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是關大夫親自去城裡抓的,咱們運氣好,碰上了他到平叔這兒作客。”山碧試著對姐姐說些什麼,縱使明白這些雲淡風輕的話不會是她所關心。
自從他逃出寒玉莊後,便到了此地。這是寒家在近郊的一處別業,卻十分隱密不為人知。住在此的,只有一個受過寒家恩惠的老僕人寒平,以及他的一家人。
那時,老僕人見到負傷的少主及小姐,動地幾乎要跪下。
但自己,必須堅強。
“對了,平叔還說,若你喜歡的話…”
“山碧。”寒江月忽然打斷,盯住眼前的青年。
“我好多了,帶我去看看飛光。”他一怔,下動聲斂下眼簾。
“再、再等等吧,陶師兄他…”
“你說過他傷得很重,但我想關大夫會治好他的是不是?”寒江月望著他,目光在他臉上看著每個細微的變化“山碧,你不會騙我的…是不是?”
“我…”面對大姐的追問,山碧語。是、是,陶大哥好好的等著你。他想告訴她那些她想聽的話,可是…愈加信任之後的那種絕望他又怎捨得讓她嘗?
他不知道那是否叫做錐心,只明白每當深夜時想起那個人,洗塵寰當天那一掌的舊傷便足已讓他心悸而快要不能呼。
看著姐姐祈求的目光,陶飛光浴血之後平靜的臉龐不由得浮上腦海。
“你說啊。”隨著小弟的沉默,那些壓在心底不願去想的推斷愈來愈明朗,恐懼變得清晰。
“山碧!告訴我,他就在別間廂房養著傷,念著要來看我…你說啊!”
“大姐。”山碧轉身收拾葯盅,艱澀地出口:“等你傷好了,再去看他吧。”背後傳來一絲細細的氣聲,極不明顯地,然後,滿室只餘他整理瓷器時碰撞的聲音,清脆得讓他耳膜刺痛,卻不敢回頭。
是何時…走到這一步…
許久,寒江月的聲音才幽幽響起。
“…他護著我,殺出重圍。”平靜而空。
“為什麼…他要這麼傻呢?”
“大姐!”從未聽過姐姐這樣說話,山碧猛地轉身,沉痛地將她擁進懷裡。
“對下起、對不起!陶師兄他…來不及遇上關大夫…”
…
來不及嗎?寒江月怔怔地任弟弟抱住自己,然而這是親情的撫,有別於很久很久以前,另一個男人纏綿的擁抱。
那時她推開他,可是現在…不管她再怎麼希望他留在身邊,他都不會再出現了…不會再出現了…
來不及〈不及的人是自己,來不及說愛他…
驀然,寒江月掙開山碧,一把拿起掛在房裡的配劍,往門外衝出去。…。。世上為什麼會有一種情緒叫做傷心?
這種沉甸甸壓在心頭的窒息,像是一把刀一樣,好象不將他凌遲至死不罷休。這樣的心痛如此強烈,因此他未著厚衾的身體竟也覺不到屋外的寒冷了。
而他的姐姐,狂亂的招式不成章法地揮展開來。她的眼裡似乎再也看不清楚別的,她或許已經分辨不出,此刻在她劍招面前的,是庭中的老松還是她的胞弟。
腥紅的眼裡,只有殺意分明。
這不是他那個向來不將情宣之於口而冷靜持重的大姐,但這卻是他那深愛陶師兄至今不曾梢減的大姐。原來,愛慘了一個人,在失去的時候,會是這樣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