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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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於伯伯先進裡屋坐。”於天陽看了看裡面沙發上,正坐著的沈淺,想了想,“不了,拿了藥就走。”沈淺多看了他幾眼,臉上並沒表出過多的表情。只是…
沈淺不站了起來,對於天陽說:“你鼻血了。”於天陽連忙用手巾擦了一通,尷尬一笑,“最近上火太嚴重了,常常頭痛鼻血。”他的笑容與他的外表很不對稱,卻讓沈淺的心下沉了一寸。
這個男人…是她爸爸。
尤然從裡屋出來,手裡拿著止痛藥遞給他,“我建議於伯伯還是去看看醫生得好。”
“哎,這是老病了,肝火重,沒事。”於天陽又鬼鬼祟祟地對他們說:“對了,這事不要告訴你的於伯母,最怕她唸叨了,要不也不找你這藥罐子借藥。”尤然失聲笑了起來,送走於天陽,沈淺立馬問:“藥罐子?”
“沒什麼,事故後遺症而已。”沈淺一下子陰下臉來…
沈淺一直不知道,尤然有事故後遺症,他每天都會對人笑,那麼溫和淡然,可任誰又知道他常常在吃止痛藥?就連常常與他呆在一起的沈淺都不知道,他有吃藥。
他是在什麼時候去吃藥?
她如平常一般,若無其事。她終於知道自已與尤然的空擋死角。她雖然也發生過車禍,可她並沒有留下後遺症,這值得慶幸,唯一的變化就是她身體沒有以前壯實,嗜睡。也就是這嗜睡,讓她錯過了尤然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晚,她一直沒睡,佯裝躺在他旁邊。半夜三點多,身邊有了動靜,她早就做好準備把頭對著他那一面。只見他微微蹙著眉,捏了捏額角,然後幽幽睜開眼睛,看了眼沈淺。見沈淺睡著,便站起來走出臥室。
沈淺驀然睜開眼,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看得出神。她噌地坐起來,輕手輕腳碎步跟了上去。沈淺把頭伸向外廳,只見尤然那頎長的背影略顯單薄地站在吧檯旁倒水,從吧檯右側的第三個屜裡拿出藥罐子,倒了幾粒藥放在手上,一口放進嘴裡,滲著水喝了下去。
沈淺立即轉身竄進被窩裡,背對著他,繼續佯裝睡覺。
尤然進了臥室,上了,身子靠了過來,從背後抱著她睡下。沈淺睜著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
她觀察了很多天,幾乎每天定點丑時左右他會因疼痛起身吃藥,然後回到房間抱著她睡覺。沈淺一直忍著,終於有一天晚上,在他回來臥室的時候,沈淺是正對著他側躺,眼睛睜著。
尤然似乎早就料到一般,輕笑:“怎麼醒了?”怎麼覺是明知故問?沈淺慢悠悠坐了起來,苦著臉很不滿地說:“你老實代,你這後遺症嚴重不嚴重?為什麼你每天吃藥?而且還揹著我吃藥?”
“那不是藥,是止痛藥。”尤然摸了摸她的小臉,親暱地輕輕掐了一下,“這也是最近的事,不會有事的。”
“看醫生了嗎?”沈淺固執地看著他。
尤然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看了,沒事。”
“醫生怎麼說的?”沈淺把他立正起來,繼續盤問,臉上看起來是不依不饒。
尤然很喜歡沈淺這個時候的固執,嬉笑:“我告訴你了,你怎麼獎勵我?”
“豈有此理,這個時候還跟我講條件?”沈淺這個時候又炸了,瞪著一雙牛眼看著尤然。
尤然反而笑得更歡,他一直以為沈淺失憶以後子變了很多,如今看來,不過是藏了起來,現在開始了出來而已。他依舊保持謙謙君子的模樣,點頭。
沈淺吧唧著嘴,很不滿地說:“你想怎樣就怎樣,快說。”
“哎。”尤然悔恨地搖了搖頭,“要是知道因為這事能讓我對你為所為,我早告訴你就好了。”尤然做出一副頗為可惜的樣子。
沈淺不地眉抖了下,怎麼覺自己上了賊船?
果不其然,尤然壞笑地靠近她,用那飽滿的指腹點在她的嘴上,藉著外面的光,她能清楚地看到尤然那高深莫測地笑容,尤然說:“我就是偏頭痛而已。”沈淺忽而覺自己的天塌下來了。
尤然別有深意地撫摸沈淺的嘴,有一下沒一下的,眼裡含著能掐出水來的柔情,他幽幽地說:“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嗯?”沈淺不敢示弱地咬住他的手指。尤然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頭,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沈淺心滿意足地鬆開嘴,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你自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我也可以想怎麼抗拒就怎麼抗拒。”
“哦?”尤然微微眯起眼,那雙漂亮細長的丹鳳眼從頭到腳的打量起沈淺,看得沈淺骨悚然,她覺自己這隻炸雞把眼前這隻披著羊皮的狼炸了。難道他要霸王硬上弓?
尤然忽而打個哈哈,淡定自若地一臉睏倦,“困了,睡覺吧。”這突然的“冷淡”倒是把沈淺唬了,她呆頭呆腦地“哦”了一聲,就見尤然倒在上背對著她睡去。沈淺盯著發傻,看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不想幹什麼事了。
為什麼她反而發虛呢?沈淺縮頭縮腦地也跟著躺下來,可頭卻對著尤然的背,而且是一直盯著看。
忽然,尤然一個翻身,把臉朝向她這邊,他睜著眼睛看她,“怎麼還不睡?”
“我…我現在就睡。”沈淺聲音有些不穩,她急忙閉上眼睛。只是她眼睛閉了好一會兒,還是毫無睡意,只好偷偷睜開眼睛。
這一睜眼,沒差點把沈淺嚇死,尤然還在看她,那眼裡藏著頗有深意的韻味。他歪嘴一笑:“心事重重的樣子?”沈淺乾咳起來,“話說…你今天很反常。”這就是悲哀,她已經慣地讓尤然撲倒了,這次沒撲倒,她反而覺得反常,這是何等的悲劇。
“你想我正常?”尤然眉一挑,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沈淺不答,悶悶的。其實她也很矛盾,到底要他正常還是反常?現在她也沒睡意,這樣硬著自己睡覺,起碼要很久。
要是讓他正常的話,可能會累到自己。如此反覆,沈淺很糾結,她似乎在掙扎,而尤然卻很愜意地等她掙扎完,一點也不主動。
就好比,他把衣服脫了,然後上了,很愜意地說:“我脫了,你隨意。”萬惡的男人…
沈淺的牙齒開始咯咯作響,她突然強勢地靠向尤然,捧著他的臉說,“來吧。”尤然稍有一愣,就被沈淺輕薄去了。
尤然是什麼人,怎會仍由一女子站主位,他不費吹灰之力,一個反撲,把她壓倒在,低聲輕笑:“你個小妖。”
“唔…”某女很享受地發出呻聲。…兩人準備去餐廳吃飯,走了一段路程,尤然忽然駐足,沈淺有點奇怪,也跟著停下來,抬頭看他。尤然說:“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沈淺靜下心,慢慢地去凝聽。果然,在她左耳那道長廊邊上,有人在說話,聲音不算小,似乎在吵架。而且這聲音怎麼耳?
尤然摟住沈淺,繼續走,“這事我們當沒聽見。”沈淺明明聽見一個女人囔囔,“什麼老病,你以為我沒看到那張報告嗎?你就那麼想死嗎?”
“你到底有完沒完?”一個男人很不耐煩的聲音。
沈淺怎會聽不出來這個男人的聲音呢?那個沒有名義確實屬實的爸爸?而那個女人是他的子,胡女士。兩人顯然是吵架,但至於吵什麼,沈淺模凌兩可能猜出來是什麼。
聰明如尤然,他更是知道了。不過,他說得對,這不是他們該管該足的。
直到…
“天啊,天陽,天陽,你醒醒。”胡女士在尖叫吶喊。
這下可不能心無旁騖地繼續走了。尤然還是跑了過去,然後一邊安胡女士一邊掐昏倒在地的於天陽。沈淺就傻傻地站在一邊看著緊閉雙眼,嘴泛白的男人。
她心裡很平靜,就像看個陌生男人一樣看著。她對這個所謂的爸爸真的是一點情都沒有的。
胡女士立即站了起來,打算去找醫護人員,見到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的沈淺,愣了一愣,眼裡帶著很多複雜的情,沈淺看不出那複雜的眼神中包含著什麼情。
胡女士也就頓了一會兒,拔腿去找醫護人員了。過了會兒,醫護人員招來,把於天陽架走了,胡女士的表情似乎要哭了一般,看起來很柔弱,跟剛才那潑婦罵街判若兩人。
沈淺忽然想起了她媽媽,要是她知道這個男人昏倒了,會不會跟這個女人一樣,著急得想哭?把原本冰冷的外表撕下來,出柔弱的一面?
想必是不會,因為她媽媽哪有資格這麼大大方方地去哭尤然順著沈淺那幽深地目光看向漸行漸遠的於天陽,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索,他在探索沈淺到底為何用那種認真的表情看於天陽?
沈淺說:“我想回家一趟,不旅遊了。”這便是她沉思許久的話。尤然先是一愣,也就停頓幾秒,給出答覆,“嗯,船的下一站靠岸,我們就走。”沈淺出一絲恍惚地笑,“你可以繼續。”
“不了,我也想去看看媽媽,還有藏了我淺淺那麼多年的地方。”尤然對她微微一笑,那張漂亮的臉加上溫和的笑容,總是能把沈淺的心捂得熱熱的。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