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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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照年輕要飯花子說的,在過“揚州”往大江去不遠的運河邊上,找到了一戶人家,還真只孤零零的一戶,遠近看不見別的人家。
這戶人家不是一般的茅草房子,而是磚瓦房,一明兩暗,還有一圈竹籬,兩扇柴扉,頗為雅。
磚瓦房而不是茅草房,這戶打漁的不同於一般打漁的。
一般漁村的漁民,十家有十家都是住茅草房,蓋不起磚瓦房。
打漁的靠雙手,憑勞力,頂著風吹雨打太陽曬,養活一家老小,辛苦度,能三餐溫飽,有間茅草房子供一家棲身,已經算不錯了,哪裡來的磚瓦房住?
怎麼這家打漁的與眾不同?不但住的是三間磚瓦房,還有一圈竹籬、兩扇柴扉,子過得比別人好?
難道,他每天打的魚比別人多,價錢賣的比別人好?
如果不是竹籬外,柴扉前曬著魚網,關山月還不敢確認,這戶人家就是年輕要飯花子說的那戶漁民。
也就因為看見竹籬外,柴扉前曬著魚網,關山月才認為這個打漁的此刻在家,沒出去打漁。
兩扇柴扉關著,關山月上前輕敲。
柴扉剛響兩聲,裡頭有人說了話,是個低沉話聲:“誰呀?”話聲雖然低沉,可是聽得出來,中氣足,有勁道。
本來嘛,要是連說話都沒勁道,中氣不足,那種身子骨還能打漁?還能吃這碗辛苦飯?
關山月應道:“我,找人的。”步履聲響動,有人從屋裡出來開門了,相當輕捷的步履聲。
也不足為奇,長年打漁,撒網收網,不但得兩膀有勁,兩腿也得有力,走起路來當然輕捷。
柴扉響動,兩扇打開,一個人當門而立。
這個人,近五十年紀,一身漁民打扮,中等身材,人黑,有點瘦,鷂眼鷹鼻,看上去像個深沉人,他上下一打量關山月,說了話:“找誰?”只這麼兩個字,臉上沒表情,也不夠和氣。
關山月道:“聽說此地有人打上來一條人魚…”那漁人沒等關山月把話說完:“你找錯地方了。”說完話,就要關柴扉。
“請等一等!”關山月拾手抵住柴扉。
那漁人道:“我說過了,你找錯了地方。”仍是面無表情,話聲冷冷的。
若是照那年輕要飯花子的說法,漁人應該是不堪其擾。
關山月道:“怎麼見得我找錯了地方?”那漁人道:“因為我不知道有這回事。”關山月還待再說。
那漁人已經又說了話:“你上別處打聽吧!不要擋門,我要關上了。”他又要關柴扉。
關山月沒收手,道:“請告訴我,我該上哪裡去打聽?”那漁人道:“我不知道,沒法告訴你,你愛上哪裡打聽上哪裡打聽。”真夠和氣。
他再次要關柴扉,這次用了力,用的力還下小,也顯示他的力氣不小。
關山月就是不收手,漁人關不上,甚至連動都動不了,他臉變了:“你…”關山月道:“我既然到這裡來找你打聽,就是知道我來的地方沒有錯,該找你打聽。”那漁人道:“可是我已經告訴你了!”關山月道:“那是你說的,我聽不進。”那漁人道:“你究竟想幹什麼?”關山月道:“你已經知道了。”那漁人道:“我已經告訴你了!”關山月道:“我也已經告訴你了。”那漁人道:“你再下讓我關門,我可要叫了。”關山月道:“你在這裡叫,有人聽得見麼?”那漁人道:“附近雖沒人家,運河裡可有來往的大小船隻。”還真是,此地就在運河邊上,運河來往的大小船隻絡繹不絕,只要漁人嚷嚷一聲,來往的大小船隻一定聽得見。
關山月道:“那你就叫吧!知道你打上一條人魚的人就更多了,而且很快就傳到了運河上下游。”還真是。
那漁人沒大叫,可卻怒叫:“你這個人講理不講理?”關山月道:“我有個小兄弟,人黑,一雙圓眼,好水,昨天在這一帶水裡不見了,他要是惹了什麼事,我願意承擔,願意賠不是。”那漁人道:“你跟我說這幹什麼?”關山月道:“這打上來的人魚要是他,請把他還給我,我也願意重謝。”那漁人道:“你這個人是…我不是說了麼?我不知道,你找錯了地方!”關山月道:“我也說了,我不認為我找錯了地方。”那漁人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是聽誰說的?”關山月道:“這無關緊要。”那漁人道:“自然要緊,你不能空口說白話,總要有憑有據。”關山月道:“你把我聽誰說的,當做憑據。”那漁人道:“你不是憑他說的,找到我這兒來的麼?”關山月道:“自是有人跟我說,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找到你這兒來?”的確。
關山月就是不說是“北丐幫”年輕要飯花子告訴他的。因為“北丐幫”
“揚州分舵”很快就會發現弟子遭人懲處,一旦下令緝兇,傳話四處,那漁人會想起他跟他的小兄弟,想起他倒還好,想起他的小兒弟,他小兄弟一家三口就會有大禍。
那漁人道:“你不說你是聽誰說的,就是空口說白話。”關山月道:“我不妨告訴你,我空口說白話也好,有憑有據也好,要是照江湖人的做法,本不用跟你羅唆這麼多。”那漁人道:“照江湖人的做法?你想怎麼樣?我說的你不信,我的家就在你眼前,就這一畝三分地,你自己找好了,只要找著了,你儘管帶定。”關山月道:“我自己找,這不是江湖人的做法?”那漁人道:“江湖人是怎麼做法?”關山月道:“江湖人的做法,是要你自己把人出來。”那漁人冷怒而笑:“那恐怕辦不到,說不得我只好也用江湖人的做法來料理這件事了!”話落,他那關柴扉的右手突然遞出,直向關山月當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