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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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懷了寶寶之後,他除了陪她上醫院做例行家查外,什麼羊膜穿刺來預先知曉孩子
別的事,他可是一點也不想做,寧可每天把臉熨貼在她肚子上,問著她,也問著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
她為這種遲來的幸福到充實,卻也覺得十分害怕。
就連親人都會背叛,那眼前的他呢?她實在猜不到他的心思。因為猜不透、看不清每個人,於是她選擇在身邊築起一道透明的高牆,不去了解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懂她。
“我猜他一定是個小壯丁,瞧他又不安分首己了。”她的腹中傳來陣陣輕微的踢動,於是康政倫就推斷他是男孩。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朱靜容並沒有回答,只是兀自沉溺在思緒裡。
突然,他出其不意地抬起額吻上她微張的紅。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挫敗地再問一次。
“你喜歡就好,我無所謂。”期望是男是女又如何?懷胎十月的結果是她再也見不到他,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心存太多期望。
“說說看嘛!”拗不過他,她只能蹙起眉頭想。
“男孩。”
“為什麼?”
“女孩較易多愁善,我不想再製造另一個朱靜容出來。與其製造出一個多愁善
的我,不如生出一個意氣風發的你。”
“意氣風發?不,現在的我本稱不上,不可一世的我早就被冷眼看世人的你磨鈍了。”他委靡不振地起身,背對她的背脊不再寬闊有力,反倒讓人覺得像喪失鬥志的獅子。
失去他溫暖的體溫,很快的,她的背後傳來一陣涼意,原來沒有他暖和擁抱的世界竟是如此寒冷?
“你還是要離開我嗎?”他轉過身輕輕試問,然而每一次詢問卻都像是口狠狠地再被刺上一刀。
“嗯。”故意忽略他眼中的期待,她無關緊要地回答。
“難道你都覺不到我對你的付出?”他怨怠地朝她大吼。
“說覺不到那是騙人的,你對我的好與壞我全看在眼裡、放在心裡,但那又如何?這並不能代表什麼。”朱靜容以手環住自己。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卻又不得不承認。
在這個就要離他而去的子裡,她反而不想欺瞞他,只要是他想知道的,她幾乎是老實的全盤托出。明知這麼做反而會讓他心存不該有的希望,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想欺騙他。
“既然你看得到我的付出,為何還是執意要離開?你說這些話分明是自欺欺人!”他再也不懂她的心思,明明口中承認看得到他的好,然而心裡卻是明顯的抗拒。
“就因為看得到你的好,所以我才不得不離開你。我的父母曾經也對我好得不得了,我也以為他們會永遠愛我,而今呢?父親因為玩股票被套牢隔天就不顧我們姐弟倆的死活畏罪潛逃。我不怪他,但今天我又是為了誰才與你簽下和約呢?是我弟弟!現在他可以自食其力了,竟也夥同我父親一起來向你敲詐,他們可曾在乎過我?一個我視為世上再也無可取代的親人,當著我的面吵著要把我賣給另一個人的時候,我的心怎能安然無恙怎能不因為萬捻俱灰而心死?一直為他人付出所有的結果都若是這樣,我又哪來的心力去承受呢?”
“我跟他們不同!為何你就不願再賭一次?”他們是他們,她怎能把他與她的親人相提並論,這對他來說是多麼不公平!
“賭?我拿什麼當這場賭注的籌碼?這個未出世的孩子?還是我這條廉價的命?再失去一次,我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朱靜容嘲諷地對他一笑,笑容裡充滿絕望與對人
的失望。
“都還沒賭,你怎能一語判定自己就會輸呢?”
“就因為還沒開始賭,所以我才慶幸我什麼都不會再失去。”
“你太悲觀了。”他不認同她的想法。
“我承認,倒是你,你不覺得是你自己變了,所以相對的也要求我為你改變嗎?”她難腦粕貴地提出心中對他的見解。
“我承認自從我遇上你後,原本唾手可得的一切就不再那麼容易了。你是我這輩子最想共度一生的女人,卻也是想逃離我愈遠愈好的女人,你教我如何是好?”
“這是你當年種下的因,現在你得獨自品嚐這個苦果。”她淡淡地說。
“你不覺得它也可以不是一個苦果?”康政倫不認定它會是一個不好的結果,只要她答應不離開他,苦果也會變成甜美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