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石數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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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商量好計劃,陶勳暗中收起隔音法術後躍起貼在門楣上方,薛秫躺回原地裝作仍舊受制,口中故意發出罵聲,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讓外間的人聽見。
果然,杜添聽到薛秫的罵聲後大吃一驚,他還從來沒見過被截脈斷魂手製住經絡的人能夠清楚地說出句完整話。杜添忙起身推開門往裡瞧,見薛秫仍舊躺在原地並無異常,心裡鬆口氣,剛要轉身出去,猛地瞥見薛秫忽然坐起來。
他的反應很快,知道情況不妙立即提氣運功想要往後縱開,不過沒等他做出動作來,身上一麻被人點住了道,立在當地不能動彈。
陶勳如閃電般一擊,瞬時制住杜添身上三道大,然後借回身關門的時機重新施了一道隔音術。
薛秫跳起來,二話不說便狠狠地在杜添的肚子上擊了一拳,好在他顧忌著要問口供才沒有下重手,饒是如此,杜添被這一拳打得一口鮮血噴出來,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陶勳一邊埋怨薛秫,一邊急忙檢查杜添的傷勢。
薛秫得意地笑道:“痛快,總算是出了口鳥氣。丁少俠,你也別怪我,是我打傷他的,讓我來治他吧。”陶勳如何還敢相信他,好在杜添受傷倒不很重,在他推宮過血簡單施治後很快醒來。
薛秫見杜添睜開眼睛,惡狠狠地衝著他道:“狗賊,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該做什麼吧?老實點,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杜添倒是兇悍,說不出話來,臉上出不屑的表情,想要衝薛秫吐唾沫,陶勳眼疾手快在他頸上輕輕一拍,登時令他將唾沫回去,接著就聽見杜添扯開嗓子大聲罵道:“暗中偷襲,卑鄙小人。”原來陶勳順勢解開了他的啞。
薛秫哂道:“你這會兒倒光明正大起來了,你們綁架老夫的手段怎麼沒見得那麼光彩呢?”
“對付你這樣的老東西,還用不著老子動手。”杜添怒道。
薛秫臉一變:“原來你還有同夥?”
“我呸,甭想從老子這裡得到半句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杜添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陶勳在旁冷笑道:“該死心的是你,叫破嗓子你的主子也聽不見。你要是想殺身成仁,我成全你就是了。”杜添臉上閃過懼,他剛才大聲嚷了幾句,以他主人的功力不可能聽不見,現在仍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主人那邊是不是也出了問題。他口中兀自強道:“你們別得意,等我小主人來了,教你們兩個生不如死。”薛秫哈哈大笑,不屑地道:“陰風魔煞我都不怕,還能怕他的徒弟?截脈斷魂手不是也不能把我怎麼樣麼?杜添,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要我出手。”杜添的臉變了幾變,頹然道:“好吧,你們想要問什麼?”陶勳不敢置信地看著杜添,剛才還是茅坑裡的石頭現在就成了軟柿子,變化也太快了些。
薛秫見自己的虛張聲勢這麼快就奏效,十分得意,清清嗓子問道:“好小子,這樣做就對了。我問你,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綁架我?”
“老子是祈連三梟的老大杜添,老二叫杜締,老三叫杜仁,爺們本來在祈連山跳虎寨做買賣,兩年前被陰風魔煞的獨傳弟子杜坎打敗收為家奴,至於為什麼要綁架你,老子不知道,你自己去問他吧。”薛秫揚手了杜添一耳光:“在老夫面前自稱老子,你小子欠揍。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用你提醒我也會去找你主子的晦氣。”杜添被薛秫一巴掌打落了三顆牙齒,氣焰頓時收斂不少,老老實實地道:“綁架你的原因我真的不知道,又不是我動的手。”陶勳問道:“那是誰動的手?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是另外一拔人動的手,送來的時候只說老英雄姓薛,沒待身份。”
“你們替誰辦事?”
“不知道,你去問我主子吧。”陶勳冷笑道:“杜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替誰辦事,你們兄弟三個先前在杜坎的房間裡聽王管家的彙報,我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杜添吃驚不小,滿是懷疑地望著陶勳。
陶勳將他們幾人在房間裡的說話內容略略複述了幾句,杜添的臉變得煞白,他知道陶勳能在主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聽他們的談話而不被發現,功力顯然比他們任何一個人要高,他萬萬沒有逃跑或矇混過關的機會了。
不待陶勳提問,杜添立即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知道的事待出來:“去年年底,杜坎應靖寧侯府大管家秦無寧的邀請到靖寧侯府當了客卿,侯爺對我們禮敬有加卻一直沒讓我們辦事。直到半個多月前才將杜坎請過去,讓我們到清苑縣來殺一個人,派了一個叫李七的傢伙給我們指認要殺的那人。
我們按計劃先到王家莊落腳,順便到附近踩點,等待侯爺那邊的通知。四天前,侯爺派人將薛老英雄送到這裡,給了我們一紙指令,杜坎讓我們穿上薛老英雄的衣裳到縣城裡傅老爺家偷了珠寶,臨走時故意讓他們的人瞧見。
得手後,杜坎連夜親自將偷來的珠寶了一部分到景福商行鏢師的包裹裡,栽贓嫁禍給他們。第二天,我們在京城到清苑縣官道上埋伏,伏擊景福商行掌櫃古述,還在他身上用了截脈斷魂手,目的是誘引景福商行少東家陶勳過來。
我們計劃明天在城北土地廟裡殺掉陶勳,然後殺掉薛老英雄,將傅家剩餘的珠寶在他懷裡,將現場佈置成薛老英雄行兇的樣子嫁禍。就這些了,我全都講了,請兩位英雄饒我命。”薛秫聽大驚失:“好毒的計策。”陶勳問杜添:“你們知不知道景福商行的少東家是什麼身份?”杜添錯愕道:“不就是個窮翰林、酸儒士嗎?”薛秫喃喃道:“陶勳這個名字我聽說過,好象是今科進士、翰林院編修,薛大人說過此人是什麼應兆秀才出身,皇上很看重他們那批應兆秀才的才破格提拔。靖寧侯想在清苑縣暗殺陶勳並嫁禍到我身上,擺明了是衝著薛大人去的。幸虧老天有眼被丁少俠撞破了這個謀,要是被你們得逞,薛大人也要受牽連。”陶勳補充道:“不但薛大人要受牽連,清苑縣的知縣也將烏紗不保,這裡的範知縣是太子那邊的人,好一條一石數鳥的毒計啊。”杜添聽不明白他們兩人的話,只顧連聲哀求饒命。
陶勳看了他一眼,道:“你將招供的東西寫下來簽押,我便饒你狗命,只將你送到縣衙大牢。”杜添哭喪著臉道:“我在祈連做了不少案子,要是進了官府就沒命了,而且我要是簽下供狀,侯爺不會放過我。”薛秫踢了他一腳:“要是你不籤,我現在就不放過你。”陶勳也道:“至於官府和裴愷如何處置你,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反正你為惡一方,也該付出代價。”薛秫問道:“丁少俠,這屋裡有紙筆嗎?”陶勳笑著回答:“等我過去抓住杜坎就有了。薛老,呆會兒我去對付杜坎和李七,你守住院門別讓人進來。”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好辦法對付杜坎又不讓人知道,原來跟老夫一樣。”
“薛老,我跟你打個賭,我先出門,你數到十再出去,如果你出來的時候我沒有神不知鬼不覺地制住杜坎,我便教你如何不讓聲音傳出去的辦法,如何?”
“好,賭就賭,我賭一兩銀子。”薛秫人老成,聽出陶勳的話裡自信滿滿,知道這個賭自己贏的機會不大,自然不肯下重注。
陶勳撇了撇嘴:“老前輩果然厲害,一句話就讓我吃了大虧。”薛秫嘿嘿一笑:“你知足吧,一兩銀子可是老夫半個月的工錢。”陶勳制住杜添的啞,身形如鬼魅一般飛出房門,身法之快令薛秫和杜添兩人張口結舌。
薛秫回過神來,用最快的速度數完十下,然後飛出房間,只見對面的房子房門大開,一個瘦高個倒在門口不能動彈,房間裡寂然無聲。
他走進去一看,陶勳悠閒地坐在椅子上,腳下還躺著一個身材更高的人,那人的臉部表情裡夾雜著驚愕、憤怒、不敢置信、恐懼、沮喪等等,著實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