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互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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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妃驚愕之下,完全呆住了,半晌才道:“你…說什麼?”那宮女微笑道:“莫非你從未如此想過?”佟妃結巴道:“這…太…”宮女道:“若是你從未如此打算,那現在就是你要開始這麼想的時候了,因為我此來,別無他意,若是不能助他得到皇位,我這一生就真成了笑話一場!”佟妃驚詫之下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她,聽她又道:“如今皇上正當身強力壯之時,咱們就先來謀求太子之位,你可願信我?”佟妃怔怔看她,一時之間完全無力去細想這是多麼荒唐空的念頭,只是為眼前這人眼中的光芒所動,這些年來她獨自在這深宮之中,孤立無依,能守得自己的地位已經是無比艱辛的事,更別說要去籌謀什麼,如今有這樣一個人在眼前說出此話,明知此中定然有許多隱瞞的事,可是,就在這一刻,她忽然發現自己完全信任此人,她用力點頭,聲音顫抖道:“我信你!”這宮女握住她冰冷的手,道:“我知你這樣一個金枝玉葉,在這深宮之中能到得今的地位,已屬不易,定然也經歷了許多艱險。何況你那皇兒的身份…也必定是一個時刻令你不安的心緒所在,因而你不敢奢望太多,最多的也許就是能平安在宮中過下去,將來孩子可以得一個王爺之位,母憑子貴,翌養天年,是不是這樣?”佟妃全身抖動,只覺這一字一句都已經打入了她的痛處,正中她的軟肘,她淚水滾滾而下,不能自己。那宮女的聲音漸漸柔和,道:“往後,有我在你身旁。定然會有不同,咱們一件件慢慢來。從此再也不是你獨個單當的事了!”佟妃忍不住輕泣出聲來,那宮女順勢向前,將她嬌小地身子輕輕抱在懷裡,輕拍她的背部,佟妃只覺溫暖無比。心中都漸覺平靜了。
過了幾,佟妃將自己宮中的宮女重新整理替換,請太后意願,自自己阿瑪府中帶入一個婢女隨侍在側。因自董鄂妃死後,皇旁傷慟過度,已經罷朝多,皇太后定意改硃批為藍批,協同助理大臣把執朝政。本身已經疲憊不堪,哪有時間去過問佟妃小小地這項事由。稍聽她說幾句不適之苦,便準了批奏。。
從此東莪便在佟妃宮中名正言順的呆了下來,她平極少出屋。又一直木著一張臉,不苟言笑。幾乎不與人打照面。眾宮女只知她是佟府中帶來地舊人,況且她說話行事之間總有那麼一股自然的威嚴之勢。大夥兒漸漸敬畏她,只尊稱她為“真姐”佟妃也自然有她自己的心思,將此人安放在身邊無異於引狼入室,可是若是放她自行他走,卻更加讓人不得安寧,還不如就這樣對她假以顏,就算她所言是假,也總有一能有法子制住她。
到了八月二十七,董鄂妃的梓宮從皇宮奉移到景山觀德殿暫安,抬梓宮的都是滿洲八旗二、三品大臣。順治為她舉辦了大規模地水陸道場,有108名僧人誦經,整天鐃鈸喧天,燒紙施食,香菸燎繞,紙灰飛揚,經聲不斷。在“三七”,將董鄂妃的屍體連同梓宮一同火化。董鄂妃之喪,順治所給予的禮遇一時間在宮中鬧的緋緋揚揚,說起葬禮逾制,眾后妃都是妒忌的咬牙切齒。
唯獨佟妃一反常態,開始修身養,不再參合在嬪妃之間的議論之中,竟然專心致志地過問起玄燁的起居學業,每裡總要帶上他去給皇太后問安,又不同於往總是稱讚愛子,只在一旁垂首微笑,皇太后看在眼中,也覺她好似改變了一些虛榮習,對她也漸漸寬厚。
這一,東莪進一臉笑意的佟妃,屏退左右,佟妃拉著她手笑道:“你可知道今玄燁見到誰了?”東莪道:“見到皇上了嗎?”佟妃笑道:“是呀,你猜到啦!我們都在太后房裡待著呢,玄燁讓蘇嬤嬤帶著出去,回來就說皇上誇他了,誇他今長進了不少,學的東西也多了!”她笑逐顏開道:“沒想到才這麼點時間就遇見了,都讓你給說中了。東莪卻道:“才剛見到而已,什麼也不算呢!你可知皇上近都喜愛看些什麼書?有什麼特別歡喜地事嗎?”佟妃一愣道:“他還不都是天天想著那個狐…那個女人,”東莪看她一眼道:“娘娘,你聽我一句勸,再不要在心裡記恨她,如今她已經死了,你只圖一時輕鬆說些氣話出口,讓皇上聽到可補不回來。”佟妃道:“他哪能知道?不會的,”東莪道:“心裡是怎麼想的,你自己會表出來,待到皇上來這裡地時候,保不定會說起她時,你的口氣豈不是會生硬嗎?”佟妃雙眼一亮道:“他會來嗎?他會來嗎?”東莪道:“他必然會來。因而你聽我地,就這樣想,董鄂妃地死方才成全了你,若是她不死你何來今,因而你要對她心懷,說出的話自然就好聽自然了。”佟妃忙不迭地點頭道:“你說的是,我這麼一想,心裡果然平和多了,那你說皇上他,什麼時候會來?”東莪目光漸冷道:“那個吳良鋪,你可有按我說的去會過他?”佟妃道:“會了,他推託了一下也就收了,哼,我還當什麼了不起的人呢,不一樣可通財,”東莪道:“他能通財對你只有好,近便記得打聽一下皇上喜歡的事,他的面前倒不用遮掩,你越是表現的想討好皇上,他越是受用。只要能知道皇上近來的所好,離他到你這裡之時也就一步之遙了。”佟妃又急忙點頭,此時此刻,她已經全然信任了這個曾經威脅過自己的宮女了。
連佟妃也沒有想到的是,轉眼之間,便來了這一。
這一個晚膳過後,佟妃正與東莪在房中看她為自己鏽一個方巾,她十分地欣喜地發現這宮女才藝驚人,有了她的子,便是如此空閒之時,往的鬱悶煩惱也再也無跡可尋了。佟妃在一旁看著她纖纖手指之下,慢慢顯出的一叢雛菊,清麗之中帶著些許嬌豔顏,花形飽滿豐潤,徐徐如生。
佟妃正讚不絕口,卻聽一宮女氣吁吁地跑進來道:“娘娘,娘娘!”佟妃皺眉道:“做什麼急成這樣,成什麼樣子,”東莪道:“我讓她在宮門處一直看著的,敢情是皇上來了嗎?”那宮女用力點頭,佟妃驚喜錯,一時間動的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忙著讓宮女們給自己打扮整理,待好了做到鏽架前才想起那個真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她還沒時間尋思,便聽得屋外太監傳“皇上駕到!”她急忙離座駕,只見那順治走進來道:“我順道過來看看你在做什麼?”他看到那個繡架一愣,卻道:“你鏽這個做什麼?”佟妃記得東莪叮囑,道:“臣妾知道這是董鄂妹妹最愛的花,因而想鏽個帕子隨身帶著,以做想念,”順治木然道:“我怎麼不知道你與她有這般親近。”佟妃嘆道:“其實妹妹她愛靜,平裡又很少出宮與別的嬪妃說話,我們確實是沒怎麼親近過的,”她看看他的臉又道:“可自從妹妹…沒了之後,我卻忽然…想起曾經有過的這樣一個妙人兒來…她從不與人爭勝,總是好言好的對身旁的人,滿腹才學卻又從不驕橫…我想到這些她的好來,才覺得…”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低頭拭淚中,果然見到順治腳步慢慢走近,有手輕託自己的臉頰,她順勢抬頭正看到順治一雙含淚的眼睛,只聽他幽幽然道:“想不到,還有你記得她!”佟妃一顆心兵兵亂跳,不得不低下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狂喜的眼神,那順治伸手將她摟在懷裡,在邊坐下。屋裡靜了一會,他才道:“前幾朕在御花園碰到玄燁,這孩子進來長進了不少,這也是你的教導有方,”佟妃輕聲道:“臣妾盼望著能做好本份,雖不能助皇上什麼,能不給皇上添煩增亂,也就是了。”順治道:“你能這樣想,已經幫到朕了,”說罷低頭看她,只見佟妃淚眼朦,臉頰邊尚有一滴晶瑩淚珠,他伸手輕拭,觸到她凝脂般的肌膚,手在她臉上停頓下來。佟妃臉泛紅,輕輕上,在他上輕輕一吻,垂頭靠到他的前,將他環抱…
窗外,幾個宮女還未散去,正自掩嘴輕笑,東莪自一旁轉廊出來,輕聲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那幾個宮女恍恍對望,又忍不住好笑,東莪揚手道:“都下去吧!”眾宮女正要退下,卻聽窗內順治忽然道:“誰?誰在說話?”東莪心中一顛,幾個宮女面面相覷,再不敢發出聲來,過了一會,屋內響起佟妃嬌柔地聲音道:“臣妾沒聽到人說話呢!皇上,”順治輕輕嗯了一聲,似是信了,東莪向那幾個宮女擺手,再不敢出聲,慢慢著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