大衣,也沒有多少血,看起來傷了不少元氣,她沒有和李德貴一起進屋,而是走到牛棚,看著吳辰,臉複雜。

“辰,我…回來了。”

“雪,回來就好,身體如何了?”吳辰緊握住她的手,十分冰涼,內心很難受。

“嗯,是順產,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吳辰沉默了會,繼續問:“男的,還是女的?”

“男孩,6。5斤…”

“有起名字嗎?”

“我不清楚,好像李德貴…已經給他起名字了。”

“叫什麼?”!

“叫安成…李安成。”吳辰怔怔地點頭,撫摸著她手腕,柔聲說:“好,那…你先回屋子裡吧,你先養好身體,我們再討論下一步。”

“嗯…我會找個時間,和李德貴好好說清楚,你相信我。”

“雪,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回來沒多久,雪就突然患上重冒,幾乎下不了,穿了好多件衣服,還是覺得冷,面無血。李德貴為嬰兒的事忙前忙後。

他又是換布,又是熬粥和麵食,又是拿各種玩具哄嬰兒開心,而鐵始終陪在雪的身邊,相比嬰兒,他更在乎雪的身體健康,緊緊地守護著。

過了大半個月,雪的身體漸漸康復,而隔壁的玲姨過來幫忙帶孩子,並指導雪如何用母餵養。一開始雪很不情願,直到懷裡的男嬰含住她頭,條件進行,那一瞬間便釋懷了。

生完孩子後,雪的房大了一圈,依然堅飽滿,沒有下垂,暈淡紅,兩顆頭嫣紅滴。

每次喂孩子時,雪都會在房間裡,鐵偶爾會在旁邊偷看,緊緊盯著那白皙柔滑的嚥口水。漲難受時,雪會將水擠到一個個瓶子裡。

但有時候擋不住量,只能讓鐵幫忙。這也是鐵最期待的時刻,匍匐在雪面前,大口裡的水。每次聽著鐵的聲音,雪的臉靨就開始泛紅。

她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後,曾去試探李德貴的反應,結果他一臉不悅,既沒有同意放吳辰走,也沒有明確拒絕,就這樣一直拖著,讓雪百般不解。

她知道張主任一直在找李德貴麻煩,這件事令他特別糟心,有時候如果提到吳辰的次數多了,彷彿變了一個人般,出陰冽眸子,讓雪特別害怕。

事實上,李德貴對鐵的態度也變得很差,他眼裡就只有嚶嚶啼哭的孩子,只有那時候才會出溫柔的眼神。

那段時間,雪可謂患得患失,抱著孩子憂心忡忡,李德貴每次做完飯後,給吳辰吃的那一份,她都會偷偷檢查,防止食物裡下毒。

李德貴的格越來越偏執,有時候會窩在房間裡磨刀,不僅讓雪緊張,吳辰也緊繃神經,他總覺死神會隨時來臨,晚上睡覺時水果刀不離身,還用腳頂住牛棚大門。

唯一沒察覺到古怪氣氛的是村頭的王嬸,她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說話刻薄,愛嘮嗑。雪不想和她有過多接觸,可自從生下小孩後,王嬸上門的頻率就越來越多,整天抱著嬰兒不放。吳辰一問才知道。

原來王嬸懷二胎的時候不幸產,失去生育功能,而唯一的兒子前幾年也被車撞死,變成了孤寡女人,自然對雪的兒子特別親切。

“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她碰孩子,總覺得,她不懷好意…”雪在牛棚外和吳辰抱怨時,王嬸又上門了,她看都不看雪,徑直走進屋子裡。

雪表情微皺,對她說:“王嬸,來看孩子了,不過他剛喂完睡著了,要不…等他睡醒你再來吧。”

“哎,來都來了,沒事兒,我就在裡面坐會兒。”王嬸笑著說,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雪無可奈何。

吳辰沒有看王嬸,輕聲對雪說:“雪,現在身體好點了麼?”

“嗯…好很多了,就是…有點冷,每天要穿多幾件衣服保暖。”雪當然明白吳辰內心的焦慮,臉也很憂忡:“最近張主任頻繁找李德貴麻煩,估計這件事讓他心情糟糕,要不,我…今晚再和他說說吧,早點放你出去,如果他再不放,我就自己來。”

“好…”吳辰口頭敷衍著,但對李德貴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他能看出,雪對李德貴有了一種複雜織的情緒,陷入前後矛盾的地步。幾個月前,他才發現,雪竟然在房間裡偷偷藏了半瓶百草枯,並裝在一個不起眼的小瓶裡。

最後被鐵發現。當鐵問她是什麼喝的東西,雪隨便敷衍過去,重新將瓶子藏好,並讓鐵保密。雪如果要投毒,機會實在太多了。

這段時間,李德貴經常喝得醉醺醺,幾乎不省人事,可雪絲毫沒有殺他的打算,除了試探摸索他口袋裡是否藏了牛棚鑰匙外,沒有更多行動。

吳辰的內心也趨近絕望,原來環境真能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人,雪像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潛意識裡不相信李德貴會殺人,又或者不想兩人都受傷。

這種一廂情願的念頭,讓吳辰更迫切想逃生了,坐以待斃不如自救。這段時間,他的堅持終於有了回報,牛棚牆上的鐵鏈已經形同虛設,他只需輕輕一扯就能脫離,唯一的攔路虎是牛棚門鎖口,在持續踹擊下,也在加劇變形,逃離之提上了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