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最好的結果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喬可南迴到屋裡,邊看動畫,邊把那碗有點泡爛的面吃完了。
下次老闆再送他半顆滷蛋,他死都要拒絕,每次多半顆蛋就完蛋,這易太不划算了。
喬可南忿忿地嚼,把整部動畫看完,已近半夜,花菊爺還在線上,他想了想,發了個訊息過去:“我跟你縮我跟你縮我跟你縮~”花菊黑:“你不要縮你不要縮你不要縮~”喬可南點點點,真是誰比誰無聊。joke男:“坑來找我了。”花菊黑:“那你跳了沒?”joke男:“拜託我這麼意志堅定貧賤不移趨吉避凶吧啦吧啦…怎會跳?”花菊黑:“我怕你跳習慣了,看到坑不跳渾身都不對勁。”joke男:“…”花菊黑語不驚人死不休,下頭傳來一句:“他跟人打聽過你。”joke男:“蛤?”花菊黑:“大約三個月前,就那個我堂哥的的男朋友的外甥女的總之很複雜的關係,於是我說,你去美國當人了。”joke男:“…”原來如此。難怪那人一上門便是用那般…痛心的語調說:“你結婚了。”joke男:“他真信啊?”一般男人跟男人不會結婚吧?何況是異國婚姻。
花菊黑:“你去美國相親的事整個圈裡都知道,他找我問,真是問錯人了,當然沒也要掰到有。”他敲了哼哼兩字,道:“只是沒想到我一語成讖,你真的結了呼呼哈嘿。”這到底什麼笑法。喬可南無言以對,思及那人隨即又說他沒結婚,喬可南心念一動,打開瀏覽視窗,在估狗大神裡輸入陸洐之、結婚兩個詞,卻沒看見任何相關訊息。
joke男:“他跟章小姐怎了?”花菊黑:“我不知道,不過據說他不從政了,自己搞了個事務所,就上個月的事,你有興趣我幫你打聽打聽,包管他一天上廁所幾次是大號是小號都能知道。”joke男:“…不了,我沒興趣。”他沒興趣的不知是那人上廁所的回數,還是後來那些變化,應該兩者皆有。
他對陸洐之的好奇心大概就像八卦板眾問卦一樣,吱吱為吱吱,不吱為不吱,總之不是非吱不可,他又不是真的猴子。喬可南心緒很平靜,這些子的風吹雨打,早已把他的神鍛鏈至鋼彈等級。
相比這些不靠譜的風花雪月,喬可南更關心自己找新工作的事。他在網上瀏覽了幾間事務所,像宇文那麼大的是不想再去了,晃了半天,倒是在以前法律系學姐的介紹之下,去了一間小型事務所面試。
該事務所名叫哲笙,旗下律師除林哲笙外還有另兩名律師,總共三人,兩男一女,再加喬可南男女比例便徹底不平衡了。
林哲笙看了看他的履歷:“哦?宇文律師那兒出來的,底子很厚啊!怎會想來我們這兒?”總不好說小事務所比較清閒,更能享受人生吧?
“我想找個可以讓我充分發揮,不受拘束的地方。”
“哈哈哈。”不料林哲笙聞言大笑,拍了拍喬可南的肩:“你這話我幾年前就聽過了,剛好我這兒也有位底子很雄厚的傢伙,你們可以,總之大家不分先後,都是夥伴,往後就叫你們光芒萬丈組,不錯吧?哈哈哈哈…”喬可南:“…”這是哪來的話癆?後來喬可南知道了林哲笙口中那“底子很雄厚”的傢伙是誰。
他的哥哥是業界十分知名的青年律師,知名在手段很狠,據說還和黑道有點兒掛勾,那人跟陸洐之並稱為律師界最不能招惹的兩個人,陸洐之曾與他打過擂臺,光事前準備就讓喬可南這個做人助理的,差點累到往生。
在小事務所的子很平靜,多數是接一些民事案,每天聽人闡述煩惱,例如我的老公哥哥爸爸媽媽姐姐弟弟為什麼可以這麼對我,他忍不住心想:沒有為什麼。
就像花菊黑講的:“也許你的明白,不是他的明白。”人往往對自己重視的人格外嚴苛,同樣的事,旁人來做,或許絲毫不在意;親密的人做了,卻令你痛不生,那是因為你付出了情,就一廂情願,認為對方該懂、該有所回報,但現實是,大家都是人。
是人,就會有屬於自己的那份計較。他是這樣、陸洐之是這樣、每個人都是這樣。
他跟花菊黑說:“我終於懂了你所謂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是什麼意思。”花菊黑:“嗯哼~”joke男:“相比那些委託人,我遇到的事真是不值一提…可是我跟你說,我真的很痛。”這份痛,太私密,旁人不能懂,他只能自己嘗。
joke男:“我之前以為我對坑沒怨,是我自己要跌的,怪不了人,我純粹就是討厭、噁心他不誠實的行為…我現在承認,我怨他,怨得厲害。”正所謂愛的反面就是恨,沒有愛,就沒有恨,反之亦然。花菊黑:“我知道。”喬可南一笑。是啊,花菊一直都知道。
“我愛他,也知道他喜歡我,才會認為他不該那麼對我…莊子說外物不可必,我把他看做內物,所以理所當然認為他必須這樣、必須那樣,但這其實不是我能夠決定的。”花菊黑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喬可南以為他被自己講的話深深震撼了,才傳來一句:“原來是這個意思。”joke男:“?”花菊黑:“哦,我剛去拜估狗大神,你那外物不可必,我看不懂。”joke男:“…”如此這般,半年過去了。
這半年他沒再遇鬼,在和花菊告解以後,陸洐之這名字就像他歲月裡的一片灰,拈起來一扔就不見,了不起偶爾清一清,子照舊過得清清。
而喬可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始終都戴著。五月的時候,朱利安來了趟臺灣,這令喬可南頗為驚喜,他一直都很想回報朱利安在紐約給他的招待,如今換他做嚮導,他跟事務所請了一禮拜的假,帶朱利安從臺北遊歷到臺中,最後去了高雄。
兩人在愛河邊看夜景,忽地朱利安悄悄在黑暗裡握住他的手,喬可南一愣,聽到他用蹩腳的中文問:“joke,考路我,豪不豪?”
…
哩共瞎?說真的,喬可南一開始真沒聽懂。不過從朱利安的行動裡,喬可南大略明白了怎回事。
說沒動絕對是假的,朱利安曾在il裡說他在努力學習一樣東西,問他學什麼,他不講,如今看來是學了中文。
這麼博大深的語言,有人從出生開始學,學了一輩子都未必透徹,何況他這麼一個半路出家的美國人?喬可南心裡有種酸酸的覺,他掙開了朱利安的手,用中文說:“抱歉。”朱利安聽懂了,他不掩失落地垂下眼,學一個國家的語言,最基本就是請、謝謝、對不起,最後一個詞他不想學,但還是得學會。
“不,joke,哩沒對不其我。”是他自己追求,求而不得,不是任何人的錯。
喬可南很想說些什麼,可最後沒說,外物不可必,意為不能期待別人做出你想得到的反應,就像朱利安無法用愛要求他愛他,他也無法強求對方該如何如何,人世的真理,不過如此。
他想,他不怪陸洐之了,真的不怪了。朱利安從高雄搭飛機走了。喬可南送行,再自行搭高鐵回臺北,一路上他把跟朱利安的相處回憶了一遍,除卻那些童話一般美好的情節,還有什麼是支撐他們一輩子過下去的?
他不會離開臺灣,朱利安不會離開紐約,他不像瓶子,沒有愛,天涯海角的追隨,最終只會變成怨懟,把靈魂磨碎,讓兩人在接下來的歲月裡無言相對。
所以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