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五章破陣議計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朱大人好奇心大起,向丁柔連續提出幾問:“佈陣之人的目的是什麼?他既然佈下陣怎麼不將口封閉起來?還有按照你所講的,陰煞未煉成之前應當呆在陣裡不出來,剛才你消滅的怪物又是怎麼回事?”

“佈陣人的目的我也不清楚。按照天陰絕煞陣的常理,佈陣之後只需啟動陣眼,陣法就會自動運轉,口應當自然封閉,陣法本身將會產生萬千幻境掩蓋本身的形態,可是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可以肯定天陰絕煞陣因為某種原因遭到破壞,只能封堵和收部分地脈靈氣,並且陣法絕大部分法力洩漏,七十二陰煞的絕大部分因為靈氣不足而消散,方才的就是陰饜因為陣中陰元之氣不足,所以跑出陣外攻擊靠近的一切生物。”

“何以見得?”陶勳忍不住問。

“你們看那些青琰玉珠,如果有陰煞正常寄居時應當有青毫光綻出,而現在卻都黯淡無光。”

“那麼我們進陣應該也沒什麼危險吧?”朱大人問道。

“你們單獨進陣定會被裡面的地靈之氣凍死,還是跟在我後面進去吧。我們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陣法被破。”丁柔手指、手腕曼妙地轉動,雷光鏡的光芒隨之變得更加稠密,護住三人往陣中緩緩移去。

進到陣中後,周圍壓力急劇放大,雷光鏡的光芒在重壓之下迅速淡薄,好在丁柔念句咒之後恢復了原先的稠密狀態。

四周突然間一片模糊,一些黑影迅速地在四周隱現,陶、朱兩人即便有寶鏡護體仍然到身體發冷、眼暈頭昏。

丁柔帶著兩人彎彎曲曲地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停下。她深一口氣,雙手疾揮,寶鏡上連續發出七道雷電,閃電劈進黑暗中傳來七聲震耳聾的霹靂聲,眼前景象漸漸恢復到清晰。

陶、朱二人環顧,已經身處在銅柱陣中間,離出發點直線距離不過兩丈,不料竟然走了這麼長時間。

丁柔對兩人道:“快看,這是中央陣眼之銅釘,剛才被我劈倒,陣眼壓陣之器既破,此陣便無大害。”兩人湊上前,看到一七寸的銅柱果然倒在地上,青琰玉珠也跌落一旁。

朱大人仔細觀察了半天后訝道:“這銅柱留下的子好深呀。”丁柔將柱移開,果然柱腳下的似乎很深,將銅柱往裡,到了柱上的土平面印痕處仍然沒有落到底,再下去一尺後似乎觸到稍軟的東西。她念動口訣將雙手一分,口的泥土迅速地往兩旁飛落,不到片刻出現了一個徑口兩尺的深,一團黑物體出現在底,她將手一招將黑物體底。

黑物落在地面,三人藉著玉珠的光芒上前查看,原來是一隻黑獾,早已經死去多時。

丁柔蹲下身仔細翻看死獾,思索半晌,驚道:“原來如此,我知道邵劉氏的兒子阿牛到底中的什麼。”陶勳問道:“怎麼回事?你看到什麼了?”

“你們看,在這獾的後腦之上有什麼?”丁柔撥開死獾腦後的髮。

“兩個?是什麼?鼻眼?耳眼?”兩人驚疑地道。

“這隻獾天生異稟,腦後多出兩個氣孔,這樣算來,加上七竅它的腦袋上總共有九竅。天生萬物,凡生九竅都便可自靈通,煉化天地元氣凝成內丹。這隻獾是天生異種,只不過它還太小,沒來得及育成金丹,憑著靈找到這處地脈靈氣聚集的地方,在這裡打築窩,每天取地脈靈氣焠煉身。”

“那些在這裡布天陰絕煞陣的人沒有發現它嗎?”陶勳惑道。

“它是天生九竅,全憑本能修煉,再加上當時它聽到地面上響動後必定凝氣屏神,所以極難被發現。”丁柔解釋道:“後來那些人佈陣之後,陣眼正好在它巢的正上方,陣柱釘下來離它的頂只有一尺,而陣法啟動之後立時地脈靈氣飛速向此柱匯聚,獾受到影響後本能地打通了通向此柱的道,它的天生九竅比起銅柱來毫不遜,所以反而奪走了兇陣收聚起的大部分地脈靈氣;而且因它在地下打,兇陣陣眼之柱的地形遂遭到破壞,陣法因此殘破,十損其九。那些佈陣之人只想著要害人,卻沒有料到選址之處有這樣的意外,最終功虧一簣,這也是天數使然吧。”

“可這跟阿牛的病有什麼關係呢?”陶勳打斷了她的慨。

“這隻獾十年來一直平靜地取靈氣修煉,成長迅速,應當已經到形成金丹的關鍵時刻。此時最是關鍵不過,受不得半點打擾,而恰好五天前阿牛偷偷闖進中,引發陰饜離陣,陣法受到震動,此獾立即走火入魔、丹毀體斃。它修煉有時,元神、魂魄非比尋常,自有一股怨氣不會消散,飛出陣外找到害它身亡的罪魁禍首阿牛,附到他身體裡。阿牛隻是個幼童,被陰饜侵襲後全身陰元之氣喪失幾盡,人之陽氣為魄、陰氣為魂,陰氣不足則陽魄闇弱,要是沒有了陽魄人就變成白痴。此獾靈恰恰是陰元靈氣之體,所以喧賓奪主佔據了阿牛的陰魂位置。”

“我明白了,難怪阿牛身上每天都會發生異變。只不過為何都在中午陽氣最盛之時發作呢?”陶勳繼續問道。

“陰極陽生,物極必反,就是這個道理。虧你是個讀書人。”陶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想到一個問題:“那為什麼阿牛每天早晨都會出現在河邊一個固定的位置上呢?”

“肯定跟獾靈有關,獾這種動物善於打,也許河邊有它的入口。”朱大人話問道:“那阿牛可還有救嗎?”

“當然有救,只要驅逐走兇獾怨靈,再補以陰元,開些補氣的湯藥,身體就可最終恢復。我觀此終年不見陽光,又有殘破的天陰絕煞陣洩出地脈靈氣,所以裡可能就有寒的靈藥或煉器的材料,如果能夠找得到的話,治阿牛的病就簡單多了。”丁柔取出百寶囊將七十二青銅柱和青琰玉珠收起來,先施法將陣法徹底破壞掉,然後將雷光鏡拋到空中,念動口訣後,鏡中出一道兩尺多的光柱將中仔仔細細地照了個遍,果然在東、西兩個角落裡分別找到了一塊半尺高的、墨綠的、非金非石的東西和一窪泉水。

丁柔高興地向兩人解釋,那塊墨綠的東西叫做地陰石,是仙道界煉器的好材料;那窪冷泉叫做地靈泉,每年也只生成一滴,是煉藥的極佳材料,若以此為引再配以玄霜丹,就可以治癒阿牛的病。

三人從裡出來,丁柔讓兩人走遠些,然後施法將山口徹底封閉掉。

朱大人等丁柔走近後笑著對她說道:“原來沐公子竟然是得道的高人,仙術如此神妙。”丁柔裝作沒聽見,對陶勳道:“你看下一步怎麼辦?”陶勳莫名其妙地問她:“為什麼問我?”

“因為你是舉人大老爺呀。”丁柔打趣地衝他道。

朱大人見丁柔沒有理她,也不生氣,仍然接著道:“其實以沐公子的仙術,如果能夠進宮為聖上所用,那天下間的榮華富貴可就享用不盡了。當今天子篤好仙道,必定會重用沐公子這樣有真才實學的高人。”陶勳忍不住話:“朱大人,沐公子是世外之人,修仙道者淡泊名利,你所講的那些榮華富貴對她來講又有什麼用處呢?說句大不敬的話,能夠飛昇仙界,難道不比在人間做一位君主更令人嚮往嗎?沐公子何以要捨本逐末、自損道行來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呢?”丁柔早猜測朱大人是官府中人,聽陶勳為替自己出頭竟然當她的面講出大不敬的話,心中不由得吃了一驚。

好在朱大人聽完陶勳的話後只是笑了笑,臉上反出欣的表情,對他道:“倒看不出你是個不肯隨波逐的人,要是皇上身邊多一些象你這樣的臣子,朝廷現在局面或許會有所改觀,只不過…呵呵呵,你的商人味濃了點。”她又沉思了一下接著道:“可惜我這趟奉要務出京,事雖辦成了可還有不少人在覬覦我的功勞想要半途搶奪,為了潛形匿跡尚且要託公子蔭庇,否則由我出面跟本地官府涉必定可以消彌阿牛的災難。不過我還有一個辦法,這裡的知縣是刑部尚書田慶的學生,我身上有一張由田尚書親筆簽名的令札,你們帶上它去找縣令,只要沐公子替阿牛驅走、治好病,應當可以讓他改判的。”丁柔問道:“朱大人怎麼知道這裡的縣令是刑部尚書的學生?怎麼你身上還會有刑部的公文?你到底是何種身份?”朱大人笑而不答,陶勳忍不住代答道:“朱大人是欽衛所的欽衛身份,欽衛所受詔監控百官及江湖武林,依聖上口諭可以有臨機決斷的權力,聽聞欽衛所內對朝中諸大臣均建有檔案,想必大人有權調閱。這次大人受命執行秘令,身上攜帶刑部公文,定是必要時可以調用地方官府力量的憑證吧。”朱大人取出一信箋遞到陶勳手上。陶勳打開看,上面寫了“著諸道、府、縣全力以助執箋人查案”十五個字,落款蓋了刑部大印並有田慶的簽名。

丁柔忽道:“朱大人打的好算盤,讓我們帶著你的信物現面來引你的敵人,然後你自己乘機脫身,好個金蟬脫殼之計呀。”朱大人笑著回答她:“沐公子不要怪責於我。邵劉氏母子不過是孤苦的平民百姓,連安身立命都須依仗族中施捨,阿牛如今被知縣判了火刑,那就是負罪之人,如果不由知縣將其改判赦其罪名,終生是個逃犯,縱使沐公子以仙術將他救出來,其必顛沛離、惶惶不可終,且其母子分離之苦亦慘絕人倫。然而公子能夠帶著阿牛避於世外、終身蔭庇他嗎?我的計策固然有私利在其中,要累兩位公子置身紛擾之中,或罹不測之禍,然而對邵劉氏母子而言卻可免去大禍,況且沐公子是世外高人,有神仙的手段,行此計策斷不至於暴身份貽禍自身。如此看來既解邵劉氏母子之憂,助妾身之力,又全了兩位俠義之心,這可是三全其美的事情呀。”丁柔明白朱大人所講的話頗有道理,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主意,口中仍然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有人要謀害你,卻不告訴我其中的原因,我可不想做個糊塗鬼被人利用。”朱大人嘆了口氣:“事關朝廷紛爭,你是個修道之人,何必要與聞其間呢?徒增麻煩罷了。”丁柔仍然不服氣:“以我看來,由你出面解決阿牛身上的官司,事辦完後我送你回京,不過兩三路程。”朱大人聽後,面有喜,不過思量了一會兒還是回絕了:“我所負的任務關係重大,不能輕易冒險,而且對手中也有幾個厲害的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說我一面,則路上的行蹤也難以保密,恐怕會牽連到陶公子。”陶勳話道:“我不怕什麼牽連。”

“我知道公子心坦蕩、急公好義,不過朝廷裡的事錯綜複雜,你現在只是個舉子,還不知道里面的輕重,一個不好禍及自身倒也罷了,要是株連親屬,試問公子還能安心嗎?”陶勳思量了一下就沒再吭聲了。

丁柔不滿地掃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膽小鬼。”陶勳有點尷尬,轉而問朱大人:“大人這趟從船上下來,恐怕不光為了躲避姚仲冰吧?”朱大人掩嘴吃吃笑了一聲:“果然被你猜中了。不瞞你們說,對方在水路上也有不少耳目,我要是一直搭你的船不用多久終究會被他們發現,那時反而殃及池魚,你們前晚出手助我,我不忍連累到你們,所以到了該離開的時候。此去往北百里之外有我的一個秘密驛站,到那裡換上快馬,應當可以跳出對方的包圍圈。”丁柔道:“看在你對阿牛也還熱心的份上,我送你一道甲馬符,保你憑腳力半個時辰可以跑百里。”朱大人喜道:“求之不得,那我就多謝了。”陶勳問她:“不知道這個知縣為人怎麼樣?要是個愛面子的人,讓他改判可能很難做到,朱大人有他的把柄沒有,萬一事情進展不順利時派得上用場。”朱大人想了想,道:“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這裡的知縣姓趙,是同進士出身,高傲得很,向來以清自詡。五年前他在京裡做散職的時候曾經蓄養一名姓高的侍妾,因為失手打壞了他珍藏的瓷瓶被他毒打至死,後來花了不少銀子才將侍妾家屬安撫下來。還有一樁,此人幼孤,其寡嬸無子便將他繼為子嗣撫養長大,前年其嬸母歿沒,他卻沒有按制申報丁憂。”丁柔出不快:“假道學,偽君子,禽獸不如。”陶勳奇怪地問道:“既然欽衛所掌握他的罪狀,怎不將他繩之以法?”朱大人失聲笑道:“朝廷官員大多如此,我們欽衛依所掌握的證據要是件件都較起真來,恐怕朝堂上也剩不下幾個人來,那天下的事務又該由誰來做呢?再說這些官員的小辮子等需要的時候再揪起來不是比平白費掉更好嗎?”她見陶勳和丁柔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便接著道:“不說朝廷裡的事了,就講現在的事吧。你們向趙知縣出示此公文後可將它燒了,免得留下禍端,另外你們兩個最好易容改裝、變換聲音,要是辦完事後沐公子施展仙術帶著陶公子離開那就更好了,我這裡有一張易容膜,想必陶公子用得上。另外還有幾件衣服,你們兩個應該都派得上用場。”陶勳接過朱大人遞過來的面膜,見它軟軟的、薄薄的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在朱大人的指導下貼上臉上再默運內力改變臉上肌的形狀,果然跟原來的面貌大相徑庭。

丁柔已經練到了結丹期,可以毫不費力地改變身上皮膚、肌甚至骨骼的形狀,看到易容膜的奇妙也不住讚歎幾句。

等朱大人離開後,陶勳跟丁柔商量了一會兒細節後時間已到了亥時,四下裡黑漆漆一片,連昆蟲似乎也要歇息鳴叫聲小了許多。陶勳心裡暗暗著急:預定的計劃要到翌才施行,現在孤男寡女獨處荒郊野外算怎麼回事?

丁柔見陶勳談話漸漸變得有一句沒一句,也沒心思接著聊下去,對陶勳道:“天晚了,我要練功,你自便吧。”也不待陶勳回答,將身一躍縱到半空中,身體如同一片樹葉般飄下來,足下生出一張布縵似的東西將她的身體包裹住後懸在樹枝上,宛似樹上生了個蜂巢。

陶勳見丁柔的休息方式奇特,心裡驚歎不已,隨後自己跳上另一棵大樹樹椏盤坐下來打坐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