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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茶馬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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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歷史上曾經有過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度——哀牢古國,大約形成於公元前300多年的戰國,公元69年,歸附東漢。哀牢古國疆域十分遼闊,東起洱海之濱,西止於伊洛佤底江,南達今西雙版納南境,北抵喜瑪拉雅山南麓。

時至今,哀牢古國的一支後裔仍然生活在莽莽千里的哀牢山脈深處的原始森林裡,他們就是花傣,一個神秘的、與外世隔絕的民族。

哀牢山橫跨熱帶和亞熱帶,原始森林中有一條南北動物遷徙的秘密通道,據此通道東面僅數百米處,就是聞名於世的古茶馬西道。

古茶馬道上,高大的桫欏樹下有一家簡樸的木製二層樓的客棧,一塊厚厚的樹皮掛在了店門口,上面寫著“茶馬客棧”樓上設有單間客房,樓下則是一溜兒通鋪,不分男女,如作家艾蕪小說《南行記》中的車馬店般。

黃昏時,易士奇與小華風塵僕僕的來到了這裡。

客棧老闆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爹,名字叫巖坎,老人傢伙同他的孫女總共兩人打理這家客棧。

易士奇要了木樓上的兩間客房,各自安頓下來。

一股脂香味兒飄了過來,巖坎老爹正在火盆上烤,那著油吱吱作響,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滴。

老爹告訴易士奇這是黃麂,今天的晚餐。易士奇望著篝火映紅的老爹古銅的臉龐,那悠閒自得的神情,心想這樣的子到也是愜意的很,勝過都市裡的那種行屍走般的刻板生活。

老爹的孫女在灶前添柴做飯,大約有二十多歲,見到易士奇傻傻一笑。

“從她爹孃去世那天起就變成這樣了,苦命的孩子。”老爹說。

“可能是受了過度的神刺,沒去醫院檢查麼?”易士奇同情的問道。

“去了,沒有用。先生,如果夜裡聽見伊水叫喊請不要在意,她半夜經常犯病。”老爹憂心道。

“好的。”易士奇允道。

“老爹,儂做什麼好吃的啦,香噴噴的,阿拉老遠就聞到了?”客棧外面走進來一個高挑白皙,十分清秀的女孩,上著紅的夾克衫,下面牛仔褲登山鞋。

“咦,有新客人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圓,上海人,職業是網絡鬼話寫手,網名‘左岸小’。”女孩十分開朗和前衛。

“我叫易士奇,是老師,在深圳大學工作。”易士奇顯然沉穩許多。

“教什麼的?不會是文學吧。”陳圓笑嘻嘻的問。

“建築風水。”易士奇回答道。

“哇,好酷!拜託易老師教我一點風水方面的知識,我要寫進書裡去。”陳圓一臉的興奮之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現出小華的身影。

“哇,好似天仙妹妹,真的好好像哦。”陳圓又叫喊了起來。

誰也沒有留意到,火灶旁邊的伊水,那惡毒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小華…

哀牢山的夜晚,空氣清新涼,遠遠的聽得見山頂的林濤聲。院子裡,篝火映紅了圍坐一圈的人們快意的臉龐,大家吃著聊著笑著,老爹和易士奇撕著焦黃燙手的黃麂,沾著鹽巴就著傣家米酒,邊喝邊聊,愜意之極。

陳圓拉著小華胡吹一氣,只有巖坎老爹的傻孫女伊水默默地在一旁低頭吃著,跟誰也不搭話。

巖坎老爹是花傣族人,世代居住在哀牢山中。年輕時候是個有名的獵手,這些年,野生動物越來越少了,國家也頒佈了動物保護法令,加之年齡已有七十來歲,就開了個小客棧,與伊水相依為命。老人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死後,無人照顧他的孫女。

“聽人說,哀牢山旱螞蟥很多,去野外時要非常當心。”易士奇向老爹打聽。

“噢,那些螞蟥神不知鬼不覺地襲擊人,最好是在山裡行走時紮上褲腳,手臉上塗上防蟲油。”老爹說。

“有一種叫做‘五毒蛭’的聽說過麼?”易士奇問道。

“你也知道‘五毒蛭’?”老爹臉上閃過一絲驚奇,隨即陰沉下來。

易士奇看在眼裡,口中道:“是從一本醫書中讀到的。”老爹默默地喝酒,似乎有意避諱,易士奇見狀便不再問下去了。

晚餐後,大家準備安歇,上海姑娘陳圓也住在樓上,緊靠著小華的房間,易士奇把邊,挨著樓梯的房間。

易士奇看小華也累了,便要她早點休息,替她關好房門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易士奇喝了點米酒有些興奮,一點睏意也沒有,他吹熄了油燈,躺在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進來,倒映著斑駁的樹影。

他掏出那面古青銅鏡來,發現上面的灰垢經武陵源暗河的水浸泡過後,部分已經脫落,出裡面光滑的青銅面。易士奇索掏出紙巾來擦,一會兒,銅面已經晶瑩如鏡了,月光投在鏡面上,隱約看得見有一圈類似甲骨文的字跡。

花婆婆說過,這是一面漢代苗疆黑巫師的神獸鏡,這些古怪的文字也可能是一種古老的巫咒。自己從事風水研究多年,知道在道家傳承之中,青銅鏡列於所有法器之中的第一位。

東晉道人葛洪所著《抱朴子》書中說:天下萬物變老後,時間一長久,就會有靈和神通,它們的魄會化成人形,祟人、惑人,但它們惟獨不能在青銅鏡中改變真形,鏡子一照便原形畢,所以道家稱青銅鏡為“照妖鏡”佛教則稱之為“業鏡”謂諸天上、人間、地獄中照攝眾生善惡的鏡子。佛教認為,在“天道”的眾生,壽命長,享福多,然而一旦“天福”享盡,免不了要進惡道受苦。因此,以“業鏡”來顯示出生死輪迴的種種“業相”包括地獄的苦相和天上的天相。

易士奇邊把玩著銅鏡,一面胡思亂想…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撕裂了寧靜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