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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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說我跟茉莉啦!其實是茉莉繫上有個同學,據茉莉說長得很漂亮,覺上氣質很特別,而且她也姓席。”張正傳故作一臉神秘。
席舒嫚——腦海中一瞬間浮起池刻在他心上的模樣。
“真的嗎?”翟浚謙動的一躍而起,緊緊抓住好友,他眼裡閃動著興奮的光芒,這麼多年來,張正傳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是席舒嫚嗎?”
“浚謙,她不是席舒嫚,她叫席舫因,而且她也不像席舒嫚那樣病懨懨的。”張正傳對自己誤傳達給翟浚謙的希望到相當抱歉,他原本只是希望增加翟浚謙願意認識對象的動力,沒想到卻好像巧成拙了。
“喔。”翟浚謙的聲線一下子往下蕩,他的失望太明顯。
“你先別急著失望。”張正傳連忙又說,“因為剛入學沒多久,茉莉跟她還不,不過看過她好幾次,若說今年新生裡的風雲人物,也只有號稱『貴族』的她可以跟你相抗衡,怎樣?要不要跟她們辦場聯誼?”
“再說吧。”翟浚謙揮揮手,拿起身旁未喝盡的啤酒,再次一飲而盡。
這麼多年來,他不是不女友,而是他沒機會再遇著一個,可以和他暢談紅樓、文詠三國的知己。
無怪乎世人常說知音難尋,的確,知音知音,知我音者,一旦錯過,便終身難尋——席舫因和好友們正穿梭在t大的圖書館中。
都是今天“古典文學評析”這堂課的教授突發奇想,要他們一篇有關古典文學人物的格剖析,還限定要在今天把大綱出來,害修課的同學全在課一結束後,就衝進圖書館中和古代人打道。
穿著粉鵝黃,維多利亞公主風襯衫,下搭俏麗的格紋花苞裙的席舫因,是整群學生中最顯眼的一個。
白皙的臉蛋在粉的黃襯托下,益發的晶瑩,長而黑亮的直髮用水鑽蝴蝶固定在腦後,高麗優美的體態,散發出如貴族般的氣息。
“舫因,你的作業打算以誰為主題?”黃嘉文嘟著嘴,故意演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樣,“教授最喜歡你了,我先看你打算走哪種風格,再跟你區別開來,以免我的作業和你強碰,徒落陣亡的下場。”席舫因敲了好友的頭一記,輕笑教訓道:“作業就好好用心寫,幹嘛專想這些旁門左道?”黃嘉文繼續假作不甘,“好啦好啦!就是一定要我說出你文筆好、思路佳,所以我甘拜下風,不敢跟你強碰就對了啦!”一群女孩子在圖書館裡嘻笑著,對於管理員頻頻拋來的注視視若無睹,好一會兒,才心甘情願各自散去找尋數據。
席舫因走到明清史料文獻的書櫃前,她在架上細細搜索,終於看見放在一塊兒的《紅樓夢》和《三國演義》。
她在心中思忖再三,好一會兒才終於下定了決心,她決定要選《三國演義》來做報告。
主題就設定趙雲吧!她忽然想起一些往事,還有正當她青澀時一個未竟的遺憾放書的架子實在太高,饒是身高一百六十六公分的她,怎麼也構不著,她試著跳了幾次,卻終究頹然的決定放棄。
就在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替她將《三國演義》這本書取下來,遞到她的面前,她眼睛一亮,燦笑的抬起頭想跟這位好心人道謝,不期然的,卻又落入好久好久以前,那曾經的一片海海晴空。
她怔愣住了,面對面的男孩,也沒比她好多少,剎那間,時間彷如靜止,小小的空間內,忽然變得空氣稀薄,令人窒息。
末了,還是翟浚謙先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眨了眨眼,過分驚訝與興奮兩種情織,他艱澀的開口:“席舒嫚?”分開太久了,久到他無法確定眼前的她,就是那個曾經令他深刻輾轉的女孩。
似乎和記憶中不那麼相似了,到底是哪裡變了呢?
眼前的她雖然清麗纖細如昔,卻已不完全是過往那粉白的櫻,而是夾雜點豔的海棠。
雙眉不畫而翠,朱不點而紅,鑲在白瓷的肌膚上,穠華馥郁似掐得出一股暗香,西子般病弱之美不再,他細思量,忽然想起好久前他曾說過:你要健康一些,像薛寶釵,她也不錯,至少是個健康寳寶。
沒想到這麼多年來,唯一值得恩的竟是他的戲言成真。
本應該為她過得好而高興,卻又不免擔心起,她,可忘了他?
席舫因從沒想過會再見到翟浚謙,本以為早該沒有覺的心,竟隱隱約約又疼了起來。
她一直想忘記,也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卻在此時深刻覺到,原來,一切都只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
那些傷人的、心傷的記憶,一下子全都朝她湧來,心痛,竟彷佛又回到國二那年,那遺憾蕭瑟的秋…
隨著放學路隊一路出了校門,雨還是下個不停,席舒嫚撐著小小的傘,被動的隨著放學人群移動。
方才班會時,翟浚謙傷人的話還如針刺般停留在她心裡頭:她不是我女朋友,從來就不是!她那麼笨又那麼醜,我才不會喜歡一個死氣沉沉的女生,是老師要我照顧她,我是不得已…
不知不覺間,臉龐爬滿淚水,隨著臉頰愈來愈燙,腦袋益發沉重,腳步也如千斤重擔般。
是雨嗎?她摸著頰上的溼潤,難道,它們也在為了她而哭泣嗎?
吃力的抬起臉,穿過雨霧朦朧,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那一個月來他每天等候她的地方。
如果有緣,她會看見他在那裡;如果有緣,他會告訴她他剛說的話都不是真的;如果有緣,他會跟她道歉…
然而事實卻是,她怎麼也看不見那個悉的身影。
翟浚謙並沒有在那裡等她!
渾身的力氣像被光了一樣,她跌坐在地上,雨傘也被風吹到好遠之外,傾盆大雨毫不留情的兜頭罩下,大雨溼了她的發、她的衣服。
她好冷,但她的身體卻像火燒一樣灼熱,意識開始變得恍惚,模模糊糊間她隱約覺到有人抱起她,問了她的住處,她如囈語般報出外婆家之後,便再也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