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遊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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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姑娘，清早起，提著花藍，上市場。穿過大街，走過小巷，賣花賣花聲聲唱。”此時已是伏夏，但因蓬萊鎮離海甚近，四季雨水滋盈，雖然烈當空，卻還是百花漫野，一派山花漫的景象。後山有一片茂密的茶花林，漫山遍野的繁花裡，飄出一陣清脆悅耳的歌聲，如黃鸝鳴啼，鶯出谷，一名女子穿花拂柳走了出來，長的眉目如畫，清秀可人，儘管穿了一身洗的發白的布衣裳，卻還是象仙女下凡。

她就是何芳菲。

何家祖祖輩輩都住在蓬萊鎮上，以賣花為生，何芳菲每天清晨上山摘花，然後提到鎮上叫賣，今天她正提著一大藍子鮮花，從山上走下來，一張俊俏的臉蛋上，綴滿了汗珠，紅彤彤的象一朵帶的牡丹。

雖然是窮人家的姑娘，卻是出落得天仙般的人才，布衣荊釵，卻難掩她清雅的容顏，正當二八年華，如花般綻放，且是天生麗質，皮膚淨白，清水樣吹彈得破，是蓬萊鎮上首屈一指的大美女。

藍心慌平裡常圍著她轉，跑前跑後，殷勤照拂，但何芳菲到底不願受人恩惠太多，一大早，她避過藍心慌，獨自上山摘花。

“怎麼會突然變天？”芳菲在山上望見滿天黑雲卷向自己，心頭害怕，“打雷了，下雨了，回去收衣服吧。”她一路小跑，趕快下山。

隨即，芳菲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她跑的快，黑雲追的快，她跑的慢，黑雲追的慢，似乎有人在雲裡縱著，眼看斗大的黑雲彩就要向她罩下來了，芳菲心一急，雙手叉，把滿滿一藍的花朝雲裡扔過去，罵了起來:“靠，我是女人耶，跟我玩真的。”咚，一聲悶響，從半空裡掉下一個人，趴在地上，半晌方才爬起來，一拐一拐的朝芳菲走過來，她一看，竟然是藍心慌。

“芳菲，我是心慌啊！你看，我現在成神仙了，你趕快發個誓吧，馬上也可以變成神仙。”何芳菲瞪大眼睛，如聽天書，一陣兵刃擊聲從黑雲裡傳下來，藍心慌捂著頭上的青包，哧牙裂嘴，望上罵道:“石頭李，呂小煩，你們小聲點行不行，很影響人家和妹妹的氣氛呢！”從雲層裡傳出呂小煩的氣聲:“冰，冰鋒是東海龍王三太子，你當是殺一頭豬那麼容易啊！”何芳菲聽到雲中還有人講話，更是一臉的惑，強自對藍心慌擠出一個微笑:“你要我做神仙？可是，呵呵，我，我還沒刷牙呢！”話音剛落，雲層越發濃密，圍住四周，冰鋒太子站在雲頭，滿臉猙獰的笑著:“何姑娘，我乃東海龍王三太子冰鋒是也，在下久慕姑娘的芳名，特來接姑娘同去龍宮。”冰鋒太子適才和石頭李、呂小煩兩人一場惡鬥，龍冠被打的歪在一邊，華貴的龍袍也被扯的七零八落，左手兀自拎著一隻被踢下來的朝靴，一腳高一腳低的站著，狼狽不堪，何芳菲見狀，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冰鋒見到她的笑，連連嘖舌，驚為天人，忘了雲裡還藏著兩個神仙，冷不防呂小煩從身後撲了出來，掉在他背後，又抓又咬，冰鋒怪叫一聲，倒翻出去，就此不見蹤影。

滿天黑雲也在瞬間褪去，石頭李與呂小煩互相攙扶著，從雲端冉冉落下。

何芳菲看見石頭李和呂小煩出現，怔怔立著，略一思索，顧不上藍心慌訝異的目光，徑直朝呂小煩走過去，盈盈拜下去。

呂小煩經過惡鬥，此時儀容不振，見有女子前來，忙擋袖攔，何芳菲固執的拜倒不起，大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動作好帥，我好崇拜你，你在天上飛呀飛，我在地下追呀追，師傅。”呂小煩聽到這裡，臉一振，一口氣，朗朗而念:“古人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藍心慌眼見何芳菲心儀於呂小煩，早就心存不滿，聽他又念這幾句狗不通的句子，雙眼朝上一翻，輕呸一口:“你就不能換句新鮮的？神仙哥哥~~。”何芳菲在一旁卻聽得心頭大喜:“師傅，我願做神仙，終身追隨恩師左右。”藍心慌恨恨的衝地下吐了一口痰，罵道:“晦氣。”石頭李大喜過望，一把拽著藍心慌:“好啊好啊，今天又騙到一個神仙，也~~！幾位道友，我們同去喝點小酒，慶祝一下可好？”呂小煩與何芳菲齊齊叫好，唯有藍心慌悶悶不樂，石頭李知他心頭有疙瘩，抓了他就要去找酒館，一邊問:“心慌，你又失戀了？”心慌瞪了他一眼，道:“你為什麼要說又呢？”石頭李搖搖手:“我沒有說又啊？”藍心慌還是不依:“看看看，你不是又說了又嗎？”

“我哪裡又說了又嘛！”

“你，你，你還說了兩個又嘛！”

“你什麼時候聽我說了第一個又嘛！”

“你還不承認，又說了又啊！”

““我明明就是在跟你說又啊！”

“那可是你先說的第一個又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