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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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瓊看著莫歡，心中不免觸良多。

同是女子，她的生活快意順暢，凡事自有主張，不需仰賴他人鼻息，無所畏懼地在男人的世界爭一席之地，揚州城無人不曉她的厲害處。

僅僅六歲之差，她將平凡的莫氏當鋪推向揚州首富之位，而自己卻是文弱女子只能空窗獨望，淒涼終，名為丈夫，實同陌生人，若非那三之歡孕育了一新生命，她和處子有何分別？

人該知足，她不強求。

總好過生張魏、強顏歡笑的煙花生涯。

“隔壁那間主屋不是荒廢了好久？怎麼這幾敲敲打打的，擾得人不安眠。”莫歡有些睏意地打了個哈欠。

段玉瓊向牆一瞄。

“大概有人要搬進來住吧！李員外一家都搬走快五年了。”

“哼！可別像李家的大小鬼垂涎你的美，不然…我叫他住不安穩。”她冷嗤一聲。

“你喔！人家不過是言語上輕薄些，倒叫你整得鬼哭神號，連夜舉家搬遷。”

“是他們逃得快，害我準備了好料要伺候都費了。”有錢就風，連她家的女人都敢妄想。

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妨。

李家老的小的以為二孃個懦弱又失寵，老是用一雙的賊眼，隔著鏤空的圍牆婬、挑逗地說些下、不堪的字眼。

無意間她發現兩父子的惡行，於是半夜裝鬼嚇他們，讓他們嚐嚐牡丹花下死的快活。

結果李家當晚被嚇個半死，隨即收拾細軟離開，大部份傢俱、古董都沒來得及帶走呢！

也就是從那次，她才知曉二孃的子多寂寞、無助，所以常空來陪伴，並且買下個繡坊予二孃管理，以免子太空泛，二孃會胡思亂想。

“歡，難得見你這幾天都窩在府裡，是不是生病了？”段玉瓊關心地一問。

莫歡笑得無力地撫撫額。

“真要生病倒好處理，找云云開道葯方，熬個湯汁喝喝就好了。”

“怎麼，你也有被難倒的一。”她拉著袖口輕掩一笑。

眼前苦惱的歡，會是揚州最難纏的“名勝？”段玉瓊為之失笑。

“二孃，這幾年來你後悔嗎？”她微微一凜。

“能說後悔嗎？莫家待我不薄，衣食無缺。”

“那情呢？”

“在十歲被賣入青樓起，我早已不存希望，若非夫人為我贖身，豈有太平子可過？”一雙五臂千人枕，一張檀口萬人嘗。

家貧無依，送往來，能完璧出青樓已是上天恩賜，她不敢貪求福份，只願有一處安身之地。

雖是有名無實的二夫人，但莫家上下待她極好，她已經很滿足。

孤鳥夜啼，幸得梧桐棲。

“你年輕貌美，再尋個好夫婿並不難，爹孃不想誤你青，何必妄自菲薄。”段玉瓊臉微黯。

“千金易求，難得有情郎，在煙花之地待了五年，看盡男人薄倖的嘴臉，我心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