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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遊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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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未央宮,時近深秋。

在距離皇宮東南約七十公里處,有一座香積寺,又叫千峰寺,因寺廟建在東北少室山南麓風山中,當地人又喚做風寺。

千峰寺佔地頗多,寺中的建築參差錯落,樓閣小院高低俯仰,繞寺有塔林數處,寺周圍群山環抱,古柏蔥蘢,鬱鬱蔥蔥,幽深靜謐,自來就是宮廷參佛禮拜之地。風寺的後園裡種著大片的牡丹,紅的黃的,開的紛紛擾擾,寺院各殿前後以及兩側,皆用磚石砌起了花臺,裡面種著更為名貴的牡丹,有的枝幹高大如樹,有的枝頭滿是繁花,品種逾百,株數過千,姚黃、魏紫、洛陽紅等名貴品種應有盡有,皇帝平時極喜在此地賞花。

正是秋天,滿園牡丹含苞吐蕊,芳香沁人。

一天,早朝散後,國舅爺曹舌頭急匆匆的滿頭大汗跑向未央宮,卻被御前侍衛浩兒撞了個正著。

浩兒是自恃是皇上欽點御前一品帶刀侍衛,沙場上戰功累累,從來瞧不起當朝一幫子皇親國戚,卻惟獨害怕這個國舅爺曹舌頭。見他跑的大汗淋漓,浩兒伸手,一把拽住曹舌頭:“國舅爺這麼著急往哪裡去?”曹舌頭抬起手中的奏摺,抓了他問:“你可曾見到皇上?”浩兒不解的看著他,曹舌頭急道:“蜘蛛離將軍在前方出事了,皇上還不知道!”

“呀,是蜘蛛將軍?”蜘蛛離乃本朝得力悍將,朝廷柱石,手下兵勇將帥眾多,無一不是建功顯赫,浩兒正是從蜘蛛軍中出身,他一直把蜘蛛離將軍當作自己的偶像,非常,當下忙拉了曹舌頭問道:“敢問國舅,可有我幫忙之處?但說不防。”曹舌頭一牙板敲在浩兒頭上:“你個死人,我不正急著找皇上,你還問!”浩兒捂了頭道:“皇上去風寺賞牡丹了,上百里的路程,我們怎麼來得及趕去?”曹舌頭不愧是國舅爺,當及把牙板放在腳下,閉上眼睛,嘴裡唸唸有詞:“般若波若密,般若波若密,般若波若密。”眨眼間,牙板變的狀似小舟般巨大,曹舌頭拉了浩兒跳了上去,兩人往風寺趕去。

“國舅爺,你,你這東西安全嗎?”儘管兩人身在半空中,浩兒仍舊仗劍而立,他看著匍匐在牙板上的曹舌頭,小心的揮劍撥開頭上片片裊繞的雲霧,曹舌頭做五體投地狀,四肢牢牢攀附在牙板上,看著浩兒,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咣鐺,一下悶響,牙板剛巧鑽過一個山,浩兒只哼了一聲,結結實實壓在曹舌頭身上,半晌都沒動靜。

“蠢貨!我就知道要糟!”曹舌頭被浩兒的笨重的身體壓的頭昏目眩,口吐白沫,心裡暗叫不好,掙扎著想把浩兒推開,牙板猛的一震,面撞上了什麼東西,隨即,曹舌頭和昏的浩兒,兩人身不由己的衝了出去。曹舌頭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嘯得厲害,還混雜著女人的尖叫,眼前一片繽紛五彩,掠過紅的綠的黃的紫的,花葉拂面,掃的他臉上生疼。曹舌頭暗自數道:“三、二、一,掉!”吧噠!吧噠!兩人掉在地上。

他爬起身來,一邊撣衣打量,卻原來兩人正落在風寺的牡丹園子裡。

從前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那是大隊御林軍執刀趕到,見到是曹舌頭和浩兒,紛紛笑了起來:“國舅爺,你又在搞發明創造啊。這回,連皇上都差點被你嚇到。”曹舌頭提起昏頭昏腦的浩兒,兩人朝前看過去。

只見萬花叢中坐了一人,黃袍加身,滿面怒氣,正是皇上傲視三界,他頭上堆滿了各花瓣,面前是四下散亂的杯盞,斜靠在龍椅上,雙眼微闔,貴妃坐在一旁,氣惱的瞪著他二人。

曹舌頭走前一步,恭身說道:“皇上,臣有要事啟奏。”傲視三界恩了恩,擺擺手道:“你先等一下。貴妃,再來!剪刀剪刀剪刀剪,石頭石頭石頭布。”曹舌頭再上前一步,大聲奏道:“皇上,蜘蛛離將軍有十萬火急的軍情啟奏。”傲視三界不理曹舌頭,一把抓過貴妃的手,對身邊的人道:“我出神拳,把她給我灌翻。”曹舌頭心中一急,口齒開始不清:“皇上,我,我,我,有,有要事…”話未說完,貴妃撲哧一笑,指了他道:“國舅爺,你這病還不改。上次皇上倒車,明明是倒不得,你偏要倒倒倒,把我們的奔馳都倒進溝裡去了。你省省吧。”又揮揮手,道:“皇上近來國事繁忙,好不容易有時間出來散心,天大的事,等回去再說,還不退下。”把一個目瞪口呆的曹舌頭晾在當場,扶著傲視三界徑直走了。

“天啊,國舅爺,蜘蛛將軍要嗝了。”身後的浩兒忽然驚叫起來,他拿了諾基亞遞給曹舌頭。

曹舌頭一把接過來,聽到蜘蛛離將軍悽楚的聲音:“永別了,國舅爺,我要成仙了。”隨後一片盲音,手機斷線了。

“成仙,成仙。”曹舌頭唸叨著這兩個字,心底突有所悟,踏上牙板,飛昇而去,留下浩兒滿臉困惑。

“呵呵,國舅爺,幸會,幸會。”石頭李攜著眾仙,齊齊從雲裡出來,何芳菲依舊跟在呂小煩身後,藍心慌還是提了花籃,橫了眼守在旁邊,飛牛張一臉嚴肅,對韓愛人說:“致五言歡詩。”韓愛人念道:“歡啊歡,歡啊歡,歡啊歡,歡啊歡。”曹舌頭直聽的臉發白,撥腿走,韓愛人緊緊跟在他後面念著:“我還沒說完呢。歡啊歡,歡啊歡…你跑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