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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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英跟邢玉珍一路談笑著取道直奔“中條”有伴兒不覺路遠,在他倆那絕世身法下“呂梁”跟“中條”之間的距離也縮短了不少。
儘管如此,當他倆抵達“中條山”的時候,已然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分。
晚霞裡的“中條山”塗上一抹鮮紅,看上去有一種絢爛的美,邢玉珍指著半山,笑道:“閣下,外子跟我表嫂母女就在那半山之上的一處裡。”不知怎地,諸葛英竟然覺得有點不自在。他笑笑說道:“這地方確實夠隱密的…”邢玉珍道:“要不然我怎麼放心一個人出去,上去吧。”話落,二人又雙雙飄起,直往那半山之上掠去。
從山下到半山,不過數十丈高矮,二人幾個起落,已然到了仲孫漱玉跟卓玉冰母女住的那個之前。
邢玉珍向著裡帶笑揚聲說道:“貴客到了,冰兒還不快出來
接?”
裡沒人答應,沒有動靜。
邢玉珍輕“咦!”一聲道:“莫非冰兒出去了,不對呀,就是冰兒出去了,表嫂跟漱玉他倆也應該…”諸葛英道:“仙姬,裡沒有人。”邢玉珍臉
一變,閃身撲進
去。
諸葛英心知有異,也忙跟了進去。
的確,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裡鋪的三片乾草還在,那用幾塊石頭堆成的爐灶也好好的,就是不見一個人影,邢玉珍站在那兒直髮怔,只聽她喃喃說道:“他們哪兒去了,他們哪兒去了,難道他們都出去了不成…”諸葛英道:“恐怕不可能,卓老人家兩腿不便,仲孫老人家也不利於行”邢玉珍突然抬手一指
頂,道:“你看。”諸葛英循著邢玉珍所指抬眼望去,只見邢玉珍手指處垂著一張紙條,一端被人用內家真力硬生生嵌進那緊硬的石頭裡,諸葛英看得雙眉剛一揚,邢玉珍伸手把那張紙條抓了下來,一看之下,她臉
大變,順手把紙條遞給了諸葛英。
諸葛英接過紙條一看,神情也自一震,那紙條上寫著龍飛鳳舞幾行狂草,寫的是:“此間三人已落我手,如要三人不死,三後夜子時將你一顆白頭置於潼關西門五層樓上。”署名處四個字“知名不具。”諸葛英惑然說道:“仙姬,這是誰?”邢玉珍臉
煞白,冷冷說道:“查三影。”諸葛英一怔道:“查三影?”邢玉珍道:“不錯,除了他沒別人。”諸葛英道:“仙姬怎麼知道是他?”邢玉珍道:“你看見了,以內家真力將一片紙嵌入石內,這功力不等閒…”諸葛英道:“以內家真力將一片紙嵌入石內,這種人雖是不多見,可並非只有查三影一人能夠做得到…”邢玉珍道:“話是不錯,這你我都能做得到,便是我表嫂也能把一片紙以內家真力硬生生地嵌入石內,只是這‘潼關’西門五層樓卻是當年我和查三影儷影成雙遨遊處,只記得他站在那五層樓上,舉目遠眺,口
溫庭筠‘千里曉雞關樹暗,一行寒雁隴秋愁’之句…”諸葛英眉鋒一皺道:“這麼說倒有幾分可能是他…”邢玉珍道:“我敢說絕對是他。”諸葛英道:“他怎麼會知道仲孫老人家三位在這‘中條’半山
之內?”邢玉珍道:“必是他聽費嘯天說宮紅、夏候飛二人在這一帶碰見過我…”諸葛英道:“可是他並不知道仲孫老人家三位住在這‘中條’半山之上
裡。”邢玉珍道:“你不知道,查三影此人極富心智,出了名的鬼靈
。”諸葛英道:“這一帶遼闊何止百里,縱然是極富心智之人,要想在這麼大一個範圍內,找尋三個人…”邢玉珍道:“事實上這就是查三影,絕不會有別人。”諸葛英沉默了一下,揚了揚手中紙條道:“那麼,仙姬看怎麼辦?”邢玉珍道:“當年我要置他於死地,他心裡恨的只是我,如今既然我表嫂、冰兒及漱玉落在他手裡,為使他三人免遭毒手,我只有將這顆白頭按時送到‘潼關’西門五層樓上了。”諸葛英眉條又一皺道:“只怕仙姬忽略了一件事。”邢玉珍道:“我忽略了哪件事呢?”諸葛英道:“卓老人家是查三影的結髮
,卓姑娘則是他的親生女兒…”邢玉珍截口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可慮的只有外子一個人,查三影不會傷他那結髮
跟他親生女兒。”諸葛英點頭說道:“是的,仙姬,我正是這意思。”邢玉珍冷然一笑道:“你想的固然不錯,按情理也應該如此,只是查三影他若念結髮骨
情義,當年就不會棄
女於不顧,更將他的結髮
一腿雙害成殘廢了。”諸葛英心頭一震,默然不語。
邢玉珍又道:“以我看來除了把我這顆白頭按時送去之外,別的沒什麼好辦法了。”諸葛英道:“仙姬能擔保犧牲一人,那查三影真會放仲孫老人家三位麼?”邢玉珍呆了果道:“這話我不敢說,查三影此人陰狠詭詐,當世無出其右者,他很可能在我如他心願之後仍不放人。”諸葛英道:“這就是嘍,邢仙姬怎好輕言犧牲。”邢玉珍冷冷一笑道:“我也不會那麼傻的,何況我對他了若指掌,在他沒放人之前我絕不會輕易犧牲,當然,他也會說我不將這顆白頭割下,他就不放人,那不要緊,我自有辦法讓他佔不了便宜,他紙條上書明三,我不能再耽擱了,這就趕到‘潼關’去,你…”諸葛英道:“我陪仙姬跑一趟。”邢玉珍道:“怎麼,你也要去?”諸葛英道:“仙姬以為我能置身事外麼?”
“也好。”邢玉珍笑了笑道:“你跟著去也好照顧他三個,順便還可以為我收收屍。”諸葛英聞言眉鋒剛一皺。
邢玉珍已然接著說道:“別耽擱,三天工夫對你我來說雖然夠,可也不十分寬裕,走吧。”話落,當先閃身掠出去。
諸葛英也未稍遲,立即閃身跟了出去。
出之後,邢玉珍道:“咱們是從山上走,還是…”諸葛英道:“全憑仙姬。”邢玉珍道:“那麼咱們不必再下山了,就從山上走好了。”話落,當先騰身掠起,向著“潼關”方向飛
而去。
邢玉珍跟諸葛英身影剛自不見,那前樹林內閃出兩個人來,正是費嘯天左右的鞭劍二僮,他兩個快捷無比地撲進了
裡。
轉眼工夫他兩個又一前一後地掠了出來,鞭僮道:“怪不得他倆匆匆地又走了,原來裡已經沒有人了…”劍僮道:“只怕那三個換了地方!”
“不。”劍僮搖頭道:“要是那三位換了地方,邢玉珍不會不知道,她怎麼還會帶‘玉書生’到這兒來?”鞭僮道:“那你看是…”劍僮道:“我不敢說,最好把這件事稟知少主一聲…”鞭僮道:“你的意思說咱們不跟了,回頭少主去?”劍僮道:“我正是這意思。”鞭僮沉
了一下,微一點頭道:“也好,咱們往回走吧,應該走不多遠就能碰上少主了。”話落,兩個人騰身而起,破林沖上半空,雙雙往下
去。
果然鞭僮沒有說錯,費嘯天等人來得很快,他二人才到“中條山”下,便遙見幾條人影在暮裡風馳電掣一般地往“中條山”騰
而來。
鞭僮首先叫道:“看,少主到了。”兩個人加速身法了過去,轉眼間
上了費嘯天一行,兩個人剎住身形一躬身道:“少主,您到了。”費嘯天看了二僮一眼道:“怎麼回事,把人跟丟了麼?”鞭劍二僮即把情形詳細細地稟報了費嘯天。
聽畢,費嘯夭皺了眉,他沉了一陣之後,點點頭道:“沒錯,照這情形看,那三個的確是換了地方了,可是那三個要是換了地方的話,邢玉珍那妖婦斷不會不知道,再說那三個之中有兩個是殘廢人,行動起來也沒那麼方便…”目光一凝,接問道:“你兩個曾聽見那妖婦在
口說句什麼話?”鞭僮道:“回少主,我二人聽那妖婦說貴客到了,要裡頭那位姑娘出
接。”費嘯天道:“照這麼看,邢玉珍又明明不知道那三個已換了地方,要不然他不會有此一句,也
本不會帶諸葛英到‘中條山’來,那麼是…”目中異采一閃,道:“別是那三個出了什麼事…”夏侯飛道:“少主,別是那三個讓誰
去…”費嘯天一點頭道:“英雄所見略同,只是那老太婆身手非等閒,那小的一身所學也不弱,誰能一下子
走他們三個?”古翰道:“少主,會不會是…”倏地住口不言。
費嘯天兩眼一睜,目中異采暴,道:“你看可能麼?別忘了,那也是個殘廢人。”古翰道:“少主,他既然能出得地道,又何處不能去。”跟費嘯天為之動容,一點頭道:“說得是,除了他別人誰會知道那三個可能藏在這一帶,再說,別人
走那三個幹什麼,這倒好,沒想到倒讓他捷足先登,著了先鞭…”目光一凝,望著鞭劍二僮道:“你二人看見那妖婦跟諸葛英往哪兒去了?”鞭僮抬手往‘潼關’方向一指,道:“回少主,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費嘯天循鞭僮所指望了一眼,道:“他們又怎麼知道那三個在那個方向…”古翰道:“也許是他在那
裡留了什麼。”費嘯天
邊泛起一絲笑意“不錯,可能,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去,走。”一聲“走”他帶著仇超、古翰、夏侯飛跟鞭劍二憧騰身掠起,順著山下大路往‘潼關’方向飛
而去。
邢玉珍跟諸葛英一路急趕,在第三天的黃昏時分趕到了“潼關”
“潼關”為戰國時期的關中門戶,軍事上的天塹,古時稱之為桃行要。
顧祖禹引王氏語曰:“自靈堂以西潼關以東,皆白桃林,自崤山以西,潼關以南,通稱函谷。沛公伐秦,不從函谷,而攻龍關,誠異其陰也。魏長孫攻蒲板而西,遂克‘潼關’。
這是古代戰略中所見‘潼關’形勢的重要。”明太祖朱元璋也曾這麼說過:“潼關三秦門戶,扼而守之,關中之賊,如中鼠耳。”暮
中,邢玉珍跟諸葛英進了“潼關城”邢玉珍望著座落在暮
中雄偉高大的城垣道:“真正的古代‘潼關’,在今城南一里許處,已湮無遺足跡。目下的‘潼關’始建於唐,歷代均加修茸,城垣頗為雄偉高大,尤其西門之五層樓最為偉壯。上有‘潼關’二字,筆意蒼勁…。”諸葛英道:“唐許策有這麼一首詩:”紅
晚蕭蕭,長亭酒一瓢,殘雲蹄大華,疏而過中條,樹
隨闕轉,河山入海遙,帝鄉明
到,猶自夢漁樵。‘還有溫庭筠那句:“千里曉雞關樹暗,一行寒雁隴秋愁,在此雞鳴渡關,多少仁人志士,英雄豪傑曾為之同聲慨嘆。’如今身臨‘潼關’尤其在這夜幕低垂時分,山中確有一種悲槍淒涼的
受…”邢玉珍道:“可不是麼,當年我跟他們到這兒來的時候,我還
不住掉淚呢…”諸葛英道:“非
情中人不能體會,非
情中人無此
受,仙姬
情中人…”邢玉珍淡然一笑,風姿依然動人,道:“就這
情兩字,誤我十餘寒暑,也就這
情兩字,害得我至今仍不能安寧,人之一生何苦來哉…”話鋒忽頓,抬手前指,道:“看見了麼,前面那棵大樹。”諸葛英抬眼前望,只見前面不遠處有一棵枯槐,樹杆上有碗口般大小一個
,他道:“我看見了,怎麼?”邢玉珍道:“別小看了這棵樹,它曾被曹阿瞞封為樹王,據說當年馬孟起追阿瞞至此,長槍誤刺其上,曹乃得脫,曹阿瞞認為樹替他死,無此樹便無他餘生,因而封此樹為村王…”諸葛英搖頭笑道:“這棵樹礙的事不小,竟然使三分之勢改觀。”邢玉珍也笑了,隨即說道:“潼關附近不少古蹟,當年查三影跟我便是為此而來。像麒麟山下‘
秋樓’,傳為漢壽享侯過五關斬六將時,曾在那‘
秋樓’閱
秋,不知可靠否?”諸葛英道:“且不談這些古蹟,且看各地關
,東臨山海、九門、喜峰、嘉峪、居庸、紫荊、平塑等窮山要隘,且北國荒漠雄壯,憶王昌齡句‘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潼關秦中四
第一要隘,背山峭壁,萬濤奔
,其雄壯真非筆墨所能形容,非言辭所能描述…”
“的確。”邢玉珍點頭說道:“人生在世不到處走走不知我大好河山之雄偉,也無以開闊我輩的襟…”話鋒忽轉,道:“如今離子時還早,咱們先找個地方坐坐,吃點東西可好?”諸葛英笑笑說道:“西門五層樓雄偉高大,登其上可極目遠眺,遠近險要盡收眼底,何如買點東西到那邊去坐等子時到來?”
“好主意。”邢玉珍點頭笑道:“唯有閣下這等雅人才能想出這種主意。”於是,兩個人在附近買了些包子、酒菜等物,邢玉珍還多灌了一葫蘆酒,她好心情,也顯得豪邁灑脫,對於查三影要她那顆白髮螓首一事,她似乎早已拋上九霄雲外。
這,使得諸葛英暗暗為之心折。
登上西門五層樓,兩個人席地對坐。把吃喝等物往地上一放,邢玉珍笑道:“當年和如今兩次登臨。情形與觸可大不相同,當年我跟查三影麗影成雙,足跡幾遍宇內,不知羨煞妒煞了多少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如今就不同了,如今面對你閣下這位在當今稱奇稱最,風神秀逸,俊美如玉人物,真使我有恨不仍為綺年紅顏之
。”諸葛英笑笑說道:“仙姬怎麼開起我的玩笑來了。”邢玉珍笑笑說道:“那麼咱們說些正經的,你有沒有想過,查三影一個人,怎麼能一下子
走三個人…”諸葛英倏然一笑道:“這件事我早在進‘潼關’時就想到,以仙姬看是…”邢玉珍道:“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諸葛英道:“很簡單,他要不是另有幫手,便是有車輛馬匹邢玉珍撫掌笑道:”英雄所見略同,他當然有幫手,咱們到費家莊院去的時候,那費嘯天不是已經帶著人往中條、王屋一帶去了麼…“諸葛英點頭說道:“不錯,那麼一下子
走三個人該不足為奇。”邢玉珍道:“事固然不足為奇,可是咱們卻不得不小心,我原先那不讓他佔絲毫便宜的辦法只怕也用不上了。”諸葛英道:“怎麼,仙姬…”邢玉珍道:“你知道,查三影、費嘯天,加上仇超三個,他們至少有五個人,而咱們卻只有你跟我兩個。”諸葛英道:“仙姬的意思是說眾寡懸殊。”邢玉珍點頭說道:“我正是這意思。”
“眾寡懸殊又如何。”邢玉珍道:“我擔心這西門五層樓之會,只是查三影以外子三個做餌,佈下的一個圈套,只等咱們來鉤…”諸葛英陡然揚眉,旋又淡然笑道:“不然,仙姬,咱們如今已在這五層樓上,應該算是已經
了鉤,蹈了網了,卻怎不見動靜。”邢玉珍道:“也許咱們來早了…”諸葛英道:“仙姬,任何人布圈套也不會在會前一到才作佈置的,查三影他不會想不到咱們會早到。”邢玉珍呆了一呆道:“那麼以你看是…”諸葛英微一搖頭道:“高深莫測。”邢玉珍還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