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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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兩個紅衣老人,在四名黑衣人之間停步。
有片刻的靜默,似乎在打量白衣人,旋即,他微點頭,輕笑出聲:“他們的稟報不差,我也沒有找錯你,你跟我,是有不少相同的地方。”只聽白衣人道:“我也覺出來了,而且
覺得相當清晰。”黃衣人道:“這麼說,你我是氣味相投了?”白衣人道:“似乎可以這麼說,至少我沒有白來這一趟。”黃衣人道:“那就好,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轉過身來了?”白衣人沒答腔,但他緩緩轉過了身,在場的人終於看見了他的臉,都看得心頭一震,差點脫口驚叫。
好怕人的一張臉,眉特長,目特細,臉蒼白得一點血
都沒有,還透著陣陣的森冷,簡直像殭屍,令人
骨悚然。
連黃衣人都為之震動,但他畢竟不同於一般人,很快的恢復了平靜:“我看見的,想來不是你的真面目?”白衣人森冷道:“這頭一次相見,你也不願讓我看見你的臉麼?”其他的人,此時驟然而醒,定過了神,兩名紅衣老人同時霹靂大喝:“大膽,還不上前跪拜!”喝聲震天懾人,能讓人血氣翻騰,耳鼓嗡嗡作響。
無如,白衣人卻像沒聽見。
黃衣人微抬起了手:“他可以例外。”兩名紅衣老人躬下了身,沒再吭一聲。
黃衣人垂下了手:“你是唯一的例外,也是唯-見著我又不該見我的人。”白衣人道:“是你要見我,不是我要見你,而且,你說的話,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黃衣人該驚怒,但是他沒有,反倒笑了:“你是頭一個,也是唯一跟我這樣說話的人。”白衣人道:“你也是頭一個能讓我說這麼多話的人。”
“你知道那份淵源,衝那份淵源,你不該對我有一份敬畏。”
“我知道那份淵源,但是真要說起來,那份淵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入了土,隨草木同朽了,所以,我知道那份淵源,但可以不必承認,也不必對任何人有任何敬畏。”黃衣人沉默了一下,微微點頭:“你這些話,不能說沒道理算了,我本不打算求什麼,就跟我可以從你父母的音容,大概知道你的真面目長得什麼樣,所以不必非讓你除去面具的道理一樣。”白衣人震動了一下,道:“我的父母…我正要問你,這也是為什麼我願意來見你的主要原因,你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世上有我這麼個人?”黃衣人道:“因為當年我是個冷眼旁觀者,而且看得一清二楚。”
“你或許知道當年的事,但是你不可能知道我母親大難未死,更不可能知道這世上多一個我?”
“事實上我約你來見了,是不是?”白衣人目光一凝,細目中芒頓現,還待再問。
黃衣人道:“我認為這些都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我為什麼約你來見,是不是?難道你不急於知道?”白衣人細目中芒斂去,深深的看了黃衣人兩跟:“我在聽。”黃衣人道:“很簡單,我要用你,我要你為我效力”
“不可能,我不會為任何人效力。”
“我這個人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從當年,到如今,曾經有多少不可能為我所用的人,都先後為我效力,而且死心塌地”
“那是因為他們有所需、有所求,他們需要的是榮華富貴,而我”黃衣人截了口:“你需求的是你從來沒有見過的父親。”白衣人一怔:“我的父親?”黃衣人道:“難道你最大的需求不是你從來沒有見過的父親?”白衣人細目中芒頓現,而且暴
:“我母親告訴我,我沒有父親。”黃衣人道:“人誰沒有父母,沒有父母哪來的你我?當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那是兒時,你母親騙你的。”白衣人道:“在我長大以後,我母親告訴我,我父親已死了多年。”黃衣人道:“你母親仍然在騙你,事實上你父親並沒死,到現在仍監
之中。”
“連我母親都騙我,我怎麼能相信你?”
“你母親騙你,不能怪她,她有她的難處,而我,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應該相信我不會騙你。”白衣人目中芒斂去,沉默了一下,道:“你要我為你效力,只是讓我見我父親一面?”黃衣人道:“當然不止,我絕對可以做主,免去你父親的罪,釋放他出來,而且,你要什麼,我給什麼。不過,我相信你並不急於接你父親出去,也並不急於父子團圓,因為你必須隱瞞你的母親,對不對?”白衣人未正面答覆,反問道:“你能讓我知道,我母親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還有父親麼?”黃衣人道:“我知道原因,但我不能告訴你,這件事的真相,你最好從你父母任何一位的口中去獲知,而不要去問別的任何人。”白衣人又沉默了。
只聽黃衣人道:“我認為你我氣味相投,你也應該清晰的覺出來,將來我想做的事,也一定正是你想做的,我要你去做的,也一定是你願意做的。這種氣味相投,甚至心息相通的人與事,在這個世上並不多見,上天註定我該用你,也註定你應該為我效力,而且,我可以保證,這件事,只有你跟我眼前這幾個人知道,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白衣人細目中森冷厲芒忽閃:“我仍然覺得,知道的人太多了些。”黃衣人道:“那麼你可以把他減到最少,我沒有異議。”黃衣人話落,白衣人身軀忽閃,只一閃動,他又停住了,似乎
本沒有離開過他所站立的地方。
而,紅衣人、兩名紅衣老人、四名提燈的黑衣人,卻都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
四盞紗燈,掉在地上燃燒了起來。
黃衣人帽沿陰影下陰鷙之氣大盛,笑了:“我沒有找錯你,我真沒有找錯你。”他俯身伸手,從紅衣人間摸出個幾寸高的小白瓷瓶,捏開瓶
,在每一具屍體上灑了些粉狀物。
然後收起瓶子道:“用不了多久,這兒只剩幾攤黃水,縱不陰乾,明天也會被曬乾,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白衣人道:“你一點都不痛惜?”黃衣人道:“是我讓你做的,是不是?”白衣人道:“你我當真是氣味相投,當真是上天註定我該為你效力?”黃衣人一笑,道:“那是逆天行事,不祥,對不對?”白衣人道:“能不能先讓我看看我的父親,哪怕只是一眼。”黃衣人道:“跟我來。”他轉身向著中間那座樓行了過去。
白衣人看了看黃衣人的背影,邁步跟了過去。
地上的四盞紗燈燃燒完了,光亮為之一暗,夜風過處,也把灰燼吹散了口口口小樓裡,有一間密室,裡頭有一個人,孤燈一盞。
人,是個清癯老人,看上去五十上下年紀,長眉鳳目,想得見,年輕時必是一位俊逸不凡的人物。
他,正在燈下看書,神平靜、安詳,但平靜安祥的神
中,卻帶著幾分落寞。
密室裡,除了燈光暗一點之外,應有盡有,相當舒適。
黃衣人、白衣人並肩站在密室外一扇雕花的窗戶前,窗戶上沒有糊窗戶紙,卻嵌著一面鏡子。
黃衣人跟白衣人竟然是從鏡子裡看密室中的老人。
只聽白衣人道:“他就是我父親?”黃衣人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