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深更半夜演武有人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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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星月無光，不知深厚的雲層籠罩著天空。

對未知的恐懼是人類的最基本情緒，黑暗之下，一切彷彿都如森羅鬼蜮，那些白裡知的物事，因為不見而神秘，因為褪去了某些調而變得陌生，叫人行走其間別有一番觸。

不過，黑暗令絕大多數人望而生畏，卻也令一小撮人如魚得水。

三丈高，若在別的地方也算棟樑之才了，偏生在高大巍峨的神都城牆下，雖然佔地頗廣，仍舊被襯得纖細而荏弱。

然後，一顫一顫，有黑影循著彎枝攀爬上來，翻身站定，此時，另一個黑影正蹲在樹杈間，一手捏羽箭，另一手正將一張紙，掖到箭桿夾層。

“你每次行刺，都要將目標罪過這樣寫上嗎？”劉火宅終於按捺不住問道。

打造寒星鐵劍，需寒星鐵三斤，也就意味著，上品礦石得近百斤，若想求購的話，耗銀至少十萬兩。

風蕭蕭做葉子任務收入不菲沒錯，讓他一下拿出十萬兩來，卻不可能。

葉子任務不是天天都有，就算有，價錢不都那麼合算，就算價錢合算，想要攢夠十萬兩，怕也得數年之久，還是以風蕭蕭不吃不喝不花銷為前提。

風蕭蕭現今的努力，也不過是想鬼窟之行的準備充分罷了。

“那…劉全安也有？”前面的大宅院，和城牆隔了四五丈，高門大戶，雖然不是時興的綠瓦紅牆，卻也頗具氣派。

院中有習武場，有兵器排架，有打磨身體的石鎖木樁，同時還有一人，著一身黑短打勁衫，持一齊眉棗木，在習武場中翻轉騰挪，棗木發出一陣陣怪異呼嘯。

風蕭蕭目光凝聚到此人身上，漸漸銳利，開弓搭箭。？風蕭蕭疑惑回身，眼中煞氣尤未消去。

“左武郎，東上閤門副使，兼洛陽府都頭，吳瑜。”一連串稱號看起來唬人，其實不過是個從七品武官罷了，左武郎的稱號主要是領薪水用，東上閤門副使說明此人負責軍東門也就是東陽門守備，至於洛陽府都頭，不算官職，而是吏職，掌管洛陽衙役，維護神都治安。

不是有些門路，沒可能軍衙兼顧。

“身手？”風蕭蕭皺了皺眉“此人是少林俗家弟子，現在練的應是少林伏魔吧？似乎還在軍中呆過，應該也通曉御林軍拳、虎賁十八…”

“唔，似乎沒錯。不過風蕭蕭你可知道，這打把勢賣藝的，和練武強身的，究竟有何區別嗎？”劉火宅看定了遠方吳瑜，面嚴肅，卻問了個聽起來並不怎麼嚴肅的問題。

“區別就是，賣藝，表演是給別人看，強身，表演是給自己看！”表演給別人看，所以注重招式的外在，至於內氣的配合、力道的大小，是可以不考慮的，反正別人也看不出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而表演給自己看的就全然不同了，是一種修行，為了進步，招法是一定要標準的，內息配合是一定要講究的，否則達不到強身健體效果。

若在以往，劉火宅真沒多少把握，然而參悟了金剛符心法之後，他對少林技藝的理解已經深入到一定層次，少林法中，一些原本看來毫不起眼，甚至是多餘的動作，如今在他心中都有了特別的意義，知道那是內息共鳴的緣故。

前面練武場中人，一套伏魔使的中規中矩，一般人打眼看去，真挑不出病來，可他偏偏遇上了劉火宅，一眼便知，他是在表演，不是在練功。

深更半夜，四下無人，他要表演給誰看？

“他…在演給我們看！他知道我們要來？”風蕭蕭瞬間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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