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穴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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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有個特別的脾氣,隨時隨地都要開玩笑,但他這玩笑開得也並非沒有用意,他想試試這棟樹是空心還是實心。
他做夢也不想裡面會有人回應。不錯,裡面的確沒有回應,但那塊樹皮卻突然移動起來,好好的一株樹,竟突然現出了個門戶!
小魚兒這一驚倒是不小,整個人都嚇得向後飛出去。綠裙婦少也像是嚇慘了,竟跪在那裡不能動。
樹,果然是空的。小魚兒瞪著那黑黝黝的,大聲道:“什麼人在裡面?是人是鬼,都給我滾出來。”樹裡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小魚兒一步步走過去,拳頭捏得很緊,捏得指節都發了白,那雙本來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
綠裙婦少顫聲道:“不要走進去,裡面…裡面說不定有什麼東西。”小魚兒大聲道:“怕什麼?這種鬼鬼祟祟的東西,沒什麼可怕的,他若真的很厲害,為什麼不敢出來見人!”綠裙婦少道:“你…。你要進去?”小魚兒身子也縮了一下,道:“進…。進去…”他咳嗽一聲,大叫道,“自然要進去,這是唯一的線索,我怎麼能不查個明白!”皇后。”小魚兒呆了半晌,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幾乎不過氣,他一生中簡直從來沒有像這樣大笑過。
絛裙婦少道:“你開心麼?”小魚兒大笑道:“我開心,開心極了,我什麼瘋狂的事都想到過,但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有朝一竟會做皇后。”緣裙婦少道:“你不願意?”小魚兒瞪大眼睛,道:“我為什麼不願意?世上又有幾個男人能當皇后?”他突然跳起來往桌於上一坐,大聲道:“喂,你們還不過來拜見你們的新皇后麼?”那些輕衫少年你瞧著我,我瞧著你,終於一齊走過來。
小魚兒道:“只要磕三個頭就夠了,不必太多。”少年們一齊去望那綠裙婦少,綠裙婦少不停的嬌笑,不停的點頭,少年們想不磕頭也不行了。
小魚兒道:“磕完頭就出去吧,我要和皇上喝酒了,快出去.…。妃子若想和皇后爭寵,皇后吃起醋來,是要砍你們腦袋的。”少年瞧著他,那模樣倒當真像是瞧見了個妖怪似的,突然一齊轉過頭,走了乾淨。
小魚兒拍手大笑道:“妙極妙極,做皇后的滋味可真不錯。”綠裙婦少笑得已直不起,咯咯笑道:“你這小鬼真有意思,我在這裡十多年,從來也沒有這樣開心過。”小魚兒笑道:“從今以後,我天天都要讓你開心,開心得要死,你雖然叫‘死人不賠命’,我卻要死你。”綠祖婦少突然不笑了,瞪大眼睛,道:“你“…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小魚兒笑嘻嘻道:“我非但知道你這名字,還知道你叫蕭眯眯,也是‘十大惡人’中之一,你看來雖然又嬌又,其實最少也有四五十了,但你放心,我不會嫌你老的,薑是老的辣,越老我越歡喜。”他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篇,綠裙婦少已怔在那裡。
小魚兒道:“別站在那裡呀,宵一刻值千金,你該過來和我皇后親熱親熱才是。”綠裙婦少凝眸望著他,緩緩道:“你只說錯了一件事。”小魚兒道:“哦?”綠裙婦少道:“我今年只有三十七。”小魚兒嘻嘻笑道:“就算你十七也沒關係,‘永遠莫要和女人討論她的年齡’,這句話我很小的時候就懂了的。”綠裙婦少道:“別的事你說錯都沒關係,但你若說錯女人的年紀,她可不饒你。”她的手,溫柔而美麗,她的笑,也是溫柔而美麗。
但這溫柔的笑容中卻隱含殺機,這雙美麗的手頃刻間也能置人死命,這小魚兒自然是知道的。
小魚兒卻偏偏裝做不知道,嘻嘻笑道:“我已知道你是誰,你可知道我是誰麼?”蕭眯眯眼波轉,道:“你…。。”小魚兒道:“十大惡人’若也有一個朋友,那就是我,江魚。”蕭眯眯道:“你…你竟敢自稱‘十大惡人’的朋友?”小魚兒笑道:“你難道以為我是好人不成。”蕭隙眯嫣然道:“你自然不是好人、但你還太小,小得還不能做聰人,我瞧你”
…
你只怕是那老妖怪派來的,是麼?否則你又怎麼知道我。”小魚兒道:“老妖怪我的確認得好幾個。”蕭眯眯道:“好兒個?”小魚兒眨了眨眼睛,突然大笑道:“哈哈,小僧從來不近妖孽,阿彌陀佛…近妖者殺…你殺時小心些,若讓血得太多,就不鮮了…九幽門下,餓鬼多,縱不鮮,也有鬼食…。你呀,你就是個缺德鬼。”他說了五句話,正活脫脫是哈哈兒,“血手”杜殺,“不吃人頭”李大嘴,“半人半鬼”陰九幽,“不男不女”屠嬌嬌這五人的口氣,不但聲音相同,語氣也相同,正是惟妙惟肖,活靈活現。
蕭眯眯眼睛已睜大了,嬌笑道:“你這小鬼,你認得他們?”小魚兒道:“我從小就是在‘惡人谷’長大的。”菌眯眯的手,立刻放下了,拍手笑道:“這就難怪,難怪你是個小妖怪,原來你竟是跟著他們長大的。…他們常常提起我麼?”小魚兒笑道:“他們叫我遇見你時,要千萬小心些,莫要被你死。他們說你是六親不認,見人就要的。”蕭眯昧咯咯笑道:“你相信他們的鬼話?”小魚兒眯著眼笑道:“能見著你這樣的人,就算被你死,我也心甘情願的。”蕭眯昧嬌笑道:“哎喲,小鬼,我沒有死你,倒真的快要被你死了。”小魚兒大笑道:“現在,你可以請我喝酒了麼?”送酒上來的,竟是個孩子。
這孩子生得眉目清秀,但卻面黃肌瘦,像是發育不全的模樣,看神氣像是比小魚兒大,看身材又似比小魚兒小。
他縮著脖子,駝著背,捧著盤的兩隻手,不停地發抖,但一雙眼睛,卻又不時偷偷在蕭眯眯前瞟來瞟去。
蕭咪咪笑道:“小鬼,你瞧什麼?”那孩子紅著臉,垂下了頭,道:“沒””沒有。”蕭咪咪媚笑道:“你想親親我是麼?”那孩子臉更紅人蕭咪咪道:“來,想親就來親呀,怕什麼?”那孩子突然放下盤予,抱住了她。
蕭咪咪突然反手一個巴掌,將他打得在地上直滾,小魚兒抬起頭,突然發現這孩予揹著臉時,滿臉都是殺機,竟令人覺得可怕。
他站起來時,他又變得一副可憐模樣,紅著臉,垂著頭,一步一挨,慢走了出去,像是路都走不動。
小魚兒道:“這小孩子也是你的妃子?”蕭咪咪笑道:“你吃醋?”小魚兒道:“唉,你簡直是摧殘幼苗。”蕭咪咪道:“我就是要折磨他,直到他死。,小魚兒道:“為什麼你恨他?他不過是個孩子呀!”蕭咪咪道:“他雖是個孩子,但他的爹爹…嘿,,普天之下,再沒有一個比他那爹爹更毒辣更陰險的人了。”小魚兒笑道:“哦?他難道比陰九幽還陰險?難道比李大嘴還毒辣?”蕭咪咪道:“陰九幽雖險,李大嘴雖狠,別人總還瞧得出,但他爹爹做盡了壞事後,別人還在稱他為當世之大俠。”小魚兒眼珠子一轉,笑道:“連你都說這人壞,想來他必定真是個大壞蛋了。”其實他心裡想的卻是:“你說他是壞蛋,他想必是個好人…”他故意不問這人的名字,蕭咪咪居然也不說了,只見那孩於又抱了個盤子走進來。
小魚兒突然道:“喝酒之前,我先得去清存貨。”蕭咪咪啐道:“沒出息。”小魚兒笑道:“皇后方便時,總得有個把子在旁邊伺候著他拉起那孩子的手,道:“來,你帶我去。”蕭咪咪嬌笑道:“小心些,莫掉下去先就吃飽了,這裡的酒萊還在等著你哩。”那孩子縮著脖子,垂著頭在前面走。小魚兒瞧著他的背影,似乎在想什麼。
這地下的宮闕,顯然是經過心的設計,每一寸地方,都沒有費,長道的彎曲處,就是方便之處。
小魚兒突然問道:“嗯,你姓什麼?”那孩子道:“江。”小魚兒道:“你也姓江?真巧。’“你叫什麼名字”那孩子道:“玉郎。”小魚兒皺了皺眉,眼珠子四面一轉,突又笑道:奇怪,這裡已是地下,這許多人的大便小便,都到哪裡去了?這地下的地下難道還有通道?”江玉郎道:“下面沒有通道,是墳墓。”小魚兒道:“墳墓?誰的墳墓?”江玉郎道:“聽說是建造此地工人的墳墓。”小魚兒又不皺了皺眉頭,趕緊站起來,道:“你知道的倒不少,想必已來了許久。”江玉郎道:“─年。”小魚兒道:“一年…你怎會來的?”江玉郎道:“閣下怎會來的?”小魚兒笑道:“嗯,不錯,蕭咪咪自然有法子把你來的“”看來這裡必定還有條通向外面的道路,你…此知道麼”江玉郎道:“不知道。”小魚兒道:“你沒有查過?”江玉郎道:“沒有。”小魚兒道:“你難道不想出去?不想回家?”江玉郎道:“這裡很好,很舒服。”小魚兒突然一把抓著他肩頭,沉聲道:“你這小鬼,我知道你心裡恨得要死,時時刻刻都在想法子出去,你瞞不過我的,你若肯與我合作,咱們就能想法子出去!”江玉郎面上毫無表情,淡淡道:“閣下若是方便完了,就請回去用酒。”小魚兒眼睛盯著他,盯了許久,一宇字道:“我說的話,你記著,每個字都記著!”江玉郎仍然縮著脖子,垂著頭,在前面走。小魚兒瞧著他的背影,還似在想著什麼。
兩人終於走了回去,蕭咪咪笑道:“看來,你存貨倒不少,我只當你真的掉下去了。”小魚兒撫著肚子,嘻嘻一笑,道:“這肚子。…。”江玉郎突然截口道:“他方便是假的,他只想要我陪著他搗鬼,只想從我嘴裡探聽出這裡的出路,還叫我跟他一起逃出去。”蕭咪咪眼睛一瞪,冷冷笑道:“江魚你真的想出去?你何必問他,我告訴你好了。”小魚兒神不動,卻大笑起來,笑道:“我在‘惡人谷’都住了十來年,這地方難道比‘惡人谷’還糟麼我不過是試試這小鬼的,你難道信他的?”蕭咪咪悠悠道:“其實,不管你是真是假,你問他都沒有用的“…這地方的出路,除了我,誰也不知道。”她拍了拍江玉郎的頭笑道:“想不到你倒很老實。”江玉郎臉又紅了,垂頭道:“只要能常常在娘娘的身邊,我什麼地方都不想去了。”蕭咪咪笑道:“小鬼,今天不準再胡思亂想了,乖乖去睡睡吧。”江玉郎瞧了瞧小魚兒道:“但他…─‘娘娘難道…。。”蕭咪咪道:“你想我宰了他?”江玉郎道:“他…他實在…蕭咪咪輕輕給了他個耳括子,笑啐道:“要吃醋還輪不到你,滾吧。”江玉郎垂著頭,轉回身,乖乖地走了。蕭眯眯本再也未瞧他,這小鬼她是不放在心上的,無論他想玩什麼花樣,也玩不過她的手掌心。她只是瞧著另一個小鬼。
小魚兒嘻嘻一笑,道:“這小子果然是個壞蛋。”蕭咪咪道:“他是壞蛋,你也不是好東西。”小魚兒道,“我難道不比他好?”蕭咪咪眯著眼笑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小魚兒道:“你捨不得殺我的。”蕭咪咪媚笑道:“對了,我真的捨不得殺你,我正要瞧瞧你究竟有多好…屠嬌嬌總教過你幾手的,我…。我想試試。”她斜斜地在張軟榻上坐下去,已上眉梢,柔聲道:“你還不過來?難道還要等我再教你?”小魚兒眼珠子亂轉,嘻瞎地笑。
蕭咪咪道:“那麼。”你還等什麼?”小魚兒道:“我只怕…。。”話還未說完,江玉郎突然又衝了進來,一張臉已變得沒有─絲血,顫聲道:“不…‘不好,不好了!”蕭咪咪怒道:“你想幹什麼?”江玉郎道:“死了。…全都死了。”蕭咪咪變道:“什麼人死了?’江玉郎道:“你…你趕緊去瞧瞧…。他們。…他們…。
話未說完,突然暈了過去。
死人,到處都是死人!方才那些輕衣少年,此刻竟沒有一人還是活的。
翻開他們的臉,有的七竅血,有的血模糊,就連小魚兒這麼大的膽子,也不瞧得心裡直冒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