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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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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了,凌舸似乎睡意正濃,嘟噥著問我地址,我哪兒知道,趕緊將手機給韓競風,聽著他說了一個陌生的地名,電話掛斷後,我很自覺地走出大廳,沒有回頭,所以不知道這一家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我。

韓秋意終於服了葯,我站在屋外的廊簷下,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到屋內唐鬱嘉的笑臉,秦太太去樓下拿了韓秋意的毯,顧享呆呆站在沙發前,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說半小時之內就會到,”身旁傳來一個聲音,韓競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旁,手裡拿著自己的外套“披上吧,確實有些冷!”他將外套遞給我。

“不用,”我手臂,將他遞外套的手推回去“我不知道她的身體…”我言又止。

“你已經夠寬容了,”韓競風點燃一菸,我側頭看著夜裡亮起的一點紅光,突然覺得很安心。

“謝謝誇獎,不過我沒打算向她道歉,我沒有做錯。”我掰著指甲,很老實地說道。

韓競風不語,將剩下的半截煙扔到地下,用腳踩了踩。

“第一次發現,你強調你的龍套自尊的時候並不可笑,或許,你應該被她們尊重!”他吐了個菸圈,樣子很瀟灑,可是因為屋外的燈光很暗,我看不清那個菸圈究竟有多美嚴。”我別過頭“嘲諷的話,請你別說了。我已經很狼狽,提個建議,欺負一個落水狗沒什麼成就的!”

“我去樓上拿點葯。你沒用完的都帶回去吧,我們這兒也沒有人用。”韓競風手。轉身走回客廳。

我回身隔著落地窗看他,他經過沙繁對韓秋意說了什麼,後者慢慢坐起身,表情溫和了許多,之後讓秦太太扶著上樓回了房間。看來韓競風在這個家裡還是很有地位地,連韓秋意這麼歇斯底里的女人,他都能勸服。

看著客廳裡明亮的燈光,受著裡面地溫暖,情緒分外低落,韓競風為什麼要拿葯給我?難道我用過的碘酒和紗布,他們碰了就怕傳染?我轉過身,倚著落地窗坐下,凌舸啊凌舸。哥們兒你快點來吧,我想睡覺了,真沒意思!

才剛坐下。就有人走了出來,韓競風地動作還真麻利。

“葯拿來了?”我抬起頭。卻看到顧享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光芒。

“怎麼了?堂哥去拿葯了?”他蹲下來,就在我面前。想拿過我的手臂檢查傷口。

我很不給面子的縮回手,低頭小聲說道“沒什麼,一點擦傷,你堂哥去拿碘酒和紗布,可能你家人有潔癖吧,外人用過地東西丟了也是費嘛!不如讓我帶走!”

“琳琅你別這麼說,我很難過,害你被我媽羞辱,真的對不起,”顧享低著頭,很沮喪地說道“我以為自己能幫你,哪怕是一點小忙,卻沒想到反讓你多了這麼多麻煩。”

“算了,你也不是無心的,不過我沒想到,你也是有故事的,拿我當小白了哈!”我自嘲地笑笑,顧享雖然比我年輕許多,卻也有不說的秘密,不像我,跟誰做了哥們兒,就恨不得掏心掏肺了。

“我只是不想讓你誤會,我媽說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我說過,你們不一樣,她是她,你是你,她已經成為過去了,你才剛剛走進我的生活,我是認真的,也是真的擔心你,”他地眼睛突然有了溼意,我的下巴被顧享的食指抬起來,我看著他地眼睛,燈光映在其中,有著很奇異的光芒,一時間,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能擔心她什麼?連故事都要調換主人公!”一個聲音在我們旁邊冷冷地響起。

“堂哥,”顧享訕訕地收回手。

“怎麼,平常不是叫我表哥嗎?又改稱呼啦?”韓競風地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

顧享站起身,訕訕地說道“以前不是叫錯了嘛,小時候地習慣而已。

“知錯就改還不算遲,你進屋去吧,董小姐的朋友就要來了,我送她去外面。”韓競風沒給顧享說話地機會,有些魯地拉起我。

“呀,等等,”我腳蹲麻了,站起來的時候有些腳軟。

顧享伸手去扶我,卻被韓競風用胳膊格開。

“她沒事兒,不過是腳麻了,進去吧,”韓競風不容分說,幾乎是架著我走上屋前的林蔭路。

我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顧享不會乖乖進屋,算了,吹吹風,讓他冷靜一下也好。

“你不問那個女孩兒的事?”站在柵欄外,韓競風想再次點香菸,卻發現口袋的煙盒內空了,他有些挫敗地低咒了一聲。

“幹嗎要問,和我有關係嗎?”我回問,表情冷漠。

“這點你們倒是很像,明明心裡叫囂著想知道內情,卻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都有很強的自尊心,顧享的運氣不怎麼好,總遇上你們。”韓競風抬頭看看天空。

我也仰起頭,沒有月亮,連星星也沒有。

“不是你們,我和她是兩個概念,我討厭你們把我和別人混為一談。”我有些生氣地低吼。顧享眼中的柔情,也是因為我和她相似嗎?我們究竟相似在什麼地方,被人喜歡是因為相像,被人厭惡也是因為相像,呵,好笑!

“你喜歡他?”韓競風的問題有些尖銳。

我愣了半晌,然後搖頭,韓競風在一旁似乎鬆了口氣“怎麼,怕你堂弟遭殃?被我喜歡或者喜歡我,有那麼糟糕嗎?”我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

“他應該去找更合適的對象,幸好你沒有選擇他,要不然就會重複從前,太痛苦了。”韓競風看了看我“我建議你離開上海,讓你們都跳出這個圈子,需要幫助的話儘管開口,過去的事情我不會計較的。”騙來騙去,演來演去,越來越無奈,越來越無力。我太陽,也許戲中的自己是聰明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哪怕是扮屍體的龍套角,也知道自己該躺著死還是坐著死,知道如何抓住攝影機一掃而過可能帶給自己的機遇。可是,生活,畢竟不是演戲,在這個現實社會里,我太小白,單“蠢”傻氣,應該算是幸運的吧,竟然還好端端地活著,竟然能在即將二十八歲的大齡時期走了桃花運,竟然能從恐龍的隊伍中跳上t臺,竟讓能被美女妒忌,可是,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不遠處,有車燈亮起來,越來越近,還有悉的叫聲,我知道,凌舸來了。

轉過頭,看著身後的韓競風,我分外真誠“說實話,我被威脅了,明天得去赴個鴻門宴,不知道有什麼樣的結果等著我,祈禱我平安地離開上海吧,謝謝你的幫助和建議,也謝謝你對我做過的對的錯的事,不管怎麼說,你還算是個好人,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了!”我伸出小指,在韓競風面前晃了晃。

他也伸出手指,卻在即將勾到我的小指時,被我躲開“真希望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你們,上海對我們而言,是兩個不同的世界。”眼底有淚湧出來,我吹了吹劉海,轉身瀟灑地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