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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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海先生來到帝都的三年之後,他已經成為了一名頗有名氣的學者。雖然他住在平民區,吃普通的麵包,沒有馬車乘坐,住在一個簡樸地小院子裡,甚至哪怕面對一個馬伕都會客客氣氣的打招呼。但是,人人都很尊敬這位先生。當然——某些帝都裡地學者並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藍海的存在,是對自己身份的侵犯。
身為一個學者,怎麼可以混跡在骯髒地平民區呢?聽說那個藍海,居然有時候出門連鞋子都不穿…這簡直太失禮了!
於是開始有人上門找碴兒,以討論學問的名義去對這位藍海先生挑戰…但是無一例外的,每一個來上門找麻煩的學者,最後都會一臉羞愧的離開。而藍海,依然每天搬著一把椅子,坐在院子裡的槐樹下曬太陽。
他的名氣開始傳揚到一些貴族的耳朵裡。開始地時候,這些貴族認為,藍海不過也是一個傳統的學者…就好像那些需要討好自己這些貴族,在身邊吹噓拍馬,幫助自己附庸風雅的那些“學者”結果藍海拒絕了幾乎所有的“邀請”這個舉動使得他成為了不少貴族心中的“不識抬舉的鄉巴佬”可偏偏的,就在帝國九百二十五年的天。三年一次地學者學術大會里,出人意料地,這位淡薄名利地藍海先生,居然也參加了。
這是一個聚焦了帝都幾乎全部最有名氣的學者的聚會,這也是一個學者們藉以傳揚自己名氣,抬升自己身份的最好的機會。帝國所有地博學地學者,都會在這個大會上宣揚自己的學說,展示自己的博學。據歷來的傳統,凡是在這個三年一度地大會上能表現出的人,往往都會被聘用為宮廷學者!
而這一次,所有人地風采都被藍海蓋住了。
在一大群身穿華服地學者之中,身穿素袍,光著腳的藍海,是那樣另類。在眾多嘲地眼神下,藍海對那些著名的學者提出了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當一個人初生還是嬰兒地時候,並不會因為赤身體而到羞恥,可是為什麼當長大了之後,卻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以赤身體而到羞恥?
第二個問題:他問,對於野獸來說,生活的全部,就是:配、爭鬥、獵食。而人類地生活裡,也同樣如此:配、爭鬥、獵食。那麼,人與野獸的區別,到底在哪裡?
第三個問題,更是有趣,他請上了當時帝都最著名的一位大學者。然後他請那位學者手裡拿著一束盛開的鮮花,而自己則不顧眾人驚訝地眼神,把一塊牛屎捧在手裡,然後他笑著問:請問你們看見我的時候想著什麼?而我看見他的時候想著什麼?
這一番奇異地舉動,使得所有人都震撼了。
在雲集了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帝國最著名地那麼多知名學者的大會上,沒有一個人能完整的回答清楚藍海的三個問題。
在一番烈的討論之後,藍海輕鬆的宣佈了自己的答案:第一個問題:他告訴大家“當你現在穿著衣服的時候,掩飾的並不是你的身體,掩飾的是你內心的羞恥,而嬰兒則是沒有羞恥心地。”第二個問題:人與野獸的區別,全場沒有一個人能準確地回答出。而藍海則輕鬆的告訴大家: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會在這裡“思考”這個問題,而野獸則不會。
而第三個問題更是有趣。他手裡著牛屎,看著對面的那位手鮮花地大學者,問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麼。那個大學者當時對藍海帶著嘲的語氣說“我看見的是牛屎”藍海也絲毫不生氣,反而很優雅的告訴對方“我看見的是你手裡的鮮花。”正當那位大學者以為藍海是變相的對自己服軟的時候,藍海的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無言。
“你眼睛裡看到的是牛屎,那是因為你的心裡想著的牛屎。我眼睛裡看到的是鮮花,那是因為我心裡想地是鮮花…先生,這就是我們之前的區別。”藍海用這三個問題,巧妙的給了這些虛偽地學者們一個最大的諷刺。第一個問題,諷刺了這些傢伙的羞恥心;第二個問題,諷刺了他們不會思考…而第三個問題,則諷刺了他們的內心骯髒。
說完了所有的話之後,藍海微笑著離場。
就在這一天之後,藍海的大名徹底在帝都打響,他一人就把數百學者問得啞口無言,而事後還有不少人羞愧得離開了帝都。
就在帝國九百二十五年天地這天傍晚,藍海坐在大槐樹之下,手裡著一杯茶水,身邊那個被他收留的小偷僕人靜靜的立在身後。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僅十歲的少年站在藍海所居的小院子的門外,已經足足的站了一個下午。
這個少年瘦瘦高高,相貌很清秀,身上的穿著看來,似乎出身貧寒。只是他站在那,眼神裡卻帶著一股子與眾不同的神氣,彷彿帶著一種骨子裡的驕傲。
他從中午地時候一直等到了下午,直到傍晚地時候,藍海所居住的小院的門打開的時候,他才走了進來。
“藍海先生。”他就那麼站在門口,清秀的臉上滿是堅定:“我來請求您收我為徒。”藍海笑了,他沒有起身,依然坐在那兒,手裡著茶,他注意到了這個年輕的孩子腳上地鞋子已經磨破了,注意到孩子臉上的灰塵,注意到了孩子瘦弱的身子。
“你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西北。”少年回答:“我走了一個月,一路來到帝都,三天前我聽到了您的名字,我覺得您可以解除我心裡的困惑。”
“你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藍海對這個孩子產生了興趣。
“答案。”少年的聲音很低沉:“先生,我聽別人說,你是帝都裡最聰明博學的人。我來自西北,我的家住在德薩行省,我地曾曾祖父曾經是一名貴族,我的祖父是一名軍官,我的父親則成為了一名軍隊裡的鐵匠。他告訴我,軍隊會保護我們。可是我的姐姐在三年前死了,我的家被異族扮成的馬賊光顧,那些異族的強盜侮辱了她,把她的頭割了下來,掛在了院子裡地籬笆上。我的母親抱著我躲進了地窖裡,我聽著那些強盜侮辱我的姐姐,聽見我姐姐的哭喊,可是母親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們沒有出去。強盜走後,母親哭泣了三天三夜之後,也病死了,父親在一年前被馬賊殺死了,他留給我的全部財產,只有一把劍和五個銅角,還有一句話…‘活下去’。尊敬地先生,像我這樣地人,在西北德薩行省還有很多。我不知道,難道這命運是仁慈的神靈規定地嗎?難道我們地悲慘命運,就無法改變嗎?”少年的聲音沙啞,他的眼神裡似乎有一種東西,就連藍海都不忍直視。
他看見了少年身後的一個布包,包裡似乎是一柄劍的輪廓。
過了好久,藍海嘆了口氣。他看著這個少年,滿臉歉意:“孩子,很抱歉,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少年幼稚而堅定地臉龐上,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他正要轉身離去,藍海卻忽然叫住了他:“等等。”少年站住了腳步,藍海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少年的身邊,他看著少年的眼睛,低聲道:“有些事情,我們無法去思考出答案…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有了答案,才能去做地…很多時候,我們會先去做,然後再看結果。我們可以先去做,哪怕這樣地嘗試是失敗地,那麼至少我們可以知道,這種方式是行不通的——這也是一種收穫。如果我們只是一味地去想,而不去做,那麼可能等你想一輩子,都沒有任何結果。”頓了一下,他緩緩道:“我沒法告訴你答案,但是我可以幫著你去嘗試…孩子,你想學什麼?”
“武!”少年的回答很堅定。
藍海笑了:“武?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名學者。”少年沉默,他似乎有些難堪,又有些失望。不過藍海卻仔細的盯著這個少年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道:“你跟我來吧。”說著,藍海似乎正要回身往裡走,卻又問了一句:“差點兒忘記了…你叫什麼名字?”
“羅德里格斯。”少年回答:“您也可以叫我羅德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