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改朝換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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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蘇羽有些摸不著頭腦,回家之後把朱鈞叫到面前,開始提問:“你都準備好了麼?”朱鈞一樣的摸不利頭腦,看著他老師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有些誠惶誠恐:“不知道,您是指什麼東西?”蘇羽看著他,想從他眼睛裡面看到一些東西出來。但他實在是沒有那種能一眼望穿的天分,看了半天也就是覺得今天早上朱鈞洗臉洗得不徹底,眼角上還有眼屎,除此之外一無所獲,只好咳嗽一聲:“你今年,多大了?”
“弟子十二歲入您門下,如今已有四年零九個月了。”朱鈞不太明白蘇羽這似笑非笑的裝模作樣是個什麼意思,只好畢恭畢敬地回答“我已經,16歲了。”蘇羽點了點頭,喟然長嘆:“你已經,十六歲了。我記得當年你來北京的時候,身高才到我的,現在也長到我肩膀了。時間啊,請你停一停.讓我再多看一看,這美麗的畫面。”朱鈞更是心下發虛,不知道蘇羽這好端端的念什麼浮士德,不敢按嘴,只好垂著手站在一邊聽講。蘇羽招呼他一下,拍拍身邊的位子:“坐吧,坐到我身邊來,讓我好好地看看你。”朱鈞愈發的心驚膽戰,求救似的看了看一邊笑眯眯的孔傑和哄孩子的陳好,小心翼翼地塵了過去,但也只敢把
股沾一點邊,不敢全都坐上去。蘇羽看了看他。低聲說:“現在這個時代,是一個爆發的時代。人類從自有歷史以來,是一種慢慢地螺旋式的上升發展。每一次進步,都會帶來一次飛躍,而這一次飛躍,又為後面的發展奠定了基礎。隨著積累的越來越多,人類的發展也越來越快,當一個高中生看著面前課本上牛頓三定律只用10分鐘便能
讀於心的時候,他們卻未必想得到。牛頓是耗費30年才總結出這簡單的三句話。前人是偉大的,他們用自己的心血托起來我們的未來。”朱鈞完全地被蘇羽繞暈了,抬起頭哀求陳好救命。但陳好正在想這幾句話在什麼地方聽過。還在進行硬盤搜索引導工作,沒看見朱鈞那無奈的表情。
孔傑倒是看到了。於是走過來皺著眉頭說:“蘇老師,差不多得了,您肚子裡面那點東西。也就別三天兩頭地拿出來曬太陽了。有什麼話趕緊說。”實際上蘇羽也在等著有人出來圓場,免得後面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下不來臺,既然孔傑給了他一個臺階。那自然而然順著就下來:“我的意思就是,你要永遠記得圍棋的前輩們所作出的努力。如果沒有他們一手一手的總結定式,如果沒有他們一點一點地追求圍棋的極致,現在你就很難達到現在的水平。”朱鈞滿頭霧水,只好唯唯諾諾:“是,我會永遠記住。”蘇羽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自認為是,但實際效果他不知道,也只好自欺一下算作意味深長,繼續說:“下個禮拜開始的國手五番棋決賽,我希望你能做到一件事情。”終於到了正題了,朱鈞連忙抖擻神
直
板,但新裡面卻在想一個莫名的問題:老師不會讓他輸棋吧?可是憑他朱鈞的實力,再練十年也未必能在番棋裡面贏他蘇名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蘇羽咳嗽一聲:“現在,只要你能做到這件事情,就算你出師。”朱鈞有些愣了。他師從蘇羽將近四年,跟著蘇羽跟著老聶,跟著他那幾個師伯沒少混,而且因為鄰居的原因孔傑也沒少指點於他,但從來都沒聽說過還有過出師這麼一說。而且常昊他們似乎也沒有這麼個經歷,就更別說時不時去老聶家蹭酒的蘇羽。
“嗯,我知道你心裡面會到有些奇怪,但聶氏一門確實有這個規矩。”蘇羽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一邊滿臉莫名其妙的孔傑讓他別說話,開始自圓其說“當年,我也是在從馬老師的手裡拿下名人之後才算是出師的。現在的要求一樣,只要你能從我手裡面把國手這個位子奪走就行。”
“如果不出師,會如何?”朱鈞算了一下,發現自己實在是贏面不大,於是開始找後路。
蘇羽臉一沉,冷哼一聲,斜著眼晴在朱鈞身上上下地看,吊足了氣勢才說:“如果不成,你就回南京去,我蘇羽門下不要你了。以後你也不要再說你是我蘇羽的徒弟。”晚上,陳好安頓好孩子,趴在蘇羽身邊吹氣如蘭:“我說,你就真捨得把朱鈞趕走?”蘇羽笑嘻嘻的摟著陳好的
,捏了捏她已經苗條下來的肚子,低聲說:“當然捨不得,這麼好的徒弟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我這麼能趕跑了呢。”
“那你覺得他能贏了你是怎麼著?”陳好“啪”的一聲把蘇羽的手從身上打開,起來躺在地毯上作仰臥起坐“你是對他不關心,可我要盡這個師孃的責任。我跟你說,現在讓朱鈞在單盤的對局裡面偶爾贏趙星、孔傑他們一次還有可能,但要是放到番棋裡面就鐵定沒戲。更何況是你老人家親自把關坐鎮,你不是拿孩子開玩笑嗎。”蘇羽趴在邊上看著他老婆大汗淋漓地做運動,撓了撓頭:“你的意思就是,我的要求太高了?
…
似乎是高了一點。但是我也是為了鞭策那小子努力…贏不贏的,回來再說吧。”
“你啊,就是喜歡滿嘴裡跑駱駝。”陳好拿巾擦擦汗,站起來開始伸胳膊晃腿的舒展筋骨“言多必失,以後記住了別把事情玩的這麼絕就行。那你打算怎麼辦現在?”蘇羽突然覺得頭皮跟長蝨子似地刺癢得厲害,又抓了起來:“我還能怎么辦?那小子要是能贏。我就把這國手給他也沒關係。但是我要是拿出來跟李昌鎬血拼十番棋的勁頭跟他下,他未必承受得住。”
“我管他。”蘇羽毫不在意地躺在上四仰八叉地看著天花板“如果他連這點壓力都堅持不下來的話,那麼也就不配當我的徒弟。反正循環圈和三番棋的大風大
都闖過來了,這點小河溝又怕什麼。”
“可問題在於,你今天給了他很大的壓力。”陳好打開浴室的門,一邊洗澡一邊繼續和蘇羽聊天“也許他本來沒有這麼多想法,但今天你一句話就讓他麻煩大了。現在我估計這孩子正哭呢。擔新自己被你老人家一腳踢開。”蘇羽一翻身下了,踢踏踢踏地往外走:“我要去勸勸他,別真出了什麼
病。老聶非把我撕了。他就疼他這個徒孫。”於是就在朱鈞輾轉反側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敲門聲:“我是蘇羽。能進來和你聊聊天嗎?”那當然可以。朱鈞連忙起來,好在身上穿著睡衣,兩個大男人也不擔心什麼。就去開了門。坐在椅子上,蘇羽看了看朱鈞,輕輕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新裡面有一些想法。但是,能不能聽我說一說?”朱鈞點了點頭,於是蘇羽開始編故事:“那還是你在來北京之前。2000年之前,我對李昌鎬連戰連敗,當時我的老師,也就是你的師公聶老,指著我的鼻子大罵。當時我還躺在庫上,累得連手指頭都不願意動,上下眼皮來回打架,但就是不敢唾,強打著
神聽講。當時聶老是把我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說如果你再贏不了李昌鎬,就給我滾出北京城,一輩子也別回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從採不知道蘇羽還有這麼一段秘聞的朱鈞,自然而然的順著他的話茬子順了下去。
“我就想睡覺,管他李昌鎬,管他勝與敗,我睡後,哪管他洪水滔天。”蘇羽很滿意自己的這番話,繼續說“你現在也是一樣。實際上,只要下好了你的棋,哪管他洪水滔天。只要沒有淹到你的腳脖子就萬事大吉。”陳好正在門口偷聽,聽見這話忍不住就想反駁,但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等一會兒再說。
蘇羽咽口唾沫說:“不要認為我剛才跟你說了那些話,就是有什麼意見。我還是一片好心的。你不要認為我是想通過這個師徒的關係讓你認輸好保住我這個國手的位子。不是的。你自己說,如果咱倆各出全力,誰的贏面大?”朱鈞毫不猶豫:“自然是您。我可沒打算過能在您手底下贏番棋。”蘇羽若有所思:“原來是還是打算過在單盤的對局裡面贏。”朱鈞連忙又解釋:“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看看朱鈞臉都漲紅了,蘇羽突然氣急敗壞地一拍鋪:“胡扯!你竟然連我都不想贏,那你還是棋手麼?你還是一個堂堂五段麼?!當年我可是處心積慮地要把聶老從我頭頂上拉下來,想不到你小子竟然這麼點志向都沒有!我實在是太失望了!”朱鈞這一天被他這個老師耍的團團轉,先是被莫名其妙的下死命令讓他贏國手,不然就不承認他是蘇羽的徒弟;現在又被蘇羽這麼一嚇唬,十六歲的獨子立刻開始淚盈眶角,
搭
搭鼻子就要哭。
蘇羽這個時候又把語氣提高了三分:“你要哭是怎麼著?我說錯了不成?”然後又把語氣一轉放柔“實際上,我也知道你這麼年輕的年紀,就來挑戰一個已經坐在這位子上好幾年的人,不大現實。但是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還怕輸麼?就算這次輸了,下一次再贏回來就是了。而我們這些坐在高位的人,一旦輸了,就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你的衝勁呢?拿出你的力量來,就當是一次期末孝試,只要你表現出來你的實力,我就請你去東京的迪斯尼。”到此為止,蘇羽退了出來。輕輕的關上門看看站在一邊無奈的陳好,打個手勢讓她上來說。
“你,怎麼能給這孩子灌輸這種思想?”陳好叉著站在
前看著蘇羽在
上表演懶妒打滾,好氣又好笑“什麼我睡後哪管洪水滔天?這不是讓這孩子消極避世麼?”蘇羽皺了皺眉
:哪那麼容易,我就是這麼一句話,哪會有這麼大的效果。反正你別管了,回來跟我去海南看看北賽就是了。”
“去海南?”陳好搖頭“我才不去呢。我要看著兩個小寶貝兒,可捨不得離開他們。”
“你不是叫苦連天麼?”蘇羽歪著頭看著她“咱那倆媽走了之後。你不是一直叫苦連天的說伺候孩子勞神費力麼?怎麼現在又捨不得了?”
“那是你!”陳好哼了一聲躺在上舒展筋骨,一腳連一腳踢茬蘇羽的腿上。
“你個傻老爺們自然不知道這倆孩子多好玩。我哪捨得。”
“那你隨便吧。”蘇羽笑嘻嘻地摟著陳好“反正,咱倆也很久沒有做一些該做的事情了。趁現在四下裡無人,不如好好地樂一樂。”兩天之後,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正人君子老道學蘇羽就帶著徒弟朱鈞上了飛機。去海南海口進行國手的五番棋決賽。
不知道是不是蘇羽的那番話有了作用,現在朱鈞看上去比原先要好得多.至少跟在蘇羽的身後,那種誠惶誠恐的覺沒有了。這讓馬曉
看了一樂,用力地拍拍他肩膀:“小子,這就對了,年輕人就是要天不怕地不怕,要不然不如回家賣紅薯。現在可有氣勢多了,比當年的蘇羽強,你師父當年病病歪歪把一副死人像,看著就讓人難受。還是英雄出少年。”朱鈞被他拍的肩膀發疼,但又不敢多說什麼,只好點點頭算走應承了下來。馬曉
一轉身帶著他往接機的車上走,嘴裡面還唸唸有詞:“我跟你說,你老師那個身板,實在是不行。今年才24,竟然看著就和二十七八差不多。要是等他二十七八,那還不得看著跟40似的?你朱鈞現在是正青
發向上攀登的時候,別和你老師學的那麼老氣橫秋。你看看古力,跟蘇羽的歲數差不多,可
格什麼的完全不一樣,看著不像蘇羽的兄弟,倒像是你兄弟。”本作品16…k小說網獨家文字版首發,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朱鈞無奈苦笑三聲,好不容易鑽進了車裡,還在聽著馬曉
跟蘇羽的絮絮叼叼:“姓蘇的,不是我馬某人倚老賣老,而是你實在是有些不象話了。你自己看,朱鈞都讓你給教成什麼樣子了?今天看著還好一些,往
裡出來就是低眉塌眼的連句話都不敢說。今天這樣子才像是一個大棋手的風範。我跟你說,不要就只管著他下棋,還要在生話上多照顧,在思想上多教育。人家爹媽把孩子
給你,不是讓你看著玩的。”蘇羽納悶,心想今天馬老師的話這麼如此之多,是不是這一段教學生教的連帶這演講的本事也見長?這麼如此的滔滔不絕,不像他風格啊。
馬曉繼續痛心疾首:“不過,你放心,有黨在,有政府在,有我們在.是絕對不會允許你這樣的無知少年落入那蘇羽的魔掌。你放心,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總有一天,你會撥開烏雲見明月,總會重見天
的。”蘇羽連忙打斷:“馬老師!這話可不對!怎麼聽著,就跟我倒賣孩子似的?咱說化可要憑良心,做人要厚道,您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馬曉
哈哈一聲長笑:“我可沒說你倒賣孩子,現在你不打打自招…”得了,蘇羽扭頭看著窗外風景不說話了,知道現在不能廢話,越說錯越多,後面馬曉
和朱鈞的聊天,在他如過耳清風,只等比賽開始。
但在比賽開始之前,他卻又有些矛盾了起來:按照老聶的說法,應該是引導著朱鈞下棋,讓他能完全的發揮實力;可如果不到了最困難的局面,朱鈞的潛力也未必就能發揮得出來。更重要的是,蘇羽知道在棋盤上不管是誰一旦全力發動之後,就不可能再有留手,即便是李昌鎬那樣以隱忍著稱的人,如果全面啟動了他的戰爭機器。也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只要開動,便無停的可能,任何留手都會被研究室看得一清二楚,接下來他蘇羽便要承受拷問。而如果不動,只是慢慢地磨,他卻又沒有一個完善的方案能夠讓棋力已經達到相當程度的朱鈞聽他的調遣。
看著面前空空蕩蕩的棋盤,蘇羽突然發現自己很無奈,一種老師的無奈。
當年的老聶,恐怕也是這種心情吧。
眼看著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弟子能夠塵在這裡同他進行正面的對決。是一個老師最幸福的事情。但到底應該怎樣做,蘇羽卻不像當年的老聶一樣有成竹:那個時候,蘇羽已經一飛沖天。老聶所要做的,只是完戰自己的歷史任務。把槍
給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