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對決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東莪雙眼低垂,過了好一會才道:“因而,你認為這兩個侍女是她派下的人麼?”福臨道:“此事關聯重大,朕寧願錯殺一百,也絕不能放過一個。”東莪聞言抬頭看了他一會,說道:“你可曾想過,倘若她們是她…是皇太后的人,又不是第一次接觸我的飲食,為什麼要現在才下手呢?”福臨微微一愣,東莪歇了一歇,又道:“倘若是皇太后的命令,她們既然已經下毒,又為什麼不下的重一些,要我一死,又用得了多少藥劑?何必只使我暈眩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福臨不由得輕輕點頭,低頭沉思一會,道:“不錯,她完全可以一次至你於死地,朕一直裝做不知此事,自然也不能去找她對質!”他深深氣,道:“那你認為,自己確是誤食中毒麼?”東莪沉思片刻,道:“我又不通醫理,自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按常情推測,是皇太后下毒的可能卻不是很大而已!”她再抬頭與福臨對視道:“我與這兩個侍女剛剛有些悉,如今你便要殺了她們,我又於心何忍!”說罷,雙眼中閃閃發亮,竟似滿含淚水。福臨看了她的神情,慌忙道:“嗯,是朕想的不夠周全,就這麼辦吧。”他叫進吳良輔吩咐了一會,吳良輔立時去了。
福臨看著東莪道:“你這樣受苦,朕心中更是有如刀割一般。”他伸手過去想要撫摸東莪的臉頰,卻見她微微後退,忙縮手回來道:“你好好養病,咱們…來方長。朕今出宮的匆忙,這會兒便得回去,改再來看你。”東莪輕輕點頭,他便離開了。
過不多時,仁秀與阿達二人果然回到了這裡,她二人臉蒼白,頭髮蓬亂,全身尚在不停發抖,臉上手上已經有了好幾道淤青傷痕。二人向東莪跪拜,仁秀泣不成聲,阿達卻早已放聲大哭了。東莪安了她們一番,她們這才慢慢止哭,回房去了。
接下來的幾,不但未換住址,連原先被換掉的那些守衛們也一一重新回來,想是福臨對他們調查之後,為免東莪不適應,因而還是用了舊人。這些守衛也知是東莪救了他們一命,回來之時紛紛在內院門旁跪叩良久方才離去。
經此一事,眾人不但對東莪的飲食起居更是極盡小心,而且對她的身份也有了更多的猜測。這個神秘的少女,即有高貴氣質、驚豔容貌,又是當今聖上小心呵護、俯低安之人。而且聽聞她只憑隻言片語便將眾人自刀口救下,更加免不了大夥兒對她既有一心好奇,又是滿懷敬懼。
過了幾,東莪逐漸康復,並開始下走動,她雖看似弱不風,可是恢復的速度卻比仁秀預期的快的多。而且她臉上的光澤一好似一,笑容也漸多起來,仁秀二人此時對她已經是敬愛之極,看到她的笑臉,自然也很是高興。
這一天,晚飯過後,天也還尚早,還有難得一見的微風輕動,東莪等三人正在院中刺繡,忽然聽到“啪”的一聲,一個東西自空中墜落,掉在院子一邊。眾人聞聲回頭,阿達早已跑過去拾在手中,拿到近前大家看時,卻原來是一隻風箏。
仁秀笑道:“這種時節居然也有人放風箏,定是哪家淘氣的孩子纏著大人給做的。”她邊笑邊說,轉頭卻看到東莪雙目含淚,驚訝之下忙問道:“姑娘,你怎麼了?”東莪低頭拭淚,搖了搖頭,仁秀與阿達對望,均有些不知所措。
靜了一會,仁秀輕撫東莪的背部,道:“姑娘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還是…剛剛奴婢說錯了什麼話?”東莪搖頭,又抬起眼睛看了她道:“我能有什麼事!”仁秀見她的睫尚且微微溼潤,便柔聲道:“是想到什麼傷心的往事麼!”東莪看著她,雙眼漸漸朦朧,停了一會才道:“這風箏讓我想來…小時候與我弟弟一同放風箏的子…”仁秀輕輕點頭,想到她曾經說過的話,心中一陣難過,便沒有再問下去。一邊的阿達卻道:“姑娘的弟弟?有多大了?姑娘為什麼不去看…”仁秀慌忙輕斥道:“你別說了!”卻見東莪微微一笑道:“我弟弟他…早已不在了。”說罷低下頭來,在這一瞬間,一顆晶瑩的淚珠卻至她眼中悄然落下,滴在衣襟之上。與此同時,東莪的雙眼忽然間閃過一絲冷酷光芒,只是仁秀二人並未看到而已。
阿達唏噓不已,忙伸手拍拍自己的嘴巴道:“真是該死,好端端的若姑娘傷心。”仁秀道:“姑娘,阿達素來莽撞慣了,你別在意才好。”東莪抬頭笑道:“這有什麼好在意的,都那麼久的事了。”她轉眼看到阿達手中的風箏,便接過手上,這風箏只是一個簡單的四方架子,糊了一層白紙,上面什麼也沒有畫,看來應該是一個窮苦人家孩子的玩意。她看了一會,道:“你們看這風箏如此簡陋,可卻定是哪一個孩子的寶貝,這會兒落到這裡來,還不知那孩子有多著急呢?”她看仁秀一眼又道:“別看它簡陋糙,可也是人家的寶貝,窮人家的孩子也一樣是那家中的寶貝呢!”她說完這話,嘴角含笑,卻不再說話。
這邊那阿達卻已經叫道:“是呀,咱們應當還給那孩子去,說不準這會兒正在哭呢!”仁秀微微一驚,再看向東莪,卻見她眼澄似水,正看向阿達道:“這風箏隨風飛來,都不知飛了多久,哪還能找得到主人?”阿達道:“今兒這風小,飄不了多遠的,姑娘,我看還是給還回去吧!”東莪微笑道:“你說的也是,可惜我不方便出這院子,要不然…”她嘆了口氣,看著高牆之外道:“能去外面看看,該有多好呀~”仁秀心中一動,道:“不打緊,左右也是無事,何況這幾那些個守院的還一直讓我向姑娘你問安呢!我這就和他們說去,不過是跟兩個人出去罷了,又不走遠!”阿達早高興的又跳又叫,她向東莪看去,東莪沉默了一會,方才輕輕點頭。
仁秀來到外院,將這事一說,濟什正巧便在,卻猶豫不決,遲疑道:“吳總管待了的,一步也不能出院門,就當罪人看著才行”仁秀“哼”了一聲道:“這麼快就忘記是哪個救了你的命了。前幾,我還將你說的那“願意為姑娘當牛做馬”的話告訴了姑娘呢?這才幾天呀,就給忘了!”濟什笑道:“那倒不是假話,只是她看起來來頭太大,這萬一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可不又得進一回大牢?”仁秀看他一眼,放低聲音道:“怎麼這麼不開竅呀你!看這情形,這姑娘是遲早非富即貴的主子,別說你今兒個是賣她一個方便,便是他,你想把命給她,人家興許還用不上呢?這會兒得以討她的好,這樣的機會是常有的麼?”那濟什嘴巴張的合不攏,忽然朝她做了一個揖道:“人家說仁秀姑娘聰明能幹,今兒個我總算明白了。行,就讓我分派三個夥計跟著你們,可得早些回來,我這心才好放回肚裡去。”仁秀笑著點頭應了。
東莪換了一身衣服與仁秀阿達三人自內院出來,慢慢走向外門去,眼前這一條青石小徑,彎曲延伸,盡頭便是為她們開的兩扇紅漆大門,早有侍衛一臉陪笑候在門旁等待。東莪面帶微笑,可是一顆心卻越跳越快,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腳步不要走的太快,額頭也不能出汗,這般一直提醒自己,終於跨出門去的一剎那,卻仍抑制不了自己一臉排紅的興奮神。
好在仁秀二人並未全神注意她,她們也是在院中多時,雖然阿達每買菜還是會出來,可是這般輕閒的出府卻也是頭一回,二人站在東莪身旁,都是左顧右盼,高興不已,濟什派來的人便在她們身後十步內跟著,一行人在街道中緩慢走動。
這時的炎夏時節,眾多行人也都是飯後在街上散步溜達,因而這夕陽印照下的寬闊大路上人來人往,大道兩旁有各個小吃、雜貨的攤頭,各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常。
仁秀手拿那隻拾到的風箏,在東莪身旁笑道:“夏便是有這種好處,白晝變長,到了這會兒,還這般亮堂的。”東莪微笑點頭,目光卻在街口轉角停留,這條大道對她而言十分陌生,她一路走下來,一邊與仁秀她們對話,一邊默默記憶。
如此走了好一會,一直未遇到有找那隻風箏的孩子,而天空中漸變的雲層開始徐徐褪下明亮的金,在與天際接的盡頭鋪上極淡地暈紅,向山坳間慢慢落下去。天上若隱若現的已經有了月亮的影子,只是形狀極薄,如一層雪白的棉絮飄飄悠悠的躲藏在雲層之間。
東莪等三人一直走出了這條長街,眼前兩條岔路,仁秀二人眼望東莪,看她意思,卻聽她微笑道:“看來是碰不上這個風箏的主人了,天就要暗了,咱們還是回去吧。”跟隨她的人無不欣喜,連忙點頭,眾人又往回走,快至府門時,卻忽然有一個男孩子在不遠處哇的一聲啼哭,引了眾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