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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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街上,被冷風一吹,我立刻打了個寒噤,像回到了現實,而剛才,則更像一場夢,不問道:“那人是誰呀?好像來頭不小。”
“不知道,不過看樣子不是什麼好人。”遲遲看看錶:“才七點,我們到哪玩玩去吧?”我連連求饒:“今天站了一整天,剛才又被那小混混追殺,累死了,我想回去休息。”看在今天營業額的面子上,遲遲只好作罷,我千謝萬謝,趕緊騎車回家。
可能因為喝多了些,電梯才剛動起便有點噁心,我靠在角落中,閉眼假寐,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旁邊的兩個人閒聊。
“我們這棟樓今天是不是有人搬家呀,怎麼中午看見搬家公司的車子停在樓下。”
“對呀,好像是十六樓的吧。”十六樓不就是我住的樓層,沒聽說有誰要搬家呀?正疑惑著,電梯到了,我聳聳肩,走了出去。
來到自家屋子前,掏出鑰匙打開門,正準備進屋,眼角卻瞥見隔壁林阿姨家門前站著一個人,牛仔褲,黑羽絨衣,圍著條米圍巾,左手正拿著鑰匙開門,右手提著一個超市塑料袋,裡面裝滿了食物。
一定是林阿姨的兒子吧,我猜測,林阿姨一家是三個月前才搬來的,而且她兒子一向都是住校,高三學生,連星期天都要補習,不能回家,所以我也從沒見過他。
突然想起林阿姨的託付,頓時覺得過意不去,自己出去大吃大喝,卻讓一個高考生吃方便麵,確實過分了點。
想到這,便開口招呼道:“那個…那個…”一時也不知該怎麼稱呼他,只好硬著頭皮叫道:“那個…弟弟,你過來吃飯吧。”他轉過頭來,看著我,隔了會兒,突然意識到我是在和他說話,眼中出現詫異的神。
“你媽媽臨走時拜託我照顧你。”我解釋道:“你還沒吃飯吧,我馬上幫你準備。”他站在原地,靜靜盯了我好一會,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看見他眼中有道光一閃而過,然後,他慢慢走了過來,依舊什麼話也沒說。
我讓他進屋,招呼他坐下,然後趕緊進廚房張羅飯菜,幸好平時訓練有素,二十分鐘將飯菜擺上桌,可這小子卻連個謝字都沒有,便徑直坐下,埋頭吃了起來。不過說真的,這小子長得真不賴,白白淨淨,清清秀秀,紅齒白,更可貴的是,沒有染髮,沒有把頭髮剪得像觸過電的獅子頭,沒有穿耳、舌環、鼻環,沒有刺青。
整個就是當年我高中時期喜歡的那種王子類型,正在回味那段年輕歲月,他忽然抬起頭,與我對視。
“怎麼了?”我有些心虛,偷看居然被捉個正著,他不會以為我是個阿姨吧。
他看著我,說了我們認識以來的第一句話:“我吃完了,謝謝,手藝很好。”我有些意外,這小子還是有禮貌的,便微笑道:“應該的。”他站起身,淺淺一笑,說了我們認識以來的第二句話:“明天晚上我想吃蘆筍炒蝦仁、麻婆豆腐、還有西紅柿炒蛋…暫時就這些吧,明天見。”說完,他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我,這,這算什麼!
☆☆☆第二天,由於店裡事情多,耽擱了不少時間,等我買菜回家時天已經黑了,在電梯上不有些不安,那小子會不會已經吃了,糟糕,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吧,難不成他已經打電話向他媽媽告狀了?唉,人家林阿姨平時對我好的,這下子…唉。
才想到這裡,電梯就到了,我提著大包小包走出去,誰知看見眼前的情景,頓時楞住。
那小子居然坐在我家門口,膝蓋上放著筆記本,正靜靜玩著遊戲,聽見聲響,他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急急說道:“不好意思,今天店裡有事,晚了點…那個…怎麼不在家裡等?”他起身,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菜,緩緩說道:“在這等,比較方便。”我不解,也來不及再問,馬上開門進屋,馬不停蹄地進入廚房,蒸煮煎炸燜煨,得手忙腳亂,大冬天還出了一身汗。
終於不辱重命,將他昨天點的菜都搬上桌,還是和昨天一樣,不等人叫,那小子便坐下,埋頭吃起來,我則邊吃邊偷看他那張俊臉,沒辦法,食也,雖說他年紀小,但果子再青也是果子。
我夾起塊豆腐入口,只覺又又滑,就像他的臉,皮膚好得吹彈可破,簡直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蹂躪。
不行不行,我握緊手,竭力壓制住想捏他的慾望,默默唸道,不能猥褻未成年,不能猥褻未成年。
“你說什麼?”他抬頭問道。
“我在問你菜還合胃口嗎?”他點點頭,接著又說道:“不過湯好像鹹了一點,以後少放點鹽吧。”
“是嗎?呵呵。”我皮笑不笑,臭小子,煮給你吃就不錯了,居然給我挑三揀四,還以後,說得好像要伺候你一輩子,想得美!
“對了,你今天在門外等了很久嗎?”我突然想起來。
“一個小時而已。”他淡淡說道。在外面坐了一個小時?心中湧起一股動,居然有人願意蹲在門外等一個小時,就為了吃我做的飯?
“當時我都打算走了,以為你嫌麻煩,不想為我飯,所以才這麼晚都沒回來。”他繼續說道。
“嫌麻煩?”我有些心虛,連忙否認:“怎麼會呢?我怎麼會嫌麻煩?呵呵,不麻煩不麻煩。”
“既然你不嫌麻煩,那我就放心了。”他慢慢放下筷子,看著我,微微一笑:“明晚我想吃糖醋排骨,杏仁豆腐,魚香荷包蛋。”我保持著笑容,直至嘴角僵硬。
祝莞爾,你又中計了!正在後悔不已時,手機響了,一看,原來是遲遲打來的。
我走到陽臺,按下通話鍵:“遲遲,怎麼了?”
“我在酒吧,遇到了昨天那個男人,他一直纏住我不放,煩死了,我已經和他談好,等會跟他拼酒,如果我贏了,以後就不準再來找我。”遲遲開始摩拳擦掌。
“那輸了怎麼辦?”
“我會輸嗎?”想想也是,遲遲酒量天生就厲害,至今為止還沒有遇見對手,但我還是很好奇:“如果你輸了會怎麼樣呢?”那邊突地傳來一個低沉而有磁的聲音:“如果輸了,她就做我女朋友。”接著,不管這邊目瞪口呆的我,他掛斷了電話,我拿著電話站了許久,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次遲遲…很危險。
我蹙眉,轉身,卻撞到一堵牆,一時沒站穩,竟然向後倒去,幸好一雙手將我穩穩拉住,“沒事吧。”他問道。
我撫摸著口,驚魂甫定:沒事才怪!這可是十六樓,如果摔下去以我的體重一定會砸出個大坑,回過神來,我開始興師問罪:“你幹嘛出來?”
“想來跟你說一聲,我吃完了,另外再要一樣東西。”他一把奪去我的手機,迅速在上面輸入一串號碼,並按下通話鍵,等到他褲袋中手機鈴聲響起,我才醒悟,他要的是我的手機號碼。
“以後我就不用在門口等了。”他將手機還給我,我接過,念出他輸入的自己的名字,昏曉。
“原來你叫林昏曉。”
“你呢?”他問:“你叫什麼名字?”我雙手抱在前,認真地看著他:“姐姐。”他皺眉:“姐姐?”
“真乖。”我踮腳摸摸他的頭髮:“沒錯,以後就叫我姐姐,好了,進去吧,外面冷的。”可他一動不動,擋在落地窗前。
“幹什麼?”我瞪眼。
他不回答,只挑挑眉。
隆冬臘月,天寒地凍,實在不是爭意氣的時候,我只得妥協:“祝莞爾,祝福的祝,莞爾一笑的莞爾。”
“祝莞爾。”他重複著:“祝莞爾。”
“別沒大沒小的,還是得叫我姐,不然以後就自己吃方便麵,聽見沒?”我威脅。
他不以為然地瞥我一眼,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自顧自地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都要考大學了還看電視?”我邊關落地窗邊咕噥,但他不理我。
“對了,你媽打電話來過嗎?”我有些怕他告狀,旁敲側擊,還是不理我。
“林昏曉。”我指名道姓,這次他有所行動,抬起頭來,看著我,“昏曉。”他說:“叫我昏曉就可以了,不用加姓。”昏曉,還陰陽呢!我把一大袋垃圾遞給他,吩咐道:“拿去丟了。”他也不反抗,提起垃圾便往外走,等他剛跨出門,我立即將門關上。
“你幹嘛?”他敲門。
“自己回家複習。”我收拾碗筷,進廚房洗碗,不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