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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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愛上她,他怎會把她的可愛與固執還有那些壞脾氣通通接收?他怎會容許一個女人這麼任地介入他的生命、摀亂他的生活?他更不會毫無條件地包容她,想一輩子守著她。
他揚笑了,深邃的眼瞳熠熠發亮,像是黑夜裡最閃亮的一顆星。
“呵呵,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過程你還記得清清楚楚的,可見你真的很喜歡我喔!放心吧,我沒有把你當成白痴,而且啊,我這個人很膽小的,既然有人威脅我,命令我要娶她為,否則會很不幸,膽小如我怎敢不從呢?對不對,小河豚?不要再生氣了。”他深情地拉住她的手,眼神熾熱而深情。
晴子愣住了,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氣呼呼地甩開他的手。
“鷹荻威,不要再跟我耍嘴皮子了,你這種行為很無聊、很不理智!”可惡可惡,明明不想聽,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敲中她的心扉,讓她又惑了。
荻威聳聳肩,笑得更加灑脫。
“談戀愛本來就是不理智的行為,人類如果太理智,壓兒不會繁衍後代。更何況,我現在是很認真地對著我最心愛的女人深情告白耶,哪裡無聊了?”對著我最心愛的女人深情告白?晴子傻了,雙眼動也不動地瞪著他,臉頰開始發紅,紅暈一路蔓延到耳。他他他…他說了什麼?她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真的嗎?真的嗎?他是認真的嗎?他也很用心地想經營這段情,他沒有戲她?
喔喔~~她的膛內好像充滿了五彩繽紛的氣球,她的心好像快飛起來了…
停!笨蛋晴子,你在高興什麼啊?這惡隨便哄你兩句,你就又暈陶陶地上當了?
不行,不可以再重蹈覆轍了。
她別過臉,不準自己看那雙會放電的魔瞳,咬牙道:“不要再說這些沒有誠意的話了,你快滾!”快走吧、快走吧!不然她…她又要棄械投降了!嗚嗚~~她不想這麼沒出息啊!
“我不走!”荻威用力按住她的肩頭,炯亮黑瞳直直望入她的眼底,緩慢而堅定地說道:“森丘晴子,你聽好了,我很喜歡你,也打算認真地追求你。也許我以前很放蕩不羈,玩過許多愛情遊戲。不過,這一次不是玩遊戲,我不跟心愛的女人玩遊戲。我一直記得一幕很甜的場景--摔落山谷後的凌晨,我在小木屋裡醒來,當我看到你正靠著我的膛昏睡時,一點兒都不覺得怪異,反而覺得好甜、好溫馨。那天早晨的氣溫很低,可我的身體卻很熱、很暖,我想,如果往後的數十年,都可以一醒來就看到你的蘋果臉,那我會更開心的。晴子,那就是我想要的人生。”晴子用力地深呼,甚至緊憋住氣息,可沒有用,豆大的淚珠還是一顆顆地掉了下來。嗚嗚嗚~~他好可惡、好過分!他怎麼可以使出這種賤招讓她哭?他更不該講出這些話的。難道他不知道,不管他們之間是否有未來,今天這一席話,都會牢牢地烙印在她心底,他說過的每一個字,都會緊緊地佔據住她心房最柔軟的地方?
“別哭。”荻威憐惜地以拇指拭去她的淚珠,將她摟入懷中。
“傻丫頭,我是在向你告白耶,不是要讓你哭的。”她生氣的模樣好可愛,發飆的狠勁很人,哭泣的楚楚可憐模樣更是擰痛他的心絃。唉唉,他真是栽到她手上了。
“誰會相信你的鬼話!你…你本就是在信口開河!”被他摟緊的晴子拚命掙扎,使勁想掙脫他,可卻沒有用,眼淚不像是黃河氾濫般湧出,染溼他的衣襟。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幾次差點被自己的淚水給嗆到。
她掄起粉拳,小臉埋入他的膛,對他又打、又哭、又罵。
“嗚嗚~~你放開我啦,你這個混蛋!誰準你取消今天的約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期待跟你一起去看櫻花,一起去逛廟會?你知不知道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主動邀請你?我像個傻瓜一樣換了好多套衣服,差點把鏡子都照破了,而你卻不當一回事!你這個王八蛋--”唉唉,這小丫頭罵起人來好惡毒啊!而且也快把他捶到內傷了。獲威很無奈地笑著,自己怎麼會愛上這麼情緒化的怪女人呢?不過,愛情說來就來,壓兒沒有規則可言。他只知道,自己真的好在乎這個女孩!他好喜歡看到她,喜歡看到她紅撲撲的“河豚臉”更喜歡她元氣十足地跟他抬槓。
他擁有過很多女人,他對那些女人有身體上的情,有視覺官上的讚賞,偏偏就是沒有“喜歡”這種單純的情緒。
溫柔地輕拍她的背,哄著她。
“別哭了,是我的錯。如果我告訴你,我跟你一樣期待今晚的約會,你相不相信?我甚至躲在房裡謹慎地全身沐浴,先是泡了玫瑰香澡,然後還替臉部去角質,再敖上美白保溼面膜,甚至連腳都颳得一乾二淨喲!”
“你變態!”噗哧三賢,晴子被他逗笑了。一想到一個堂堂大男人竟躲在房裡敷面膜、刮腳的滑稽畫面,她就想捧腹大笑。
“你笑了。”荻威深深地凝視她燦如花的笑臉,掏出手帕溫柔地拭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痕,表情明顯鬆了一大口氣。
“謝天謝地,你終於不哭了。要是再這麼哭下去,我會覺得自己惡劣透了,是個缺心少肺的王八蛋。”晴子搶過他的手帕,瞋怒地瞪著他。
“沒錯啊,你本來就是個缺心少肺的王八蛋!你以後再惹我哭的話,我就把你宰了,大卸一百零八塊,然後再丟到河裡去餵魚!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赫赫有名的『關東大姐頭』,隨便號召就有好幾卡車的小弟為我賣命呢!”她煞有介事地撂著狠話。
“喔,你真狠啊!不過,罵自己的男朋友是個王八蛋,對你有什麼好處?來,言歸正傳。”他表情嚴肅地道:“友香子的事,我必須跟你解釋清楚。她是我以前在美國唸書時的學妹,我們同樣來自亞洲,再加上她是我的直屬學妹,所以我當然會比較關心她。其實她上次來找我時,就透出她目前的困境了--身為集團唯一繼承人的她,必須聽從長輩的安排,去跟不喜歡的人相親。她很苦惱,卻又孤立無援,所以才來找我訴苦。”他更進一步解釋道:“今天下午也是這樣,我要出門赴約時,突然接到她打來的電話。她在電話裡哭得很傷心,說家人完全不關心她,只把她當成聯姻的棋子,她好想找個人談一談。我不忍心讓她那麼孤獨,再加上她已經從東京跑來了,所以只好先去車站接她。可是,我真的只當她是個妹妹,只想盡力地開導她,除此之外,絕對沒有任何的曖昧關係。”晴子沈默地聽著,小嘴依然高高嘟起。
“怎麼不說話?”荻威輕擰著她粉的臉頰。
“小河豚,我這樣解釋你還不放心啊?”
“不要亂擰我啦!”晴子抓住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坦白說,我可以相信你對友香子只是關心,沒有男女之情。可是,友香子對你呢?身為女人,我知道她很喜歡你,否則不會大老遠地由東京跑來找你,她的眼神也明白地表示出--她很戀你,想獨佔你!”如果連這一點都察覺不出,她就不用當女人了。
“不會的,你真會胡思亂想。”荻威的表情一派輕鬆。
“友香子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話而已,偏偏她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嚴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所以才會來找我這個學長啊!不要排斥她好不好?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先對你說,她現在住在『羽裳閣』裡。”
“什麼?!”晴子睜大雙眼。
“她、她住在『羽裳閣』?你…”粉拳又掄起,狠狠地捶下。
“你好可惡!你居然要和她同居?”嗚嗚~~那方才他那些愛的表白又算什麼?他又在戲她了?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你不要急著謀殺親夫。”荻威趕緊抓住她打算行兇的手,再度嘆息。
“小丫頭,你真是一隻脾氣暴躁的河豚耶!因為友香子打算離開東京那個家,好好地口氣,仔細思索自己的問題,所以我乾脆就把『羽裳閣』讓給她住了,畢竟我可是受紳士教育長大的,朋友有難,豈能置之不理?我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她,另外請櫃檯幫我把行李搬到『鶴影閣』去了。
原來如此。這個答案讓晴子安心了,可仍有烏雲籠罩心頭。她知道,友香子的動機絕對不單純!她不想表現得太小家子氣,可她也是正常的女生啊!明知對方喜歡荻威,還要讓友香子天天留在荻威身邊,這本就是引狼入室嘛!心情好悶,她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好啦,別苦著一張臉了。”荻威又她的頭髮。
“走吧,我們該回家了。你失蹤了一個晚上,大家都很擔心,我和美智還分頭出來找你呢--”回家?這兩個字讓晴子心窩甜滋滋的,好像喝下了整桶蜂。她乖乖地讓他握住自己的小手,受著掌心與掌心相貼的熱度,甜的笑意從心窩一路蔓延到眼眶。
不要管友香子了!她選擇相信他,相信他所說的任何話。
並肩走著,路燈把兩人的背影拉得好長。
晴子抬頭看看黃澄澄的明月,忍不住抱怨。
“都是你的錯!今晚的月好美,人家本來要跟你一起賞月、看煙火的,全被你搞砸了啦!”緊牽住她柔軟的小手,荻威的黑瞳閃過一抹惡,表情壞壞地道:“誰說看不到煙火的?你瞧那邊,哇,好漂亮的煙火啊~~”
“哪裡,哪裡?都這個時間了,怎麼可能還有人在放煙火?你一定是眼花了啦!”嘴裡雖然嚷著不可能,晴子還是忍不住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忽地,溫熱的堵住她的瓣,她聞到他口中的男氣味,也清楚地受到自己被他緊緊摟住。
荻威一再加重這個吻,愛憐地她的丁香小舌,發燙的手也在她的頸後輕輕滑動。
晴子被吻到心神盪漾,羞澀地閉起雙眼。
櫻花落了,紅櫻落在他的發上、她的肩上,還有兩人緊緊糾纏的瓣上。
櫻花的味道,好香、好甜、好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