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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中迷香羅剎護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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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羅剎鬱雅凝眸尋思了半晌,才道:“何仲容,我且問你一句,成姑娘對你怎樣?”何仲容應道:“她對在下情深義重,無法形容。”女羅剎鬱雅面微變,妒火難以抑遏。

不過儘管女羅剎鬱雅心中不好受,但事實上她也因成姑娘對何仲容不錯,才會興問罪之師。她微帶酸意地道:“你自己能夠知道,那就好辦。我且問你,既然成姑娘對你很好,那麼你何以要利用她?你不覺得自己太卑鄙麼?”何仲容愣了一下,才道:“鬱姑娘此言,在下實在不懂。”女羅剎鬱雅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一定會說不明白,今我雖奈何不了你,但自有能人會收拾你。”說罷,突然向廳外走去,何仲容的確莫明其妙,倏然一縱,飛到廳門,攔住她的去路。

鬱雅噴口冷笑道:“看來你要把我留下,是麼?”何仲容見她認真得很,吶吶道:“在下不敢!”女羅剎鬱雅立刻道:“那麼你給我讓開道路。”何仲容無法,撤開一旁,女羅剎鬱雅嫋嫋從他身邊走過,一陣淡淡香風,送人何仲容鼻中。

女羅剎鬱雅走了之後,何仲容盡在發怔,老人周工才對他道:“聽那姑娘的話,一定會有許多能人繼續來此,不知這些人可是四堡五寨的人?”何仲容看看門外,又看看老人,心中一動,想道:“不論別人對我有什麼誤會,但要是因此而把周老丈辛苦經營的住宅,得夜夜有人潛入,如何使得?”想到這裡,立刻疾奔出門,周工才大聲叫他,他也沒回頭答理。

何仲容奔出大門,只見自己的駿馬還系在門前,便一躍而上,疾馳出村。只見鬱雅騎著一匹白馬,已走到裡許之外,忙忙縱轡追將上去,不消片刻,已追近鬱雅。

鬱雅聽到蹄聲,回頭見是何仲容追來,微覺不安,將一丈七八尺長的紅綢帶準備好,故意緩轡而行,何仲容轉眼已追上來,一兩丈之內,鬱雅倏的冷叱一聲,玉手一揚,一道紅光如飛瀑平鋪,急卷何仲容。

何仲容運足掌力,一擊一帶。紅綢帶本是柔軟之物,鬱雅真力貫注到末端,已不甚強。

吃他以巧妙手法一帶,呼地盪開一旁,但見鬱雅纖一扭。身形已從紅綢帶下面問過,那道匹練也似的紅光,末端突勾卷口來,風聲颯颯,既卷敵人,復襲敵馬。何仲容見她招數妙,不喝聲彩。

說得遲,那時快,紅綢帶挾著風聲,已經卷掃而至,莫看僅是輕飄柔軟的綢帶,但因有內家真力布貫其上,竟有如鐵板般堅硬。

只見紅影閃處,已把何仲容身軀捲住,連雙臂也一齊裹住在紅綢帶中。鬱雅冷笑付道:“他自恃功力,故意任我的紅綢帶捆捲上身,我非叫他知道厲害不可。”念頭一掠而過,手上已用足全力,突然收回來。

何仲容整個人離馬飛起,有如風車般疾旋,晃眼已轉到鬱雅身前,身上已被紅綢帶捲了數十層。鬱雅這一手功夫,力量不輕,只壓得下面那匹白馬嘶叫不休,四蹄一軟,伏在地上,鬱雅左手一伸,頂住何仲容身上,順勢已扣住他的道。

哪知五指落處,宛如扣在鋼板上。鬱雅大吃一驚,方知何仲容功力竟已進到能夠以氣護,除了人身十八處重,或許未能封閉之外,其餘的道,已不怕侵襲。

這時已知自己不是他的敵手,當機立斷,突然運力一推。何件容整個人飛開尋丈,落在地上,身上還被紅綢帶捆著。

女羅剎鬱雅更不遲疑,驀然抖組馬起立,疾馳而去。何仲容聽到蹄聲,心中甚急,怕只怕鬱雅會到幫手,先一步將周工才的住址說了,那時自己縱然追上她,也沒用處。

但他又不能立刻追她,只因那丈七八的紅綢帶還裹在身上,如將之震斷,鬱雅必定更怒。只好沉住氣鬆綢帶,然後卷作一團拿在手中,一面湧身上馬,加鞭疾追。

這一追足足追了十餘里,早已轉出大道。女羅剎鬱雅忽然落荒而逃,何仲容不肯放鬆,緊緊追趕。

但兩馬腳程相等,因此老追不上。何仲容一看已在荒野之中,便提一口氣,飛身下馬,南展開腳程。但見他宛似載雷掣電,頃刻間已追近了不少。

女羅剎鬱雅越想越不是味道,她平生縱橫黃河南北,從來沒有試過狼狽而逃的滋味。現在看看何仲容勢若奔雷般追上來,面上真掛不住。渙然勒住白馬。

何仲容片刻間已趕到,女羅剎鬱雅一方面恨他無情,苦苦追,一方面也極驚訝何仲容的功力,怎的又比上一次為救自己而與左同功劇戰時高強許多。

她擔身下馬,冷冷道:“何仲容你想怎樣?”何仲容和氣地笑一下,道:“在下本不敢冒連姑娘來意。可是姑娘總不讓在下有時間說話。”鬱雅一聽果是道理,面稍緩,道:“那麼你有話便快說,我可沒工夫陪你。”

“在下只求姑娘回去之後,別把周老丈的住址洩漏,除了你之外,不知可還有別的人知道?你也許不明白,那位周老丈無辜被成堡主幽在成家堡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進出魔窟,那段子,對他實在太悽慘了,因此應該讓他平靜地度過餘生。”女羅剎鬱雅哦了一聲道:“除我之外,還有一個人曉得,那廝是個混混,不容易教他保守秘密呢。”何仲容斷然道:“只好把他殺死滅口。”女羅剎鬱雅愕一下,道:“你怎能吩咐我如此做法?你為什麼對那老人這麼好呢?而你對成玉真卻那麼沒良心。”何仲容一想,這裡面定有文章,剛才她也曾出了一點兒口氣,只不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下忙道:“鬱姑娘你儘管責怪我的不對,可是成姑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麼?’”女羅剎鬱雅見他說得誠懇,便道:“好吧,看你承認不承認。”何仲容伸長耳朵,鬱雅忽然改口道:“不行,你這偽君子,可惡透頂,竟想在姑娘之前裝不知道。”他急得幾乎要指天誓,鬱雅冷笑道:”姑娘行走江湖多年,眼中可不砂子,你這副模樣,只好騙騙成玉真、金鳳兒她們、”說罷,取回他手中的紅綢帶,策馬自去。何仲容目瞪口呆,簡直被這個變幻無常的女人氣死,想來想去,自己哪有絲毫作偽的地方。但鬱雅何以完全不信任他?

想了好久,心中難受異常,但也沒有辦法,只好嘆口氣,垂頭喪氣地向迴路走去。

他已知曉成玉真一定遭遇了什麼事,這使得他心中焦慮之極。但想到周工才也岌岌可危,也放不下心。無論如何,他得先告訴周工才,要地趕緊離開此地,另找潛匿之處,然後才能去看看成玉真。

走了十餘里路,遠遠已可以看見大道。他仍然是垂頭喪氣地走著,忽聽後面蹄聲大作,片刻間一匹白馬在他身邊停住。

他抬頭看了一眼,便又垂頭而走。那匹白馬上的人,正是女羅剎鬱雅去而復回。她策馬慢慢和他一道走,忽然問道:“何仲容你究竟想不想聽我說出這回事?”何仲容立刻興奮地抬目瞧她,卻見到她邊帶著俏皮般微笑,心中一淡,便又垂首不語。

走了數十步,鬱雅仍然跟在旁邊,他突然回頭苦笑了一聲,道:“鬱姑娘你饒了我吧!”鬱雅怔一下,心想何仲容已經是以硬骨頭出名,但忽然說出哀求的話,可以想到他的心情。她本對這個美男子念念不忘,否則她也不會老遠跑來。此時心中一軟,柔聲道:“你要我饒你什麼?”何仲容嘆口氣,忽然改變話題,道:“我方才忽然想到是不是做個惡人更加快樂些,像我這樣老是為了別人發愁,可是太愚蠢麼?”女羅剎鬱雅突然下來,攔住他的去路,俏眼中光芒炯炯,凝注著他,道:“你真的沒對成玉真不起麼?”他茫然搖頭,鬱雅接著道:“我離開時,成玉真的命運還不知道是兇是吉,也許現在早已香消玉殞。”何仲容驚叫道:“這話怎麼說?”

“成家堡失了一件極重要的寶物,只有成玉真能夠取到手中,據說她在成堡主嚴訊之下,承認曾被你點住睡,之後你便不知所蹤。但她卻否認曾經動過那件寶物。”何仲容咬住嘴,歇了一下,才緊張地問道:“難道為了那件寶物,成永肯殺死親生獨女?”女羅剎鬱雅一直細察他的表情,此時疑心大起,故意冷笑道:“你不必費心再猜,以我看來,成玉真一定已被她父親處死。”何仲容腦中轟一聲,痛苦難言,想起成玉真的柔情意.花容月貌,竟也化為黃土中一堆枯骨。

悲痛中突然邁步直奔,鬱雅追上去,只見他一臉悲痛之,難以形容。心中一軟,伸手攔住他,問道:“你要到哪裡去?”他鎮目答道:“我要把成永的腦袋所下來在地上踐踏,這個比惡獸還要兇惡的敵人,不可留在世上…”

“那好極了,”她輕鬆地說:“我就是聽到四堡五寨的頭兒,已決定聯合起來,誓必要找到你的下落,故此趕到這裡來…”她突然住口,暗悔自己無意中把真正心意瀉出來。

何仲容凝望她一眼,地道:“謝謝你!”她玉面一紅,緩緩垂下頭,嘆口氣,輕輕道:“你不必謝我,反正我是賤骨頭,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他訝然注視著她,片刻能,已微有所悟。但也令他更加驚訝,要知何仲容自從經過成家堡這一番生死驚險之後,不特江湖門檻明得多,對於男女間的情。也比過去懂得多。是以他已略略明白女羅剎都雅一定是對他有情,故地不辭千里,趕來先送個訊。但以他何仲容有什麼好處,能夠得到這麼多的姑娘垂青呢?這一點正是令他驚訝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