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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密宗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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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與老人一進帳門,女子一聲:“恩人。”盈盈下拜。

說的是漢語。

關山月忙答禮,道:“不敢。”老人一旁說了話:“這是小女,‘蒙古’名字叫玉朵兒。”原來是一旗之主的愛女。

關山月忙又抱拳,叫了聲:“姑娘。”姑娘玉朵兒落落大方,沒有漢家女子的嬌羞,又一禮,道:“不敢當,請恩人叫我的名字。”漢語利,話聲甜美。

真是落落大方,說話的時候,一雙黑白分明、明亮的大眼睛,始終望著關山月,一臉的肅穆、崇敬

父親的救命恩人,做女兒的當然崇敬。

關山月欠身又一聲:“不敢。”老人說了話:“恩人不要客氣,就叫她名字,我們這裡習慣叫名字。”老人既這麼說,入境應該隨俗,但關山月還是叫不出口,只應了一聲。

老人也沒再多說什麼,邀關山月氈毯上落座。

關山月學老人樣,盤膝剛坐好,姑娘玉朵兒獻上了一杯白裡泛黃、還帶點黑的東西。

老人一旁道:“這是‘蒙古’人喝的茶,不知道恩人喝得習慣不習慣。”關山月知道茶,也聽過茶,今天也是頭一回見著茶,也眼看就要喝茶。

關山月還沒有喝就聞著了香,入境不隨俗恐怕失禮,淺嘗一口,香、茶香滿口,還不錯,他道:“老人家,我喝得習慣。”姑娘玉朵兒似乎神情一鬆。

老人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正擔心恩人喝不慣。”關山月道:“江湖人走南闖北,本應入境隨俗,隨遇而安,不過這茶還真好喝。”老人笑了:“恩人真是識貨,我這個女兒玉朵兒煮的茶,是我旗最好的,在整個‘蒙古’都數一數二。”原來如此。

關山月道:“那是我好口福。”姑娘玉朵兒笑了,淺淺一笑,笑得很美。

笑都好看,姑娘家的笑更好看,姑娘玉朵兒的笑跟漢家姑娘不一樣。

漢家姑娘初次見生人,笑得嬌羞、矜持。

姑娘玉朵兒則笑得大方、朗,像陽光乍現,能讓人眼前一亮。

不知道是否所有‘蒙古’姑娘家,都是這樣。

可惜關山月沒看見,岡為姑娘玉朵兒站的位置在他身旁不遠處,關山月的目光在老人這邊,沒往那邊去。

關山月不是一般江湖人,知書達禮。

老人道:“沒想到恩人會蒞臨我旗,我求都求不到,我受恩人救命大恩,恩人蒞臨,不敢說報答,理當讓恩人享受我旗最好的。”關山月道:“謝謝老人家,我何止享受到貴旗最好的,我已經享受到全‘蒙古’最好的了。”老人又笑了,相當高興。

姑娘玉朵兒又笑了,笑得更燦爛、更美。

老人凝目望關山月:“恩人對‘蒙古’知道多少?”關山月道:“不多,老人家指教。”老人道:“不敢,先從吃食說起,‘蒙古’人的吃食以羊為主,穀物為輔,常多飲牛羊、茶、酒等,‘蒙古’人尤其嗜煙。”關山月道:“我聽說過。”老人道:“再說穿住,‘蒙古’人的穿,除王公貴人穿絲綢絹織以外,一般人則是冬穿皮、夏穿布衣,‘蒙古’人住的,除王公貴人有房有屋外,一般人都住‘蒙古包’。”關山月道:“我聽說,‘蒙古’以喇嘛的地位最高?”老人道:“是的,喇嘛最高,其次王孫,最低上的是平民。喇嘛權勢大,大喇嘛可以左右活佛、號令王公;工族十九是元朝帝室嫡裔,或其重臣之子孫,曾受封爵者。”關山月道:“‘蒙古’有‘旗’、‘盟’。”老人道:“‘蒙古’各部落稱‘旗’,數‘旗’會盟稱‘盟’;一旗之長稱‘札薩克’,一‘盟’之長稱‘盟長’。表面上,‘蒙古’的權勢掌握在各‘旗’的‘札薩克’之手,其實都受大喇嘛支配;高德的大喇嘛,片言隻字,雖王公不得違背。”關山月道:“沒想到喇嘛這麼厲害。”老人道:“‘蒙古’人先信‘紅教’,後為‘黃教’,如今已經都信‘黃教’了。‘黃教’入‘蒙’,在明之早年,三世達賴鎖南堅錯時,有高德說服‘紅教’,勢力漸及於‘蒙古’各部、俺答及其孫黃臺吉等入‘藏’,之至‘青海’及‘漠南’說教,四世達賴雲丹錯,就是俺答的曾孫,其勢亦蔓延於‘漠北’及‘伊犁’等地,而‘漠北’諸部以所處僻遠,不得親承達賴命,乃自奉宗喀巴第二弟子哲布尊丹巴後身為呼圖克圖,處諸‘庫倫’以總理‘蒙古’教務,其位與班禪相亞,是即今‘蒙古’之活佛肇始。‘蒙古’所信之‘喇嘛教’,雖源出‘西藏’,實為其別一支派,活佛之權柄,也只能處理教務,而為宗教領袖,但‘蒙’人信教過深,活佛遂無形中清掉‘蒙’之全數。本朝收服‘蒙古’後,以地處僻遠,民風獷悍,乃利用教力羈糜之,優禮活佛,使其歸心內響,活佛之權就更大了!活佛又受制於高德之大喇嘛,大喇嘛雖位在活佛之次,但真正厲害的還是大喇嘛。”老人不但漢語說得好,說起蒙古的這些事,也能如數家珍。

關山月由衷的道:“謝謝老人家,我獲益不淺。”老人道:“恩人客氣,恩人不是‘蒙古’人,自是不如我這‘蒙古’人知曉‘蒙古’事,其實‘蒙古’事還多,不是一時說得完的。”關山月道:“聽老人家一番話,我已經都長了不少見聞了。再多聽一些老人家的指教,恐怕我要成‘蒙古’通,再來‘蒙古’就不用愁了。”還真是。

老人轉了話鋒:“恩人還是客氣,這一趟到‘蒙古’來,恩人是…”關山月道:“我要到‘科爾沁旗’去。”老人目光一凝:“恩人要到‘科爾沁旗’去?”關山月道:“我要找個人,貴‘旗’是…”老人道:“‘科爾沁旗’是大‘旗’,我‘旗’是‘敖漢旗’,世居這‘努魯兒虎山’下,不能跟‘科爾沁旗’比。”關山月道:“老人家客氣。”老人道:“恩人要到‘科爾沁’哪一‘旗’去?”還真問住了關山月。

關山月道:“‘科爾沁’哪一‘旗’?”老人道:“‘科爾沁旗’分‘左、右翼、前、中、後旗’。”這可又問住關山月了。

關山月怔了一下,這麼說:“‘科爾沁旗’有位‘呼格倫’親王。”老人臉上立有敬意,道:“‘呼格倫’王爺是我‘蒙古’英雄,馬上馬下,萬人難敵,凡我‘蒙古’人,無不敬之為神,就連活佛、高德大喇嘛,都敬他三分。”關山月道:“我要去的‘科爾沁旗’,應該就是‘呼格倫”親王在的地方。”老人道:“那我知道了,恩人是到‘科爾沁左翼中旗’去。”關山月道:“‘科爾沁左翼中旗’?”老人道:“‘呼格倫’王爺就住‘科爾沁左翼中旗’。”關山月道:“那我就是要去‘科爾沁左翼中旗’了。”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了。

老人道:“恩人剛說,到‘科爾沁左翼中旗’去找個人,不知道恩人是去找什麼人,以恩人的武功,找的一定不是‘科爾沁左翼中旗’的一般人,‘科爾沁左翼中旗’,有份量、有名氣的人我都知道。”關山月道:“我要找的這個人,不是‘科爾沁旗’人,也不是‘蒙古’人。”老人道:“恩人要找的這個人,既不是‘科爾沁旗’人,也不是‘蒙古’人?”關山月道:“是的。”老人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關山月沒說話。

他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他怕老人再多問。

老人還是問了:“恩人要找的這個人,既不是‘科爾沁旗’人,又不是‘蒙古’人,怎麼會在‘科爾沁旗’?”關山月不能不說了,道:“內地住煩了,到‘科爾沁旗’去找朋友。”老人沉默了一下,道:“也許恩人不方便說,我不該再問,可是我不能不問,恩人到‘科爾沁旗’去,是不是去找仇敵?”關山月目光一凝,道:“老人家怎麼會這麼想?”老人道:“恩人是江湖人,遠來‘蒙古’,又是遠赴‘科爾沁旗’找人,卻又不知道該去‘科爾沁’左右翼前中後哪一旗。”可不是,的確讓人懷疑。

關山月道:“老人家,我不是去找仇敵。”老人神情微松,道:“那就好,那就好!”關山月道:“老人家,那就好?”老人道:“恩人要是遠赴‘科爾沁旗’找仇敵,我要告訴恩人,‘蒙古’哪一‘盟’,哪一‘旗’的仇敵都能找,只有‘科爾沁旗’的仇敵不能找。”關山月道:“老人家,為什麼?”老人道:“因為‘科爾沁旗’有‘呼格倫’王爺。”關山月道:“‘呼格倫’親王護短?”老人道:“不,正好相反,‘呼格倫’王爺是‘蒙古’第一英雄,‘蒙古’的神,怎麼會護短?”關山月道:“那老人家是說…”老人道:“不管是誰,到‘科爾沁旗’去尋仇,只要錯在‘科爾沁旗’的人,‘呼格倫’王爺會馬上把人給去尋仇的人,任憑處置,可要是錯不在‘科爾沁旗’的人,那去尋仇的人,也別想活著離開‘蒙古’。”關山月道:“老人家是說,‘呼格倫’親王不護短,可也絕不容許他‘科爾沁旗’的人受人欺負。”老人道:“正是。”關山月道:“這位‘呼格倫’親王,不愧是“蒙古”第一英雄,也難怪會是‘蒙古’人心目中的神。老人家放心,我不是去‘科爾沁旗’尋仇的。”他又說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