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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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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因為和母親慪氣,再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個閃失,豈不是亂上添亂?只怕倒時候,又給二哥多添上一出罪名,反倒更麻煩了。

顧蓮略作欠身,出門前,認真的看了徐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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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是想到了好法子?”沒多會兒,徐姝便找了藉口溜了過來。

“我哪有什麼法子。”顧蓮聲音平常,伸手替她撣了撣髮絲上面的雪花“不過既然你過來了,好歹坐下喝一杯熱茶,暖和暖和再走。”徐姝先是微微著惱,眼下這十萬火急的關口上,她不說跟著著急,還這般悠閒的叫自己來喝茶?繼而見對方面平靜,心頭一動,倒是自己急糊塗了,她何嘗是那等不分輕重的人?只怕,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吧。

“昨兒我便說了。”顧蓮一面細細的斟茶,一面說道:“我能力有限,有些大事上頭實在是說不上話。”將那透明的淡紅茶水遞了過去“但我想,說破了天也都是一家子骨,從前如何相待,現今依舊怎麼對待便是了。”這話太過委婉,徐姝一時理解不過來。

兩位兄長是至親骨手足不假,但現在他們分了君臣,哪裡還講骨親情?三哥心中若是念著手足之情,又怎麼會這般狠心狠意?竟然連自己和母后都不願意見,連求個情的機會都不給!

“喝茶罷。”顧蓮微微一笑,細聲道:“兄長們之間的齟齬,哪裡是我們這些做妹妹的可以手?要管教他們,也輪不到做妹妹的啊。”徐姝著惱道:“你以為我願意管啊?現如今,母后的話三哥也不聽了。”顧蓮卻道:“姝兒你這麼說,豈不是給三哥扣了一頂大不孝的帽子?母后的話,三哥自然是什麼都聽的。”言畢,一陣抿嘴沉默。

徐姝的心智,遠比她表現出來的天真莽撞要深得多,——做妹妹的別管,誰來管?大不孝…,三哥都聽…,她漸漸地悟了過來。

上前握住了顧蓮的手“姐姐,多謝你。”

“姝兒!”顧蓮當即搖了搖頭,一臉苦“千萬別給我戴高帽子。”她道:“今兒你過來喝了一碗茶,咱們只說了一會兒閒話。”徐姝的心思轉了轉,手上一緊“姐姐你放心,若有岔子都是我胡鬧出來的,總之不與你相干。”以對方的立場,以二哥對她的厭惡之心,的確是不便摻和進來,——只是不知道,這些是她自己想出來幫忙的呢?還是,皇帝哥哥的授意?

不過,那都是次要的,此刻更是沒有功夫去細細分辨——先保住二哥的命要緊。

出了玉粹宮,徐姝被凌冽的冷風狠狠一吹,刀刮一般的疼,碎髮在她的眼前胡亂飛舞飄打,抬手抿了抿,繼而上了烏漆的雲肩輿,淡淡吩咐“去御花園。”耐著子讓宮人掐了幾株紅梅,方才折回了懿慈宮。

“大雪天,公主又去哪兒了?”洪媽媽見她披風上面盡是雪花,嗔怨了一句,忽地瞥見後面的小宮女抱著紅梅,不由嘆氣“這會子,太后娘娘哪有心情賞梅?”徐姝淡淡道:“我知道,隨便起來罷。”進了屋,只見母親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雖然皺紋沒有變多,白髮沒有增添,但她眼中那種頹敗的氣息,叫人看著心疼。

“去哪兒了?”皇太后問了一句,聲音無力。

“母后你也真是的。”徐姝假意嗔怪“姐姐著大肚子過來看你,原是好意,咱們都想不出辦法來,又怎能怪她?你卻劈頭蓋臉把人罵了一頓,所以我過去瞧了瞧。”瞎編好了藉口,說得像模像樣的“還好她素來沒什麼子,只說母后你在氣頭之上,平不是這樣,倒叫我勸你好生保重身體。”皇太后這會兒為兒子愁斷了腸,哪裡管得了顧蓮的情緒?只是問道:“她還是不肯去皇上跟前說話嗎?”

“說了。”徐姝扯謊道:“可是一樣,三哥一句話都不聽的。”皇太后目光閃爍,懷疑道:“誰知道她說沒說?隨口敷衍你也未可知。”徐姝心中不免一哂,這便是自己不願意嫁人的原因,總而言之,媳婦怎麼樣都是難做的,好不好都是你的錯便是了。

眼下她心裡有了底兒,自然不像母親那般著急上火。

倒有功夫先把顧蓮給摘了出去,然後才道:“母后你別急,我想著,但凡三哥是一個氣大的,又怎麼讓二哥安穩了這麼些年?便是昨兒事情鬧了出來,二哥不也好好的在江陵王府嗎?你別急,咱們再慢慢的想一想法子。”皇太后一心盼著救下二兒子,自然願意聽好話,連連點頭“你說的不錯,三郎從小就不是那樣狠心的人,他一直都很仰慕兩位哥哥的,怎麼會做那種狠心的事?都怪我們被外面的風言風語嚇著,一時想偏了。”

“是啊。”徐姝挽了母親的胳膊,說道:“方才我去御花園折紅梅,倒是想起一件小時候的舊事來。”怕母親不耐煩聽,儘量言簡意賅“那時候三哥年紀也不大,領了我和姐姐,說是要去給母后你摘紅梅回來。為了樹梢一支好看的,爬了上去,結果反倒不小心摔斷了腿,連過年都在上躺著。”沒有哪個母親不喜歡兒子孝順,皇太后自然也喜歡,只不過此刻還真沒多少耐心聽這些,搖了搖頭“他大了,做了皇帝,哀家是管不了他了。”

“母后這麼說,可就讓三哥冤屈死了。”徐姝接著道:“三哥便是做了皇帝,可有哪一是無故不來請安的?可有哪一樣不是先緊著母后吃用的?平時母后有什麼想頭,可有哪一樁是不依的?”她道:“我看三哥是一個至純至孝的人。”把皇太后說得一怔一怔的,嘆氣道:“我那是氣話,你分辨這一堆做什麼?”

“母后且聽我說完。”徐姝接著道:“反倒是二哥,這麼些年在定州沒有對母親盡孝不說,一年裡也難得有封書信回來,可見是個沒心沒肺的。”

“姝兒,你可不是瘋魔了吧?”

“我沒瘋!”徐姝緊緊的抓住母親的手,切入正題“不管二哥是好是歹,他都是母親你的嫡親兒子,可是他不義不孝,早已不配再做江陵王!母后,三哥顧念手足情分不知如何處置,你可不能心軟吶。”皇帝不論以什麼罪名處置兄長,不論這個兄長有多不堪,到底失了手足之情,為天下臣工百姓所詬病,同時也少不了各種風言風語。

假如是太后責罰兒子,只需抬出“不孝”這一條便足夠了——誰也說不得什麼。

而一個失去孝道的人,品格都有了問題,還有何臉面再談江山大業?!還有什麼資本再扯旗高呼?這座大山壓下,便就永世不得翻身。

至少…,對於沒有任何兵權的二哥來說,是如此——也斷了其他有心人的秋大夢!

徐姝看著母親的目光,先是震驚,繼而了悟,再接著是深深無奈,——心裡忍不住湧起一陣悲涼,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當天下午,皇太后便召見了江陵王進宮。

原本是勸誡江陵王不該隨便離開屬地,哪知道他不僅不聽,還出言頂撞母親,說她偏心做了皇帝的小兒子,眼裡只認得富貴權勢,全不念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