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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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英道:“舍妹司馬昭。”梅夢雪眨動一下美目,道:“令妹司馬昭?”諸葛英雙眉一揚道:“就是諸葛英的…”梅夢雪“哦”他一聲道:“我想起來了,諸葛英大俠的夫人,可是?”諸葛英點點頭說道:“是的。”梅夢雪道:“原來是令妹司馬姑娘,諸葛夫人當面,梅夢雪失敬。”她欠了欠身。
諸葛英也欠了欠身,道:“不敢當,我兄妹生長在‘六詔’不諳中原禮數,尤其舍妹更少出外走動,倘有失禮之處還請梅姑娘海涵。”
“好說,”梅夢雪道:“閣下不必客氣,賢兄妹屈駕枉顧,是…”諸葛英道:“我就是要讓舍妹見見梅姑娘,也讓梅姑娘看看舍妹。”梅夢雪道:“我明白了,閣下的用意在要我們相信諸葛大俠是個於情不專的人,可是?”諸葛英點頭說道:“事實如此,我不願否認,司馬傑但有一口氣在,非讓世人知道他的心為人不可。”梅夢雪點了點頭道:“賢兄妹的遭遇令人同情,那是應該,先前我還不信,如今既然見著舍妹諸葛夫人,我還有什麼不信的…”諸葛英兩眼一睜道:“這麼說梅姑娘是信了?”
“當然。”梅夢雪道:“閣下的原意不也在讓我相信麼?”諸葛英霍地站了起了,微一拱手道:“多謝梅姑娘,只能讓梅姑娘認清諸葛英的心為人,我兄妹也就知足了,告辭了。”他拉起銀妞就要走。
銀妞突然搖頭說道:“這位姑娘,他是騙你的,我不是他的妹妹。”諸葛英一怔大驚道:“銀妞,你…”銀妞道:“我不能幫你騙這位姑娘,這位姑娘好可憐…”諸葛英既驚又急,猛然跺了一腳。
只聽梅夢雪道:“司馬大俠不必如此,請歸坐,梅夢雪還有話說。”諸葛英入耳這聲司馬大俠,心裡頓時一鬆,遲疑了一下,默默地坐了下去。
梅夢雪抬眼向銀妞道:“謝謝你,姑娘,貴姓。”銀妞不安地道:“我叫銀妞,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梅夢雪道:“我想跟姑娘個朋友,姑娘願意麼?”銀妞一喜道:“真的?”梅夢雪掃了諸葛英一眼,道:“我這個人從來不說假話,不騙人。”
“好啊,”銀妞喜孜孜地道:“我當然願意,阿英也是我們的好朋友…”梅夢雪道:“阿莫?誰是阿英?”銀妞一指諸葛英道:“他就是,他是…”諸葛英一驚就要站起。
梅夢雪“哦”地一聲道:“原來司馬大俠還有個夷族名字…”這一句又安了諸葛英的心,他沒動。
話鋒一頓,梅夢雪接著說道:“銀妞姑娘生就一付菩薩心腸,她可憐梅夢雪,還請司馬大俠別怪她。”諸葛英苦笑一聲道:“舍妹不肯來見梅姑娘,我為了讓梅姑娘相信,也為讓梅姑娘認清諸葛英的必勝為人,只好臨時請銀妞幫個忙,誰知她…”梅夢雪含笑說道:“閣下不必解釋了,請聽我奉知一件事…”諸葛英道:“梅姑娘清說,司馬傑洗耳恭聽。”梅夢雪道:“閣下阻攔宮紅行兇,對梅夢雪及霍家兄妹有情,而費大俠卻因一時誤會把閣下打下斷崖,我跟…”諸葛英一怔道:“怎麼,梅姑娘知道了…”梅夢雪道:“這麼大的事,我焉有不知道的道理。”諸葛英淡然一笑道:“那也沒有什麼,正如梅姑娘所說,費大俠是一時誤會……”梅夢雪道:“閣下襟氣度兩超人,令人敬佩。”諸葛英剛說了聲“好說。”梅夢雪接著說道:“恐怕閣下還不知道,我這位小妹霍姑娘到那斷崖之下去過了。”諸葛英呆了一呆“哦”地一聲道:“怎麼,霍姑娘…”梅夢雪道:“是的,她也見著了那讓人敬佩,也讓人
的母女二人。”諸葛英又復一怔,還沒有說話,梅夢雪接著說道:“那位老人家告訴霍姑娘。
說閣下曾中角龍之毒,難以活過三年,不知是否確有其事?”諸葛英心中暗怪那一位老人家多嘴,匆忙間他沒工夫多考慮,咬牙一笑道:“不錯,梅姑娘,確有其事。”梅夢雪道:“這就是閣下為什麼要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道理所在了,是不是?”諸葛英訝然說道:“梅姑娘這話…”梅夢雪道:“霍姑娘在那母女二人處發現了一張皮面具…”諸葛英心頭猛震,霍地站了起來。
梅夢雪道:“你只要出門一步,我就死在‘六詔’。”諸葛英可知道梅夢雪是說得出,做得到的剛烈奇女子,機伶一顫,硬是沒敢再動。
這時候才聽霍瑤紅顫聲說了一句:“諸葛大俠,你何忍…”梅夢雪道:“小妹,他的心比鐵石還硬。”諸葛英暗暗一聲苦笑,沒有說話。
梅夢雪又道:“你坐下好麼。”諸葛英只好默默地坐了下去。
梅夢雪道:“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並不怪你…”諸葛英忍不住開口說道:“謝謝你,夢雪。”梅夢雪道:“只是你太不應該,難道你還不知道我。”諸葛英沒有說話。
霍瑤紅道:“諸葛大俠,你可知道大姐為你過多少淚…”梅夢雪道:“小妹。”霍瑤紅道:“大姐為什麼不讓我說,說說也好讓他知道一下。”梅夢雪道:“小妹,他並不是薄情寡義,而是…”霍瑤紅道:“我倒認為這樣還不如是薄情寡義好呢。”諸葛英不說話,只有聽了。
只聽梅夢雪道:“見著費大哥了麼?”諸葛英明白她是有意轉移話題,地看了她一眼道:“見著了。”梅夢雪道:“如今他人呢?”諸葛英道:“走了,回去了。”梅夢雪訝然說道:“走了麼?回去了?我在路上怎麼沒碰見…”諸葛英道:“想必是錯過了。”梅夢雪道:“費大哥是來幫你對付邢玉珍的,難道你沒有找到…,,諸葛英一怔道:”怎麼說?他是來幫我對付邢玉珍的?
“梅夢雪道:“是啊,我告訴他你就是那司馬傑,他一聽之下大愧疚,馬上就帶著幾個弟兄趕來了。”諸葛英道:“這就不對了,既然你告訴了他我就是司馬傑,怎麼他還說諸葛英已葬身梅花溪中,不相信我是‘玉書生’,差點沒把我打下‘六詔,絕峰…”梅夢雪訝然說道:“怎麼說?費大哥他…他怎麼會這樣…”諸葛英道:“他到了‘六詔’,之後也沒有找我,徑直找邢玉珍…”梅夢雪詫聲說道:“他明明告訴我怕你功力打了折扣,不是邢玉珍的對手,而趕來幫你對付邢玉珍的,怎麼會…”一頓接道:“對了,也許他是想直接找著邢玉珍,獨力除去她,就免得你再跟邢玉珍搏鬥了,可是…”眉鋒一皺,詫聲又道:“可是他既見到了你,也不該指你冒充,跟你動手啊?”
“我跟金鞭銀駒只是神,對他知道的不多,你認識他很久了,對他該瞭解得很夠…”梅夢雪道:“你說這話…”諸葛英道:“你可知道他是帶著誰來六詔的?”梅夢雪道:“好手他都留在了家裡,他只帶了幾個弟兄…”諸葛英搖頭說道:“不,他帶的是‘神力霸王’價超,‘銀骷髏’古翰,跟兩名白衣童子,我看得出那兩名白衣童子也是一
好手。”梅夢雪叫道:“仇超跟古翰?”諸葛英道:“就是昔
查三影手下的四大凶人之二。”梅夢雪叫道:“這怎麼會?我不信…”霍瑤紅道:“我也不信。”諸葛英道:“夢雪,你可以問問銀妞,還有本村的人。”銀妞道:“真的,那兩個真叫仇超跟古翰,一個穿紅袍,一個穿黃衫,那個仇超人最壞,我差點…”臉一紅住口不言。
諸葛英道:“銀妞差點毀在仇超手裡。”梅夢雪瞪圓了美目,道:“這…這怎麼會?這怎麼會…
孟中“孟中忙應道:“孟中在。”梅夢雪道:“你知道麼?費大哥何時…”她話還沒說完,孟中便自說道:“回稟您,孟中不知道,也不敢相信。”諸葛英道:“價超跟古翰稱他為少主,據他說仇超跟古翰當年投在他父親手下,唯一的條件是要他父親替查三影報仇血恨,他的父親已然過世,替查三影報仇的事自然就該由他來繼承。”梅夢雪道:“這我怎麼沒聽他說過…”孟中道:“孟中跟少爺多年,也不知道有此事。”梅夢雪道:“這就怪了…”銀妞突然說道:“他還把酒叔叔死了呢。”梅夢雪道:“誰是酒叔叔?”諸葛英道:“酒怪班羿,這家酒肆就是班羿開的,費嘯天來了之後認出了他,為了
向邢玉珍的藏處…”住口不言。
梅夢雪道:“他殺了班並?”
“不,”諸葛英道:“班羿怕再遭問,也怕忍受不住說出了邢玉珍的藏處,他自己拍碎了天靈自絕。”梅夢雪道:“費大哥怎麼會這樣…”諸葛英道:“他事後很懊悔,也很愧疚,他曾經讓古翰把班羿的屍體帶回中原厚葬,並將有以報償。”梅夢雪道:“他也知道自己錯了…”話鋒一頓,皺著眉鋒詫聲接道:“仇超跟古翰居然是他的人,這真讓人難信,我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啊?他那兒我常去,兩位老人家過世後,我也一直待在他那兒,怎麼就沒見過仇超跟古翰…”諸葛英眉梢地揚了二場,沒有說話。
梅夢雪接著說道:“還有,我明明告訴他你來了‘六詔’,他也明明告訴我是來幫你的,怎麼會不相信你是‘玉書生’,反說‘玉書生’已葬身‘梅花溪’中,動手以武相向呢。”諸葛英搖了搖頭,道:“那誰知道,我也想不通。”梅夢雪沉了一下道:“等我見著他後,我要當面問問他。”諸葛英口齒啟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他終於沒說,梅夢雪仍沒留意他那
言又止的神情,道:“你跟他究竟找到了邢玉珍沒有?”諸葛英道:“找到了,要不是邢玉珍及時伸手,我就被費嘯天一鞭打下‘六詔’絕峰了。”梅夢雪道:“怎麼說?還是邢玉珍救了你?”諸葛英點了點頭。
梅夢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邢玉珍她怎會救你。”諸葛英遂把經過從頭至尾地說了一遍。
聽畢,梅夢雪訝然說道:“有這種說法,邢玉珍不是查三影的原配發,而是被他強奪霸佔過去的…”諸葛英道:“她是這麼說的。”梅夢雪道:“你信麼?”諸葛英道:“多少年來武林傳言邢玉珍謀害親夫,仇超、古翰也會作此指證,費嘯天更指宮紅、夏侯飛救回了邢玉珍,而邢玉珍則有這番可信的說辭,事關重大,我實在不敢輕易下斷梅夢雪道:”那怎麼辦,想得…“諸葛英道:“難倒不難,我只消找到查三影的
女,這件疑案立即可
刃而解。”梅夢雪道:“話是不錯,只是誰知道查三影的
女在何處?
事隔多年,誰人知道這母女二人是否還在…“諸葛英道:“那隱於‘梅花溪’附近松中的卓氏母女,就是查三影的
女。”霍瑤紅髮出一聲驚呼。梅夢雪則急道:“怎麼,那位老人家跟那位姑娘就是…”諸葛英點了點頭。
梅夢雪道:“這真是令人想像不到的事,這真是讓人想像不到的事,既然這樣,那你何必再找她母女…”諸葛笑道:“聽那位卓姑娘說,她母女是被人遺棄是沒錯,而世上有這種遭遇的人並不在少數,單憑邢玉珍片面之釋,我怎敢輕易相信那就是查三影的女。”梅夢雪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邢玉珍夫婦人呢,還在‘六沼山’裡麼?”
“不。”諸葛英道:“他夫婦已經走了,上中原找那母女二人去了。”霍瑤紅突然說道:“他夫婦上哪兒去找。”諸葛英道:“自然是去‘梅花溪’…”霍瑤紅道:他夫婦要白跑一趟了,那母女二人早在我跟大姐動身來‘六詔’之前就離開那處松澗了。
“諸葛英呆了一呆道:“怎麼,那位老人家跟那位姑娘已經離開那地方了?”霍瑤紅道:“她母女接二連三地被人發現,焉有不及早離開之理。”諸葛英道:“這麼說,霍姑娘只是猜測…”
“不。”霍瑤紅道:“是那位老人家親口告訴我的。”諸葛英道:“霍姑娘可知道她母女上哪兒去了?”霍瑤紅搖頭說道:“不知道,那位老人家沒說,我也不便問,就是我問了,相信那位老人家也一定不會把去處輕易告人。”諸葛英眉鋒微微一皺道:“這麼說不但邢玉珍夫婦要白跑一趟,就是我一時也不容易找到她母女了…”梅夢雪突然問道:“你見過她夫婦了,我想該看得出她夫婦的心為人如何?”諸葛英道:“要照她夫婦的心
為人看,她夫婦十足地正派人物,要照班羿為她捨命,及班羿告訴我的那句話看,邢玉珍也像是含冤莫屈,遭遇可憐,只是我看到的只是她夫婦的表面…”梅夢雪道:“我倒覺得她的話可信,我認為她是個薄命紅顏的可憐人。”諸葛英道:“怎見得她的話可信。
梅夢雪道:“班羿為她捨命,也曾對你說過那麼一句話,再加上那位老人家跟那位姑娘母女二人,應該夠了。”諸葛英道:“那麼仇超的指證又怎麼說?”梅夢雪道:“你要知道,仇超是查三影的人,他自然不會幫邢玉珍說話,從仇超欺負銀妞姑娘這件事看,仇超分明也不是什麼善類。”諸葛英道:“卓姑娘曾告訴我她的父親一身功力在當世一二人間,這一點倒很像是‘玉面閻羅’查三影,不過這只是想像,究竟是否查三影,還有待求證。”梅夢雪沉默了一下道:“那…邢玉珍夫婦走了,費大哥也走了,你為什麼還不走?”諸葛英道:“我本來是要走的,只是阿律跟銀妞誠懇挽留,要我在這兒多待兩天,要不然我昨天就走了。”梅夢雪道:“還好她二位留住了你…誰是阿律?”諸葛英輕望銀妞道:“銀妞,我不知道怎麼說好,還是你自己說吧。”銀妞臉一紅,道:“阿律是我的…我的…跟我是好朋友,也是阿英的好朋友。”梅夢雪冰雪聰明,焉得不懂,當即含笑說道:“門外那三位之中有阿律在麼?”銀妞點頭說道:“他就在外頭。”梅夢雪抬眼說道:“孟中,請外面那三位進來。”孟中應了一聲轉臉向外,揚聲說道:“梅姑娘有請三位。”阿律跟阿魯三人不安地走了進來。
梅夢雪道:“三位之中哪位叫阿律。”阿律道:“我就叫阿律。”梅夢雪轉眼望向阿律,深深一瞥道:“聽說你是阿英的好朋友。”阿律道:“是的,好得跟兄弟一樣。”梅夢雪道:“知道我是誰麼?”阿律點了點頭道:“聽阿英說過。”梅夢雪笑問道:“他怎麼說的,你告訴我麼?”阿律遣:“阿英說你是個絕紅粉,巾幗奇女子,比‘梅花溪’還美十分。”梅夢雪嫣然一笑道:“謝謝你,我也想跟你
個朋友,願意麼?”阿律道:“阿英是我的好朋友,你是阿英的人,你當然也是我的好朋友。”梅夢雪道:“謝謝你,咱們就這麼一語訂
了…”霍瑤紅突然說道:“我也湊湊熱鬧,行麼?”阿律凝目問道:“你是…”梅夢雪道:“霍姑娘,我的好朋友,好得跟姐妹一樣。”阿律立即點頭說道:“那當然行。”霍瑤紅跨步走了過來,美目一掃阿律跟銀妞道:“我初次到‘六詔’來,在中原的時候常聽人說起‘六詔’的習俗跟明媚的風光,可從沒親眼見過,你兩個陪我到各處走走去,行麼?”阿律道:“現在?”霍瑤紅點頭說道:“我想看看‘六詔’的月夜眼中原的月夜有什麼不同。”梅夢雪道:“小妹,謝謝你的好意,只是用不著,我跟他卻不是世俗兒女…”霍瑤紅像沒聽見,催促著阿律跟銀妞道:“走吧。”銀妞擰
站了起來,道:“走!”霍瑤紅一探皓腕拉住了銀妞的手,向後望了望道:“羅江,孟中,你兩個去不去?”孟中踉羅江也是難得的識趣人,雙雙一點頭,欣然說道:“去,有這機會怎麼不去。”霍瑤紅笑了,拉著銀妞先走了出去。
該出去的都出去了,梅夢雪很平靜,很泰然。反之諸葛英卻有點不安。
靜默了一下,還是梅夢雪先開了口。:“英…”諸葛英忙道:“雪妹…”梅夢雪道:“今後你有什麼打算?”也不知道諸葛英是沒懂,還是裝糊塗,他道:“當然是先找卓氏母女…”梅夢雪微一搖頭道:“我不是問這些。”諸葛英微愕說道:“那你是問…”梅夢雪道:“我是問對你我們事,你有什麼打算?”諸葛英神情一震,默然來語。
梅夢雪道:“不必有任何顧忌,把你心裡的話告訴我。”諸葛英道:“雪妹,你知我…”梅夢雪道:“我只知道你是不知道小妹去過了松澗,見過了卓氏母女,而我也在卓老人家的指點下知道了司馬傑是誰,要不然你絕對不會找銀妞姑娘來扮演這齣好戲,更不會自動跑到我眼前來,對不。”諸葛英苦笑說道:“雪妹,你這是何苦。”梅夢雪道:“當初我是怎麼盼你,你回來之後我又是怎麼心碎腸斷,以你的子自居,不惜觸怒二老,不惜與費大哥解除婚約,獨自一人守在‘梅花溪’中,這些我卻不必說了,也不願再提,只是我既知你,你也應該知我。”諸葛英沒有說話。
梅夢雪又道:“我敢說,對於情之一事,我不比邢玉珍差,你也不會比那位件孫漱玉差,為什麼邢玉珍作最大的犧牲,到頭來還能守著一個殘廢的人,而且情義絲毫不減。為什麼仲孫漱玉能以一個殘廢體軀伴著他愛,夫
倆只羨鴛鴦不羨仙,而你我就不能?”諸葛英道:“雪妹,以如今算,我在世上的
子尚不足三年…”梅夢雪道:“縱然不足三年又如何,現在我總算見著了你,不論你有什麼打算怎麼說,我永遠以你的
子自居,以你諸葛家的人自居,任何人,任何事也改變不了我。我並不求跟你廝守在一起,當然,長相廝守是每個有情兒女所盼望的事,可是碰上無法廝守在一起的情形,那也是無可奈何,我只有這番話,你要走現在你可以走。”諸葛英猛然一陣
動,霍地站了起來。
梅夢雪香掠過一陣
搐,垂下了目光。
而剎時間,諸葛英轉趨平靜,他緩緩說道:“雪妹,以前我不惜犧牲自己要促成你跟費嘯天這段姻緣,可是如今我改變了主意…”梅夢雪猛然抬眼,道:“為什麼?”諸葛英搖頭說道:“別問我原因,我現在還不知道我自己做得對不對。”梅夢雪驚聲說道:“你是懷疑費大哥…”諸葛英道:“我不否認,假如他僅僅是為雪妹而對我,我可以容忍,假如他不單是為雪妹,不單是對我,我不能容忍…”梅夢雪道:“你這話…你到底…”諸葛英道:“雪妹現在別問,也請別動聲,讓我慢慢的去求證,等我確認我自己做得對之後,再告訴雪妹。”梅夢雪搖頭說道:“不,英,不會的,費大哥絕不會是…”諸葛英道:“我也認為他不該是,我更希望是我錯了。”梅夢雪道:“你是從他以武力對你這件事…”諸葛英道:“他以武對我,這無可厚非,我可以容忍,我只問他明知道我來了‘六詔’,又明明是趕來幫我的,為什麼見了我反而說我已葬身‘梅花溪’指我冒充,以武相向,
置我於死地!”梅夢雪道:“這…這…”諸葛英道:“還有,仇超跟古翰怎麼成了他的人,這些,為什麼你一點兒也不知道,雪妹,我可以懷疑,但站在這種立場上,這些話我不該對你說,可是我又不得不說,我怕會造成大錯,落個遺恨無窮,你知道,我並不是心
狹窄的人,更不是個損人利己的人,我無意在你面前…”梅夢雪道:“我知道,英,可是我不相信費大哥會是…天下武林莫不知曉,‘金鞭銀駒’是當代英豪,頂天立地的奇男子…”諸葛英道:“我說過,雪妹,我不該有這種懷疑,更希望自己錯了。”梅夢雪沉默了一下,道:“那你打算怎麼辦,難道你要…”諸葛英道:“我希望你別動聲
讓我慢慢地去查去求證,這樣縱然最後是我錯了,也不會影響他的聲譽。”梅夢雪微微地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諸葛英沉默了一下,又道:“暫時不談這件事了,雪妹我告訴你另一件事…
頓了一頓,接造:”我所中的角龍毒,已經祛除了…“梅夢雪猛然抬眼,道:“怎麼說。”諸葛英緩緩說道:“我所中的角龍毒已經祛除盡淨了。”梅夢雪喜呼一聲道:“難道你又找到了一條龍…”
“不。”諸葛英道:“是別人為我解的毒。”梅夢雪訝然說道:“別人,誰?”諸葛英道:“邢玉珍夫婦…”梅夢雪一怔叫道:“邢玉珍夫婦…”諸葛英遂把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梅夢雪驚然動容,滿臉敬意,道:“他夫婦竟然會…
英,既然這樣,你就不該再不相信…“諸葛英道:“要說他夫婦是故意施恩於我,希望我將來能夠放手,這說法似乎不可能,甚至於我不該這麼想,因為邢玉珍功力高不可測,而除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梅夢雪正說道:“英,我不但相信他夫婦,而且
…”諸葛英輕輕嘆了口氣造:“雪妹,有不少事使我也相信他夫婦,無如事關重大,加上老人家的遺命不得不再去求證…”梅夢雪道:“我知道,我並不反對你這麼做…”一頓接問道:“英,你所中的角龍毒已經祛除盡淨了,你的一身功力是不是也…”諸葛英點頭說道:“我的功力已經恢復了,在世上的
子也不止三年了,只是,雪,我希望這件事只有你知道…”梅夢雪道:“為什麼?”諸葛英道:“別問我原因,其實你不必問,想想就會明白的。”梅夢雪驚然說道:“我明白了,你是要…”修地住口不言,但旋即她又說道:“英,我很不安,我覺得你不該…”諸葛笑道:“我知道,雪妹,我跟你有同
,但是這件事也非同小可,不得不去查,不得不去求證。”梅夢雪沒說話。
諸葛英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兩眼一睜,寒芒外,道:“雪妹,霍大哥呢。”梅夢雪沒留意他那異樣神情,道:“霍大哥帶著傷不便遠行,暫時留在費大哥那兒…”諸葛英道:“雪妹連
趕路累不累…”梅夢雪訝然說道:“你問這…”諸葛英道:“假如雪妹不太累的話,我想現在咱們就趕回去。”梅夢雪道:“現在就趕回去,為什麼?”諸葛英道:“雪妹不該把霍大哥一個人留在那兒,萬一宮紅乘虛再去,試問誰能擋得住他?”梅夢雪神情微震道:“費大哥那莊院不乏好手…”諸葛英搖頭說道:“宮紅名列四大凶人之中,費嘯天手下的那些人豈是他的對手,再說還有個夏侯飛跟他在一起。”梅夢雪站了起來,道:“那…咱們這就回去,來得及麼?”諸葛英道:“但願咱們能在宮紅,夏侯飛乘虛行動之前能趕回去…雪妹等一等,我去找霍姑娘去。”他轉身出了酒肆,站在酒肆門口仰天一聲清嘯。
這辦法比致處去找好,轉眼間人影閃動。孟中、羅江首先馳回,雙雙落面前,一起欠身問道:“諸葛大俠有什麼事麼?”諸葛英道:“霍姑娘呢。”孟中道:“在後頭,馬上就到。”他話聲方落,夜
裡幾條人影向這邊奔了過來,霍瑤紅拉著銀妞在前,阿律幾個跟在後頭。
她幾個跑得不慢,轉眼間已到近前,霍瑤紅道:“諸葛大俠,什麼事?”、諸葛英道:“請進來說”他轉身先進了酒肆。
進了酒肆,霍瑤紅忍不住又問梅夢雪道:“大姐,什麼事呀?”梅夢雪道:“咱們要回去了。”霍瑤紅一怔道:“怎麼,咱們要回去了?”梅夢雪含笑說道:“人已經找到了,不回去還待在這兒幹什麼?‘”阿律道:“梅姑娘幾位才來,又是頭一回到‘六詔’來,好歹得住幾天!
…
”梅夢雪道:“不了,阿律,中原還有事。”銀妞道:“才認識就要走,好歹等到明天…”梅夢雪含笑說道:“我跟小妹在‘六詔’有了朋友,以後有空總會常來的,中原有急事,我幾個不敢再耽擱…”霍瑤紅道:“大姐,什麼急事呀?”梅夢雪道:“路上再說,孟中、羅江,你兩個去收拾一下…”孟中、羅江應聲行了進去,轉眼間從裡面提著兩隻行囊兩輛長劍走了出來,把兩柄長劍遞給了梅夢雪跟霍瑤紅。
梅夢雪一邊把長劍往間佩,一邊說道:“我們走了,以後有機會我們會常來的,也歡
幾位到中原去玩。”阿律搖頭說道:“到中原去不容易,只好盼望你們常來了。”銀妞眼紅紅的,道:“真的,可要常來啊。”梅夢雪跟霍瑤紅對這位善良、淳樸、天真、
朗的夷族姑娘均
投緣,也均
依依不捨,當即雙雙點頭答應:“當然是真的,希望能趕上喝你跟阿律的喜酒。”銀妞這一下連臉也紅了。
阿律也不好意思,卻難掩喜悅地笑了。
在依依不捨的情形下,諸葛英幾個出了酒肆,阿律幾個堅持要送,諸葛英卻只讓他幾個送到村口。
別了,諸葛英幾個走得不見了,阿律幾個還站在村口的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