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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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秘書敲著緊閉的大門“董事長,朱小姐來了。”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像是把朱靜容丟到萬丈深淵,只能任身子往下落,卻沒有爬起來的能力。
“讓她進來。”門的另一端傳來渾厚且引人的獨特嗓音,若不是大約知曉裡頭是個怎樣的一個人,朱靜容差點就要沉醉在其中。
“你可以進去了。”林秘書見她發著愣,推了她一把後冷冷地說。
“喔!”被推了一把,朱靜容才後知後覺地清醒過來。她在想什麼呀!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哪容許她站在這兒發呆。
被迫推開門走進去,她的視線立即被佇立在窗前的頎長人影給奪了過去。
康政倫聞聲,轉身面對朱靜容,而她也不過看了他一眼,就徹底瞭解她這一盤棋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此人渾身上下散發出領袖氣質,炯亮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讓她直想回避或逃離這令人渾身緊繃的空間;那狀似悠閒卻又伺機而動的神情,更是教她不由得打起冷顫,此刻她就如同他盯上的獵物,等著他前來獵捕。
康政倫的視線讓朱靜容反的想逃,念頭才興起,她的視線也在瞬間跟著轉移,在不敢看他俊俏又充滿氣的臉龐的情況下,她只能任視線由上往下溜過,最後駐留在他擦得發亮的批寫上。然而對他行的注目禮卻也讓她腦中充滿遐想,臉頰不由自主地發燙了。
在朱靜容移開視線的同時,康政倫仍保持著相同的姿態,一動也不動地猛盯著她。
不同於他的高大強健,眼前的她看起來好小好小,高度大概還不及他寬闊的肩。她脆弱的摸樣讓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裡呵護,蒼白的小臉此刻泛著紅霞,更是在無形中平添一股讓人說不上來的清麗。
看著她,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玩個惡的遊戲。而念頭才湧起,他竟像個十多歲的頭小子般期待起來,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啊!
康政倫憶起才剛掛上的電話,想起方才父母親婚的威脅。他們在電話中向他揚言,說什麼不結婚可以,但至少也個孫子來玩玩。他原本是不想起理會他們的話,但此刻他竟然突然想照著父母的話去做,而他相信朱靜容是具有這個資格的。
要孫子是嗎?康政倫不懷好意地乾笑,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益加犀利且灼熱,像是在審視物品似的,從頭到腳一處也不放過。
“朱學皇的女兒?”儘管已經百分之百確定她是,但他仍想親口聽她回答。
康政倫突然發起的聲音讓朱靜容嚇了一大跳,在重新思索他的問話後才緩緩點頭,算是給他的回應。
“叫什麼來著?”康政倫隨口又問。
“朱靜容。”她怯怯地說,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他。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五分多鐘?”他微揚角笑笑地說,然而那抹笑意卻始終未到大眼裡。
“對不起,費了您寶貴的時間。”她不斷地向他陪不是。
“為什麼?難道不曾有人告訴過你我最痛恨別人遲到?”康政倫眯起眼不帶一絲情地問“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說出你遲到的理由,若是情有可原,或許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朱靜容張大嘴卻始終啞口無言,她怎能說自己是因為害怕面對他,因而在大樓前躊躇了將近半個鐘頭呢?
“對不起。”莫可奈何下,她只能選擇一次又一次地道歉。
“難道你除了對不起外就沒別的話可說了?”康政倫不甚耐煩地調起眉。
“我…”她小心翼翼地嚥了口口水後,低聲開口,語氣裡有藏不住的怯懦。
“那麼你希望我說些什麼?”康政倫兩眼一翻,只差沒當場口吐白沫。在他眼中,這小妮子真是白痴得可以!他當然知道她怕他,但也毋需恐懼到這種地步吧,好似站在她眼前的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魘。他是很冷酷無情沒錯,但他自認還沒變成像個昏君般,對事實的真相不加以查明。
“算了算了。”他無奈地攤開手筆,也不再為難她。
朱靜容也看出他有些不耐煩,心裡更是緊張萬分,生怕他一不高興就當場將她牽出去。
“請你別生氣,我…”
“我說過算了!”因心煩氣躁而使得口氣有些重,更是把她嚇得往門口閃去。挨在大猛旁,她竟像只被拋棄的小貓,等著人對她伸出憐憫的溫暖雙手。
康政倫走近她,像是在審查商品般,從她的頭髮到腳下的白布鞋,沒有一處逃得過他銳利黑眸的注視。一會而,他不著痕跡地微揚嘴角,腦中開始閃爍著惡的念頭。
“我想我若沒記錯,盜用公款的應該不是你吧?”他是故意問的,目的是要天真的她掉入他惡的陷阱裡。
由於他突如其來的欺近,迫使她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幾步。她原本就很怕他,而現在的他,就像是貓看到被到走投無路的老鼠,在得知獵物已無路可逃的情況下,開始玩起戲對方的遊戲。
朱靜容無辜地默默點頭,不敢直視她既好看且肆的眼眸,那雙如子夜般的黑眸如同會勾人魂魄般,總是讓她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步調前去。
“那麼你今天來又是問了什麼?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麼事需要這樣面對面談的。”康政倫做人處事的原則一向是特別的,別人有事有仇在找不到本人後,一定會找上他的家人;然而他則不一定,除非那人死了,否則他是鮮少會動到他家人身上,不過這還是要看他的心情。
重點是,才剛被雙親用電話通緝後的他,現在心情實在是好不到哪兒去;換句話說,他是不打算輕易放她一馬了。
“有的。”朱靜容急忙答道,在不小心對上他的眼後立即移開目光。盯著他,她會害怕;不看著他,她又不知該把尷尬的目光放早哪兒。在兩難之際,他突然地伸過手握住她細緻的下巴,在掙不開也不敢用力掙脫之餘,她只能放棄地盯著他瞧。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想辦法籌錢還你。”
“籌錢?憑你能有什麼方法可以在短期間籌到這麼一大筆數字?”康政倫不以為然地挑高眉,不相信她有籌出這筆錢的能力。他當然知道朱學皇早就拋棄家人落跑,朱學皇都無能為力了,她又能有什麼驚人的方法?
“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所以才前來請求你再給我幾年的時間還錢。”
“給你幾年的時間?”他放開箝制她下巴的大掌,轉過身背對她。
“那麼請問你,你要我寬限你多少時間來償還這筆錢呢?”
“我…”朱靜容咬著,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知道他看不起她,然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只不過問了一個再簡單不過且必要的問題,她就答不出個確實答案來,憑著這一點,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跟人家談條件?
“我想這筆錢以你目前的經濟狀況來說,是一輩子也還不了的,不是嗎?”他事不關己般地替她回答這個再顯示也不過的問題。
“無論如何我都會努力籌到的!”情急之下,她扯著他西裝外套的下襬,希望他能好心的答應她。
案親她可以暫時不管,可是近來父親套用公款的消息不知怎麼走漏了一些,連帶的使弟弟朱柏揚也有些被波及到,使得本來已有些自卑的他變得更自閉且自卑。
眼看弟弟的轉變,她更是於心不忍和心疼,畢竟弟弟幾乎可算是她一手帶大的。因此在別無選擇下,她只有前來請求康政倫,只求他把這個傷人的消息完全封鎖,給她弟弟一個安靜的求學環境,她願意為他做牛做馬一輩子來償還。
“那麼請你告訴我,這麼一大筆錢你要怎麼籌齊?”腦中忽地湧起她可能往火坑裡跳的事實,康政倫眼中就出冰寒的兇光,臉上的悠閒笑意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他也不懂的複雜情緒。他竟然捨不得她墮入風塵?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還是你想往火坑裡跳?”終於,他還是說出最不願接受的事實。
朱靜容咬緊下,滲出血漬。他的確說中了她在迫不得已之際可能做的事,是他不給她機會選擇的。為了唯一的弟弟,什麼事都願不計代價去做。
她緩緩開口道:“情非得已時,我不得不把自己賣給別人。”只要她願意,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在這一行賺取她所需的;只是那是迫不得已的想法,在事情還沒到達絕路之前,她並不想這麼做。尤其一想到可能會有數白、甚至數千、數萬的男人在她身上來回摩撫,她胃中便沒來由的湧起噁心。
康政倫的怒氣幾乎在一瞬間就凝聚到最高點,他迅速捉住她的手腕,失去理智的地早顧不得力道是否大到可能傷她,一心一意只想迫她放棄那該死的想法。
“我不準!”忘了自己本沒資格指使她,更忘了究竟是誰她想走上這條不歸路,現在的他如同發狂的獅子,只想把怒氣出在她身上。
“我別無選擇。”她別過臉且更加用力地咬著下,試圖以另一種不適來取代手腕上的疼痛。不知怎的,她不想讓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好似讓他得知她就沒有任何勝算了。
“既然你選擇這麼做,那我倒有一個不錯的提議。”發現自己的失態,康政倫趕緊壓抑一波波襲來的怒濤,迅捷的換上一抹放肆的笑。
朱靜容防備地看向他,直覺告訴她,他所提的意見絕不會是什麼好提議。
康政倫笑容滿面地審視她,口氣像是在談論天氣般輕鬆自在,仿若他即將道出口的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我要你當我的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