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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說多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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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蘇羽興奮的臉和緊握的雙拳,看著他冒火花的兩隻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好,老陳一巴掌讓他清醒過來:“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蘇羽愣著站在過道里一邊接受眾多媒體的拍照一邊疑惑的說:“我犯錯誤了?我犯什麼錯誤了?”老陳看著一幫聞到味道的記者正在向這邊過來,拉著蘇羽連忙走進辦公室小心的關上門讓他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雙手護住丹田兩個大拇指相互繞著想詞。他發現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蘇羽撓撓頭先開口說:“陳老爺子,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我又怎麼犯錯誤了?”老陳一口氣說:“蘇羽,你多大了?”蘇羽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十九,虛歲二十。”老陳嘆氣:“你也是成年人了,做事情想問題應該從成年人的角度來看了。陳好今年多大了?”蘇羽又想了想:“她馬上20了,生比我大。”老陳站起來踱著步子說:“你們倆也都這麼大了,也應該知道早戀的危害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正是你出成績的時候,但是卻一門心思紮在談戀愛上,你不覺得荒廢時間麼?古人云:而是不成國手則一生無望。所以說,你應該先注意下棋,等得了冠軍之後,再跟陳好在一起,也不耽誤你,也不耽誤她,豈不美哉?”蘇羽張著嘴巴歪著頭想了想:“您剛才還說我是成年人了,怎麼又冒出來早戀了?再說我現在已經是名人了,怎麼還…”老陳不耐地動起來說:“一箇中國名人你就滿足了?在你面前還有李昌鎬,那個石佛,壟斷著世界冠軍的頭銜。你應該去挑戰他,去戰勝他。不要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就洋洋得意,你看看人家李昌鎬!”看著老陳口沫橫飛手舞足蹈指東打西,蘇羽一時間愣住了,半天說不出來話。

老陳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喝口水緩和一下語氣緩緩地繼續說:“陳好現在也是一個女子世界冠軍,也是出成績的時候。你也知道,今年中國圍棋就只有王文達這麼一個世界冠軍,孔傑已經把lg杯丟回給李昌鎬了,總局給我的指標是保一個爭一個,現在還有個名額沒有落實呢。這個時候正是忙的時候,整理報表,審計一年財會,還有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中國人辦的世界大賽蘭杯亂糟糟的一大堆事情,偏偏你還給我來添亂,說什麼陳好懷孕了!”老陳雙手一攤眼珠子往外瞪出來做一個表示驚訝的樣子“你這不是給我找事情麼?你知不知道生個孩子多麻煩?還要去街道跑計劃指標,還要去醫院做各種檢查,還要給你們開證明…沒結婚生孩子就是比結了婚生麻煩!”蘇羽低下頭悶悶的說:“就是說,棋院希望把這個孩子拿掉是吧?”老陳點點頭。

蘇羽抬起頭不解的問:“為什麼?”老陳著急地說:“我這不是為了你們好麼?你以為帶個孩子很好玩是怎麼著?實際上累死人了,你是不知道養個小孩多麻煩,天天晚上吵得你睡不著覺啊,第二天起來又沒聲音了。我們老伴當年就是因為待我那兩個孩子,落下來神經衰弱的病了。而且你還要給他換布,洗單,本來好好的二人世界,來這麼一個小東西就給你攪和了。而且你要是把他生下來,你想想,你爸你媽的臉面何存?陳好的家人的臉面何存?中國棋院的臉面何存?你名人蘇羽的臉面何存?你不想以後出門都被人指指點點說:那就是19歲就抱個兒子滿大街轉悠的蘇羽。那樣子有趣麼?”蘇羽想了想,明白了:“說白了就是我現在生個小孩子下來,是很丟臉的事情是吧?所以呢…”老陳很滿意自己的說教效果,笑著點點頭:“所以呢,還是去醫院,看看怎麼辦好呢?”蘇羽想著事情,轉轉頭。但是古力卻推開門走了進來大聲說:“我堅決反對讓陳好把那個孩子拿掉。”老陳大吃一驚:“你小子怎麼跑進來了?快出去快出去,我們在談論你不適合聽的東西。”古力無奈的笑笑說:“老陳同志,現在是21世紀了好麼?說實話咱就不能把話敞開了說麼?非要躲躲藏藏的。不過我就那一句話,我堅決反對讓陳好把小孩做掉。不人道,那是條命,不能為了你的臉面就殺害掉。”王七段氣急敗壞的從門外跑進來:“古力,你個小王八蛋,現在是討論棋院的大事情,沒有你說話的地方。”老陳連忙擺擺手讓王七段坐下喝口水,慢慢說。

王七段眼睛看著古力說:“你小子人不大謬論倒不少,還要求什麼人權。人權是你能要求的麼?再說了,陳好懷孕丟盡了棋院的臉,你還說讓她生下來,還說要是蘇羽不要我就要,不管男女我都養得起。你說什麼呢?!胡鬧!棋院的臉沒被蘇羽丟光了倒先被你折騰沒了,還跑去跟那幫記者說什麼雙喜臨門!現在外面記者都把二樓圍滿了見著誰都打聽兩句,好在保安比較嚴實沒讓他們衝上來。”邊說邊呼哧呼哧的氣,手指著古力滿臉通紅。

蘇羽無奈地說:“好了,大家能不能安靜一點,您看常昊張璇孔傑他們都在門口看著呢,能不能…都是我的錯,但是咱們也不要吵好不好?”看著常昊張璇進來和老陳低聲說著什麼,古力和王七段眼對眼互不相讓,孔傑在一邊拉架,他只能提高一點聲音說:“我說,我說,我才是男主角好不好?請大家看看我。”所有人停下來看他。

蘇羽站起來說:“現在事情鬧成這個樣子呢,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而且到現在我沒跟陳好見過面,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麼樣,我看這樣子好不好,我去找陳好,問清楚怎麼回事,然後呢,咱們再討論好不好?”看著眼巴巴的蘇羽,老陳嘆一口氣疲憊地說:“現在也只能這樣子了,你先去醫院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懷孕了,然後回來咱們開個小會,研究一下意見。”蘇羽無可奈何,也只能打電話給華學明問地方,然後和古力去看看究竟。

在穿過二樓一片“蘇羽,聽說陳好有喜了,是不是真的?”

“蘇羽名人,聽說因陳好紅杏出牆而讓你們產生家庭矛盾,你打了她讓她被送往醫院,是不是真的?”

“名人,陳好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為什麼你會讓她墮胎?”

“聽說你要求陳好墮胎,但是她不願意因而被你毒打,是麼?”

“聽說棋院方面一力要求陳好墮胎,認為這丟了棋院的臉面,是真的麼?”

“聽說棋院高層有人口出狂言說:陳好未婚先孕,沒資格替肚子裡的孩子要求人權,是麼?”古力險些破口大罵,但是還是忍了回去在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人家的家事,管你們什麼事情?!”蘇羽站住腳,看著古力苦笑起來:有的時候,媒體是胡扯,有的時候,還真是**不離十。

走進北京三院,蘇羽有些不好意思向人打聽婦產科的問題,只好站在大平面圖前面一點一點的尋找。緊跟而來的一幫記者中有一名女記者走上來笑著說:“你是在找婦產科的地方麼?在三樓的左手拐角處,走進去有一條長廊,那裡就是。”蘇羽和古力點點頭微笑一下表示謝,然後走上樓梯。

坐在檢驗科外面正忐忑不安等待著檢驗結果的陳好看到蘇羽來了,立刻笑著站起來上前去。

蘇羽輕輕摟著陳好坐在椅子上低聲說:“檢查結果出來了麼?”陳好輕輕搖搖頭:“沒有,等了一個小時了,真是急死了。華老師去樓下順便開點藥,你怎麼來了?”蘇羽苦笑著說:“你看看那邊,站著的一溜人馬,都是等著看熱鬧的記者。現在棋院都傳遍了。老陳還說要讓讓你把孩子打掉,能打就別留著。”陳好眼圈紅紅的:“都是我不好,沒想到吃了藥還會出現這種問題,給你添麻煩了…真是的…”蘇羽連忙抱抱她:“沒關係沒關係,應該說是我的錯才對,太缺少安全隱患意識了,以後應該注意三防措施才對。”古力拿著幾個可樂顛顛的跑過來,卻對一個擦肩而過的人轉過頭一直看著消失在轉角處。

蘇羽接過汽水問:“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古力搖搖頭:“沒什麼,覺得有一點眼而已。”這時候一個護士扯著嗓子叫:“21號,21號呢?”陳好看看手裡的單子,連忙上去說:“我是21號。”護士抬起頭上下打量一下之後把一張紙遞過來,然後繼續喊:“26號,26號呢?”看著那張單子,陳好和蘇羽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沒問題,只是避孕藥導致的月經不調。而嘔吐問題建議吃一點健胃消食片之類的東西,如果再不行就去看看耳鼻喉。

古力湊過來看了看,失望地說:“完了,這下子沒看頭了,竟然什麼都沒有。”說完無聊的甩甩手坐在塑料椅子上。

蘇羽走到那幫記者跟前說:“同志們,結果出來了,陳好沒懷孕。這下子好了吧?請諸位離開吧,棋院那邊還有比賽需要你們報道。”看著三三兩兩的記者們離開了醫院,蘇羽長出一口氣:終於輕鬆了。

但是實際上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第二天中午,也就是蘭杯半決賽前三天,德國大使館的一個秘書和外部的一個官員坐著奔馳車拜訪棋院,在遞給老陳的申請上寫著:第一,請允許調查中國公民蘇羽是否有毆打待德國僑民陳好——德文名英格-施萊爾的行為;第二,請允許調查中國棋院方面向德國僑民陳好施加壓力迫其墮胎的問題。

老陳看著秩序冊上陳好的照片,看著那雙天藍的笑眯眯彎下去的眼睛,愣愣的想著:這下子麻煩大了。

首先被招到大使館問話的是蘇羽。一個藍眼睛黃頭髮一看就是典型的耳曼人彬彬有禮的在一間辦公室裡面接待了他,然後打開一個記錄本用利的漢語說:“您好,我是德國駐華大使館秘書森布羅爾,有些問題想問您。”蘇羽被人從棋盤邊拉過來正是一肚子的氣,坐在椅子上冷冷地說:“我是中國公民,好像沒有義務回答。”藍眼睛笑著說:“當然,沒有人能迫你說話,但是我們只是詢問,一切都要按照中國的法律執行,咱們之間的談話都要通過這個小喇叭,”說著點點面前碩大的一個麥克風“傳到外面,如果我們的詢問有違反中國法律的地方,他們會通知我。”他笑著說:“這只是詢問一些關於德國僑民陳好,德文名英格-施萊爾的問題,請不要緊張。”蘇羽沒有辦法,只能聳聳肩膀:“那好吧,你想問什麼?”藍眼睛笑起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卡爾,卡爾-森布羅爾。叫我卡爾就可以了。好了,第一個問題,你跟陳好現在是不是同居關係?請回答。如果不願回答,可以不回答。”蘇羽點點頭:“是。”卡爾寫了點東西,繼續問:“昨天下午,你在哪裡?”蘇羽無奈:“我在中國棋院二樓進行蘭杯世界圍棋賽的比賽。”卡爾繼續說:“今天上午我們看到一些報道說您有毆打陳好的行為,而且在去棋院找施萊爾女士證明之後,在她身上的確有傷痕,在胳膊上,是一塊瘀青。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這種行為?毆打她的行為?”蘇羽突然發現德國人都很可愛,你這樣子問,別人自然不會說有。他搖搖頭說:“沒有,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還沒有看到她胳膊上有傷痕。”卡爾點點頭繼續說:“但是在醫院裡面,我們發現陳好買了一些…紅花油和…白什麼,什麼來著?”蘇羽差點笑出來說:“是不是治療跌打損傷的雲南白藥?”卡爾點點頭:“沒錯,就是那個。請問,這些藥是幹什麼用的?”蘇羽不知道:“我不知道,回家的時候沒見到這些東西,我和陳好都享受特別醫療待遇,不需要買很多常備藥什麼的。”卡爾點點頭,說:“好了,這個問到這裡,下一個。棋院方面是不是曾經說過讓陳好強制墮胎的話?”蘇羽愣了一下:“這個…”卡爾無奈的說:“很不幸,我們手上有一盤錄音帶,是從一個記者手裡得到的,現在可以把其中一段播放給你聽。”說著打開一個小錄音機,放出來正是昨天蘇羽和陳好在醫院說的那句:老陳還說要讓讓你把孩子打掉,能打就別留著。

蘇羽傻掉了。

卡爾收起來笑嘻嘻的樣子嚴肅地說:“如果這段話你承認是你說的,那麼我國會向你們的政府提出抗議,要求改善德國僑民在中國的地位和環境,要求保障他們的正當權益。如果你不承認是你說的,那麼我們會繼續進行調查,直到這個問題解決。”蘇羽想著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李鴻章了:好像當初的李大人,就總是被外國僑民問題所困擾,因為這個還割地賠款來著。

但是現在形勢和過去還不一樣。過去是列強找藉口開戰沒事找事。而陳好這件事情,的確是老陳和王七段的問題,而且人家要求正當:要求保護僑民權益。陳好他媽可是地地道道的德國人,這從陳好的藍眼珠和異於常人的白皮膚就看得出來。

怎麼辦呢?蘇羽閉著嘴巴一個字都不敢說,說多錯多麻煩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