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心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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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莪一驚,與他對視道:“發生了什麼事?”蒙必格低頭想了一會,道:“我…我方才路過花園,聽到那…那鄭公子在向香兒詢問你的事呢!”東莪看了他一會,道:“你聽他都問些什麼?”蒙必格道:“我路過時他們已經在聊了,我只隱約聽見他向香兒姑娘問起什麼安巴…什麼滿人的!這鄭公子…為人好似…好似不太穩重,因而我擔心…”東莪一語不發,與他對視良久,才慢慢轉身到桌旁坐下,蒙必格與小真對望一眼,也都看著她,不再說話。
屋內靜了好一會,東莪終於抬起頭來,神平靜,微笑道:“我明白了,這事我會放在心上,找個時間與他詳談,倘若他不值得信任,咱們就離開此處。”蒙必格本想再說,但看看她的神情,還是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退出屋去了。
接下來的幾,他雖暗中留意想看看東莪何時找鄭淮說話,自己好在暗中保護她,可卻見她一如既往,跟隨在張先生的身後,每只為額圖暉等人的傷勢忙碌。就連吃飯睡覺都拿著醫書不放,蒙必格見她一門心思都撲在治病之上,也就不好再去催促她。
這終於開始為額圖暉解開眼上蒙著的紗布做準備,小真香兒一大早就開始忙碌,東莪與張大夫二人卻一直埋頭配藥,只到近晌午才到額圖暉房中,香兒手心冒汗,跟在東莪身後不願離開,東莪也就讓她留下,其它人等就都留在外廳等候。
在特地佈置為光線昏暗的房間中,張大夫接過東莪手中的剪刀。將紗布的一角輕輕剪斷,再將這一月以來纏繞在額圖暉眼上的紗布一圈圈慢慢掀開,東莪與香兒地肩膀相碰。察覺到她微微發抖,便伸過手去握住她冰冷的雙手。香兒雙眼直溝溝地盯著額圖暉,完全覺不到東莪的觸碰。眼看那紗布越來越薄,終於漸漸出了他微顫地濃眉之下緊閉的雙眼。張大夫自一旁地針盒之中,出幾支細小的銀針分別的入他頭部兩側、後腦幾處位之中,才道:“試試睜開眼來看看吧!”東莪二人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眼皮。只見他地睫抖動下眼睛才微微張開一點,卻又停了下來,三人幾乎屏住呼看他,過了一會才又見到他再一次緩緩的睜開雙目,香兒輕聲道:“哥…大哥…”額圖暉的眼睛停了一下,立時朝她這邊轉過來,目光停在她的身上良久,嘴卻又顫抖起來,半晌才道:“你…你是香兒!”香兒驚喜加用力點頭。,.。上前握住他的雙手。
東莪笑道:“師傅你看,果然是這麼回事!這一次您可開創一個比當年師公更加有效的法子!”張大夫撫須微笑道:“你翻遍了醫書,才找到合用的藥材。也記下你的一功!”說罷俯身看額圖暉道:“小兄弟,你看的清嗎?”額圖暉忙道:“雖然尚有一些模糊。但是…看東西已經沒有問題了。”張大夫點頭笑笑道:“這不礙事。看地見就好!”東莪在一旁道:“模糊與屋內的光亮不夠有關係,只因你久未見到陽光。強光要慢慢適合才行,過幾到光之下再看,就可以了!”額圖暉向她細看,道:“格…是你嗎?
…
我…我終於又再看到你了!”東莪微笑點頭。
張大夫為額圖暉將頭上的銀針取下,又檢查了一番便走出屋去了。東莪看香兒眼淚汪汪地,知道他二人這些年患難於共,此時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將方才準備的藥放在一旁桌上,也就悄悄退出房間來。屋外小真與蒙必格已自張大夫處得知喜訊,也是笑逐顏開。得知了額圖暉地眼睛終於得以復明,鄭淮與蘇可林一同前來祝賀,又重新認識了一番。額圖暉恢復地很快,又過了一些子,他終於可以走出房間,雖然看遠處還是有些模糊,但是卻已經好過當初失明之苦何止千倍了。
接下來沒過多久,張大夫終於決定為小真斷骨治療,可是那子在張大夫手中握了許久,他還是長嘆一聲,放回桌上。大夥兒看著這和人的手臂一樣地子無不面蒼白,全都不由自主退開一步。
小真坐在上看看大家,輕輕道:“要不然…我自己來吧!”東莪就站在她身旁,忙按住她的肩膀,搖了搖頭。香兒道:“小真,我看還是算了吧,能走不就行了嗎?咱們誰也沒有嫌你什麼呀!”小真看了看她,沉默不語。香兒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的子,皺眉道:“總之我不能在這裡看著,大哥,咱們一起到外面去吧!這屋裡悶的厲害!”額圖暉忙站起身來,向眾人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轉身出屋去了。
蒙必格咳嗽了一聲,也道:“我也出去走走!”說罷也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屋裡只剩下東莪與張大夫,二人對望一眼,張大夫道:“老夫知道小真的心意,勸也無用,既然如此就明再說吧!”東莪只得點頭,送他出門。
送出張大夫之後,她回到小真房中,見她正怔怔地坐在邊,便在她身邊坐下道:“其實…香兒說的不無道理,不論你是怎麼樣的,大夥兒都會一樣待你!”小真點頭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真心的待我好!可是,我不想成為小姐的負擔!”東莪道:“怎麼會成我的負擔呢?有你在身邊,不知道能讓我多少省心呢!”小真沉默了一會,才道:“倘若有朝一,小姐遇到什麼兇險情形,你捨得扔下我一個人逃走嗎?”東莪一怔,轉頭看她。
小真臉頰飛紅,輕輕說道:“我…我聽了小姐和阿蒙大哥的話,雖然不太明白,可是總還是知道小姐有仇要報…阿蒙可以在危險之時救…救你,可是…小真呢!我不知道自己能為小姐做些什麼!”東莪緊緊皺眉,只覺喉嚨一陣陣乾澀,說不出話來,小真不敢抬頭看她,低頭道:“我想來想去…若是不能幫到小姐…那起碼…最起碼小真不能做…拖累小姐的人!”東莪向她怔怔凝視,伸手將她摟在懷中,靜了許久,才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你小真嗎小真輕輕的搖頭,東莪將目光投向窗外,徐徐道:“在這個孤獨的人世之間,我希望有一個人能叫這個名字…小真!它是除了我阿瑪與我之外,當世無人知曉的我額孃的閨名!”她懷中小真聞言渾身一顫,抬頭看她,只見東莪眼含淚水尚自看著窗外,一動不動,只柔聲道:“這是我曾經夜呼喚的名字,在孤獨恐懼之時,總是會脫口而出的名字!我多麼希望有朝一,當我再叫的時候,不再是在夢中、不再是夜午哭泣時的低呤!我想聽到回應!當我叫這個名字時,想聽到回應!”她緩緩低頭,小真早已是淚滿面,她伸手為她輕輕拭淚,幽幽然道:“只所以遇見你,我相信定是天命。初次看到你時,我就察覺你身上有與我相似的東西,讓我可以信任依賴於你,小真!你絕不會是我的負擔,明白嗎?”小真點頭道:“我明白了,以後再也不說這樣的話”她將臉埋在東莪懷中輕輕泣,過了一會,輕聲道:“小姐,咱們永遠都不分開!”東莪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永遠都不會分開!”窗外是風輕雲淡的初秋的天,澄清的海藍的天空中,飄浮著幾片極薄的輕雲,細看方能察覺那雲層正極緩地向東面而去。
因為決定了第二再行為小真斷骨,東莪早早便要她回房休息去了。香兒看著小真的背影道:“我真是想不明白,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一股子倔強脾氣,這不是能走的嗎?何苦要打斷來再接呢!”東莪微笑不答,香兒回過身來,看看窗外已經黑沉下來的天空,嘆道:“淮哥哥怎麼還沒回來!”東莪道:“他不在院裡嗎?”香兒點頭道:“是呀!他今一早有事,匆匆忙忙地就出去了,我方才問了蘇老伯,說他還沒回來呢!”東莪也看向窗外點了點頭。
香兒笑道:“東兒姐姐,淮哥哥答應我哪有空閒,要帶我去外面玩呢!”額圖暉在一旁怔怔看著她,剛巧蒙必格這時回到房中,看到他的神情,便多留意了一會。只聽香兒道:“這揚州有好些好玩的地方,我和大哥哥一直沒時間玩,這一會可得好好玩玩!”東莪柔聲道:“香兒,咱們在這裡終究是客,況且鄭公子是有事要忙的人,也不好太勞煩主人!”香兒笑道:“嗯,我記住了,改天就問問他,咱們會不會麻煩他了!”她側頭一笑,又道:“他一定會說“”哪裡哪裡,絕不麻煩”!”說罷自己已經咯咯笑了起來,東莪見她一臉笑容,不由得也笑了。
額圖暉看著香兒的笑容,卻覺心中忽然鬱悶難當,不由得深深氣,轉過臉來卻碰到蒙必格正向自己注視,二人對視一眼,他忙低下頭去。四人在房中坐了一會,天漸漸暗了,便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