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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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心急如焚，還是得把該辦的公事辦完，斐曄冬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客戶都拜訪完了，晚上才搭上飛機趕回臺北。

一回家，他隨便把行李一丟，就拿起電話打給蘇杏瓔。

“杏瓔，是我！你睡了嗎…沒關係，我不累…好，那你等我，我大概一個小時後就會到…”他才剛準備進去浴室梳洗一下，門鈴響了。

站在門口的竟是齊蘿。

“就知道你回來了，我的直覺可真準呀！”她一手拿著酒，一手提著兩個酒杯，自己走進來了。

“找我有事？”他心想，也好，先跟她談談。

“來，這酒是我從美國一路提著回來的，本想貢獻給老爸，還好被老媽給擋下來，今天你才能喝到。”齊蘿斟酒遞給他。

“嗯，真的不錯。你來找我，還帶了瓶酒來，一定是有事要跟我說對不對？”斐曄冬想到蘇杏瓔還在等他，所以就直接切入正題。

“對。我想你已經知道杏瓔的事了吧？”她捧著酒坐下來。

“嗯！阿迅跟我在電話裡已經提過，在回來的路上我把這事前後仔細想了想，發現問題出在你的嫉妒心上，對吧？蘿兒，我以為你已經把愛情轉化成友情了。”

“那是因為我們看不見對方，不在彼此生活範圍中，所以我才有錯覺，以為我不再愛你了，但那只是個假象，連我自己都被它騙了。”

“對你來說，時間、距離、環境是個假象，可是對我來說卻不是，這段時間我看清了自己是誰，我要什麼？可是你沒有問過你自己，你要什麼？當你看到我跟杏瓔在一起時，你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曾經屬於你的玩具被人搶走了！蘿兒，你想要的是玩具，不是我，這才是你的假象。”齊蘿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她把酒杯再度斟滿。今天一定要讓阿冬明白她的受，知道她還是愛他的。

“就是因為看見了你跟杏瓔在一起，我的覺好像都回來了，清清楚楚的就在我的面前，所有悉的動作、說過的話，我們也曾這樣的親密、這樣的說話，兩顆心是這麼的貼在一起。”

“我承認以前我們是這樣沒錯，可是蘿兒，你還是把過去跟現在混淆了，其實你已經跨過那條線，你看到玩具想起過去的覺，這很正常，但你只是懷念玩具，而不是我，你懷念的是戀愛的覺，不是我。”

“怎麼不是你呢？你跟玩具是一體的，你就是我的愛戀，瞧你說的，好像我跟誰都可以談情說愛似的…”

“蘿兒，你喝多了，回去睡吧！”斐曄冬看看錶，嚇了一跳，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杏瓔一定等了很久，想到這裡，他急得想趕快結束跟她的談話。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還愛著你？為什麼你要拒絕我？還抬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來敷衍我？我不管，今天你不跟我說清楚，我絕不回去。”齊蘿說完，就緊緊的抱住他。

斐曄冬一下子也呆住了。他不知道她是藉酒裝瘋，還是真情？但不管怎樣，他今晚非得跟她說清楚不可，但是杏瓔還在等他怎辦？啊，管不了那麼多了，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明天再跟蘇杏瓔解釋好了。

“蘿兒，你先放開我好不好？這樣子，我怎麼跟你說話呢？我一定會跟你說清楚。來，我們先坐下。”齊蘿沒有再抗議，順從的讓他拉著她的手，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蘿兒，我們現在不要再爭執玩具、假象的了，我這樣說好了，人會變，環境也會變…”

“對，你變了，可是我沒有變，我依然對你有情。”

“錯，你只是想抓住我而已，你本沒有想過你要什麼？六年當中，你變得會洗衣、燒飯、會修水管，甚至會獨立做決定，走自己想走的路，你懂得適當的告訴老爹自己的想法而不傷和氣，現在我跟你一樣，我也想要我自己的東西，走自己的路。”

“你覺得你要的東西，我不能給你？你想走的路跟我不一樣，不需要我陪？”

“起碼你已經不能給我快樂了。我承認，那時你剛出國時，我曾經覺得失落、寂寞，但後來卻覺得輕鬆自在，我可以做我自己，迴歸到原始的自我，因為我們在一起時總是限制著對方，不能做這、不能做那，我們以為那才是愛，但是真正的愛不是一這樣…”

“我記得我從來沒有限制你呀！”

“蘿兒，如果你能用現在的心境，去想象老爹的心境就對了，愛不是強迫安排對方的生活、未來，愛是給對方空間。你可以給他意見，分析事情的得失利弊給他聽，但真正做決定的人不是你，而是對方。”齊蘿沉默了。難道她真的跟老爸一樣？難道阿冬跟阿迅都說對了？要不，她為什麼答不出個所以然呢？

“跟杏瓔在一起，我覺得輕鬆自在，我們不會限制對方，想要控制對方，我們給對方完整的空間。跟她在一起，我就會不由自主的像個小孩，那種快樂就像到了迪士尼樂園，起初我自己也不知道，後來還是杏瓔問我，仔細一想才想通的，以前你從來不知道我是這樣子的吧？”

“對呀，那天看你對她的樣子，想起來我就覺得好笑，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來，而且還笑得很開心。

斐曄冬也笑了，他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此時，門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