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半夢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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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生命配額轉移早已在進行中,只不過人類還沒有意識到而已,像輸血、器官移植,甚至於全身換血等等現代醫學所能做到的一切,肯定都可以使生命配額得到增加,至於有得必有失,誰是失去的一方,無法確切肯定。
總之這種現象,並不造成我開始時所有的那種憂慮,看來如果將來生命配額的轉移普遍化之後,得到的和失去的各取所需,人人都習以為常,心安理得,就像進行普通的買賣一樣,雖然是買命和賣命,也不會對整個人類社會形成任何混亂,說不定對現存的一些社會現象,還可以有大大的改進!
而等到生命配額的買賣普遍化之後,既然是雙方心甘情願的行為,也就不存在甚麼道德不道德的問題了。
現在由於我們對生命的觀念,所以到買命和賣命這種行為有些難以接受,但到了那時候,人類對生命的觀念也必然大大改變,覺得用金錢去購買生命,或為了金錢而出賣生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點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我這樣說,絕非危言聳聽,也並非誇大了金錢萬能。事實上,金錢和生命的關係,已經到了如今這種程度,只要再向前跨出一小步,就可以進入用金錢買賣生命的境地了。
其所以還沒有跨出這一小步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科學上還做不到生命配額隨意轉移而已。
如果那種力量已經掌握了生命配額轉移的方法,那麼生命買賣很快就會普遍起來。
像陶啟泉、大亨他們那班豪富,和全世界的權貴…總之是買得起、花得起錢的人,會大喜若狂,認為這樣子的生命,才算是公平。
而出賣生命者,可以得到大量金錢,擺脫人間地獄的苦困,雖然少了幾年生命,可是能夠使自己活得像個人,那也正是他們熱切的希望──對他們來說,或許那是夢想成真,神話變成了事實。從那些應徵信來看,絕對可以得到如此的結論。
那樣看來,我所擔心的那種力量會對人類帶來極大禍害的假設也不能成立。
因為全人類的行為,正是向著這一個方向在發展,既然是人心所趨,就算是由此走向滅亡,也是人類自己的選擇!
想到這裡,我的覺十分奇特,難以形容,我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白素知道我的心情實在是無可奈何之至,所以她用同情的眼光望著我。
康維也跟著我笑起來:“現在你也相信我的推斷了吧──那種力量其實並無惡意!
“我突然到很是疲倦,連說話也有氣無力:“不管它有沒有惡意,我們還是要設法把它找出來!”接下來我的聲音更乾澀:“一想起那種力量可以捕捉人類的思想,就算沒有惡意,也使人覺得活著沒有意思──多少強權統治者渴望可以箝制人的思想,都未能成功,強權統治者永遠無法知道人們腦中究竟真正在想些甚麼東西,這是古今中外強權統治者的悲哀。要是那種力量竟然可以彌補強權統治者的這個遺憾,那就無論如何對人類來說不是好事!”康維聳了聳肩:“為了尋找他們,我確然已經盡了力,我看也只有照衛夫人的說法等!”由於這辦法是白素提出來的,所以我也不好說甚麼,只好悶哼了一聲。
康維拍了拍我的肩頭:“衛君,你累了,不如休息。”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午時分,雖然我確然到十分疲倦,可是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我搖頭道:“我不想睡,想到處走走。”康維立刻張開雙手,做一個無限歡的手勢:“只管隨便走,古堡的任何所在都為你開放。”我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想離開古堡,到外面去──在這裡久了,我覺得自己也像機器人了!”康維一聽,怪眼圓睜,正想反
相譏,柳絮已笑著向他道:“別生氣,衛先生是因為沒有辦法解釋那種力量在生悶氣,你是他的好朋友,他當然只好找你出氣!”給柳絮這樣一說,我不
大大不好意思,康維笑起來:“我沒有生氣。君子不遷怒,他不是君子,我生甚麼氣?”我也笑,過去擁抱了他一下:“物以類聚──尊夫人說我們是好朋友,一點不假。
“康維笑得更是歡暢:“能和你做好朋友,就算小人一番,又有何妨?”說笑了一會:心情彷佛略略輕鬆了些。陳景德道:“我倒想去休息──也可以集中神,希望能夠和陳宜興取得聯絡。”我們給他鼓勵:“對,現在你們兩人之間這種天生的聯絡本能,是唯一的線索了。
“陳景德也當仁不讓,現出一副身負重任的神情來。康維召來了一個小機械人,領著陳景德去休息。
我們四人一起向古堡外走去,到了門口,康維和柳絮沒有再向外走,我挽著白素,信步向前,月甚佳,不遠處的湖水,銀光閃爍,看來更是
人。
我們自然而然向湖邊走去。
到了湖邊,我們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這時候四周圍極稱,只有湖水拍岸所發出的輕微聲響,極有節奏。望著月下的湖水,人彷佛進入了一個
幻的境界之中。
我和白素都不說話,雖然這件事發生到現在,我仍然處於一團霧之中,對於造成這件事的那種力量,只覺得它強大無比,其他一無所知。可是這時候我的心境卻出奇地平靜──這和我的
格不符,不過連我自己也說不出是甚麼原因。
我竟然連話都不想說,只是望著湖水,甚至於甚麼也不想,只是腦中空湯湯地享受著那種出奇的寧靜。而且漸漸地,我到神思有點恍恍惚惚。
在那種情形下,我如果完全放鬆,我相信很快就會進入睡眠狀態。
我這裡所指“睡眠狀態”是廣義的,那是一種人自己的意志已經起不到作用的狀態,包括了自然地進入睡眠,以及被麻醉、催眠等情況在內。
在正常的情形下,人處於這種狀態,都不會抗拒,而會順勢進入“睡眠狀態”之中。
可是我由於長期的冒險生活,形成了不論在甚麼情形下,都儘量不便自己的意志完全喪失。也就是說,就算有外來的力量,要令我完全喪失意志,我也會下意識地反抗,竭力掙扎,保留一分,甚至半分自己的意志。
我的這種習慣,或者說這種本領,曾經得到過白老大高度讚揚。他說:“甚麼叫“一靈不眠”?這種情形就是!能夠這樣,就可以做到在最惡劣的情形下,也不至於百分之百隨人擺佈,可以在絕境之中,找出一線生機!”的確,這種能力在我的冒險經歷中,不止一次地把我從困境中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