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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百一十一天道之山飄渺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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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把我拖入苦海,一身因果纏身,這就叫幫我?”指著下方的人間煉獄,和尚想怒,最終卻是笑了,氣急反笑。

“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不是佛說的嗎?”納蘭老怪調笑了一句,笑容斂起“今世以來,修真都講離世,不染因果,我很是不屑,尤其你們和尚。”

“九憂,我以為你會不一樣…”

“出世也苦,入世也苦,眾生皆苦,我也不例外。”九憂合手作禮“但我還是不明白,這與那些人…”和尚伸手拂指下方,指著廝殺的兩軍,指著無辜的冤魂“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那我問你,你又為何來這幽燕古道?”

“我…”和尚一時無語,心血來?鬼使神差?

從這地方看,的確不能說納蘭老怪設計自己,因為倘若自己不來,他怎麼設計都是無用。

他可以控制得了天道,控制不了自己的一時衝動啊。

“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不割剜瘡,怎清得了毒?天道…天道!”納蘭老怪仰頭向天“你也天道好多年了,這麼多年可否看出來,天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天道推演雖然還行,比眼前的納蘭老怪,和尚自愧不如。

以前就知道,經過今之事,體會益發深刻。

“天道,在我看來,便是登高望遠呀!就好像眼前這山一樣…”納蘭老怪隨手指了一山“大家都在往山上爬,因為爬的越高,視野就越寬闊,所見就越廣博。”

“而且,世間只此一山,一旦爬上山頂,大好山川,一覽無餘!”

“不說爬上山頂,只要爬的高一點,就有好處,比如像我這兩一樣,從上面扔石頭下來,阻撓你的視野,阻擋你的攀爬,限制你的路線…”

“所以人人嚮往山頂,可惜呀,能站在山頂的人只有一個,這便是天道之山,與人間之山最大的區別了!”嘆息一聲,納蘭老怪斜一眼看九憂和尚“現在你可明白,為何我當初那般容易與天下正道締下契約了?”和尚明白了,因為彼時中原,有比納蘭老怪站的位置更大的存在,老怪自覺不是對手,退居牧州,一是認輸,二是固守。

“所以二十年前,他死了,你便生了心思,從此以後,中原與牧州刀兵不斷…”能讓納蘭老怪甘拜下風的人物,九憂和尚恰好知道一個。

“牧州與中原為何刀兵不斷,原因你心知肚明,那怎會是我設計的?”納蘭老怪瞪眼。

“怎麼不會?不過你也真夠倒黴的,正好那時來第八天劫,無力親自做甚手腳,只好天劫化雨,將氣運盡數轉嫁給了你那不知幾世孫…”

“若非當時那場天劫甘霖,那小丫頭,怎麼可能得到那般煊赫的聲望,並且由此而…”似乎忌諱著什麼,和尚沒有說全“二十年過去了,牧州上下仍記得牢牢的,並因此恨中原入骨,征伐不休!”

“你怎能說,一切都不是你的設計…只可惜呀,你們選錯邊了!一切佈置全都白費。”九憂和尚終紅塵打滾,耳目之靈便卻是數一數二的,所說全都是些陳年秘事。

倘若有知道那麼一星半點內情的人聽了這番話,定然為聽到的內容瞠目結舌,心生寒意。

“我還真沒有想過,事情換一個角度,可以這樣看的。”納蘭老怪睜大眼睛,被和尚說的目瞪口呆“和尚,原來你也不老實,肚裡這般惡意揣摩別人呀!”

“都說了嗎,和尚與別人並無兩樣。”九憂和尚倒是坦然的緊“你說換個角度,事情不一樣了…那本來的角度又如何?”

“本來的角度?好,我且問你,死的時候,神算那廝境界如何,壽數多少了?”

“天道九重,至於壽數嗎,我記得是五百多…”

“天道九重的高手,才五百多歲,劫過了三關,又沒甚災病,為何會天人五衰掛掉?”

“這個這個?”和尚登時卡住。

是啊,天道九重的高手,壽數怎麼也能活到八百歲,沒災沒病,也非受了天劫打擊,怎會…

“…天道無常呀。”尋思半晌,和尚只能這般概嘆。

“放!他是盯我盯的太緊,渾然沒有發現,有人已經從他的背後,悄悄爬到了山頂,等不及他壽終正寢,一伸手…把他從山頂上推了下來…”尋常人得病,修真者遭劫,從天道之峰摔下來,便是天人五衰了。

和尚豁然而起,雖然他本就是站著的:“你是說,神算那傢伙,是被人謀害的?你有什麼證據?”

“他親口跟我說的,算不算證據?”納蘭老怪咂了咂嘴“可惜呀,他滾落的太快,竟沒機會分辨對方是誰…善泳者溺,善騎者墜,善算者,就如他了…”

“他親口跟你說的?這不可能!”和尚風中凌亂。

“怎麼不可能。我知道他死前見過你,所以你也一定知道,他衰死之前,曾經出了次遠門,把我那不知幾世孫還有孩子一併帶回去了。”九憂和尚連退幾步,大受打擊:“你知道?你竟然知道這件事?”

“我讓他帶走的,怎麼會不知道?”

“怎…怎麼可能?為,為什麼?”和尚結結巴巴,幾乎說不出話來。

“惺惺相惜?英雄重英雄?我也不知道。”納蘭老怪攤手“當時他已時無多,竟然不遠萬里跑到草原,來跟我借孩子…說事關天下,而只要有了那個孩子,他便能解救萬民,讓那個推他下山的傢伙陰謀破產。”

“這種天道爭奪我還真沒有見過,不知怎的,就答應他了。”

“不可能…”和尚想了一想,斷然搖頭“你是來找那孩子的,又不知往哪裡找,所以跟我這試探。”

“九憂啊九憂,我怎麼早沒看出來,你疑心病那般重呢?我且問你,把我那不知多少輩的孩子抱回去,他是怎麼說的?我估計,說的是可以化解中原與牧州的仇恨吧?”

“沒有了小丫頭和那孩子,牧州人恨中原入骨,十幾年的戰爭,為的全是這事…從哪個角度,哪個方向能看出來,他那樣做是解決紛爭,化解仇恨了?”和尚如被雷中,愕然無語!

是啊!當時那位老友將死,死時說的話,他也未加尋思,就全然信了,現如今想想,當真頗多矛盾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