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殺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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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不好了，我哥說本人後面還有一隊，眼看就要過來了。”就在石升開槍之前，跟著劉義守過去準備點炸藥的劉義忠溜回來報告。

“多少人？還有多遠？”戰陣之上，意外時有發生，石雲開雖然心頭一震還是能分清主次。

“四五十號，都是騎著馬的，大概還有兩三里。”劉義忠滿頭大汗，聲音都帶著點顫抖，顯然是被這種突發狀況嚇得不輕:“怎麼辦三哥，要去告訴川大伯嘛。”報告是一定要報告的，只是眼看就要開打，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

就在此時，主陣地那邊“乒乒乓乓”的槍聲響起來。

“哎呀壞了，這都打上了。”劉義忠滿臉沮喪，一股坐在地上哀嘆。

“三哥，怎麼辦？”離石雲開不遠的石文秀湊過來。

“三哥你說吧，咱們聽你的。”再遠一點的石文舉和石文翰也湊過來，一張張還有些許稚的臉上滿滿都是渴望。

“那邊已經打起來了，停不下。”開弓沒有回頭箭，石雲開只能想辦法彌補:“三義你快去，告訴你哥點火，先把路封了，免得小本過來支援。”這邊戰鬥還沒結束，先拖延下時間，然後是戰是撤再作打算。

處驚不亂的石雲開這會兒冷靜異常。

“好，我這就去。”劉義忠想站起身，卻不知怎麼腳下有點打滑，又是一股坐到地上。

“算了，你先歇會，文秀過去，告訴大義馬上點火。”石雲開沒有責怪劉義忠。事實上，第一次上戰場，劉義忠這樣的才是正常表現。

“行，馬上點火。”石文秀到時沒有發怵，口齒清晰的重複一遍命令這才埋頭而去。

“先歇會，那邊快要打完了，咱們這就過去跟大夥匯合。”石雲開安一句劉義忠，看劉義忠滿臉慚愧的已經快要哭出來，拿出自己的水袋遞過去:“別緊張，第一次上戰場都這樣，你做兩個深呼，喝上兩口水再坐會兒就好了。”

“我不用，三哥，我這有。”劉義忠指著自己的水袋示意，旋而又深深低下頭:“我也不是怕，我也不知道怎麼著，就是心口跳的厲害。”

“聽我的，站起來，抬起頭，起，做幾個深呼，大聲喊兩句:我能行！”石雲開不停的指點，看劉義忠呼漸漸正常，聽主陣地那邊槍聲已經停歇，這才起身:“走，咱們一起過去。”

…

“嘿，這小本帶的東西倒是全乎的啊。”石鐵膽帶著幾個人正在山腳打掃戰場，一位彪形大漢從地上撿起一個軍揹負的揹包打開後欣喜不已。

軍在戰前已經實現了後勤物資統一供給，每名前線軍攜帶的物資包括:四十發村田槍彈，一個針線包，兩量的糧食，三量的食鹽，其他備用服裝一套，以及一個飯盒。

其餘的東西在清軍中倒是還常見，只有飯盒比較稀罕。

“這裝飯的鐵盒子不錯，我的了！”彪形大漢裂著大嘴傻樂，拎起飯盒裝進揹包這就準備藏私。

“別管找到什麼東西都要公啊，戰後統一分配。”石鐵膽還是記得石耀川特別強調的戰場紀律，對這種光明正大撈好處的行為表示鄙視。

“，我先揹著。”彪形大漢滿口答應，樂呵呵的又去剝旁邊死去軍身上的服裝。

“都他孃的血漬呼啦的，你也不嫌惡心。”石鐵膽對這種行徑表達不齒。

話說在清國，“死者為大”的思想深入人心，但凡是死者的東西，一般沒人去碰，從死人身上剝衣服就更不用說了，先不說能值幾個錢，晦氣不？

“嘿嘿，拿回去洗洗還不是一樣穿？”這大漢看著面前軍的屍體有點犯愁。

這名軍死的比較慘，前身側一共中了大概十幾槍，身上的衣衫自然是破的不成樣子。

“算了，這件不要了，我把釦子摳下來。”嗯嗯嗯，衣服雖然破了，上面的銅釦還是有用，明晃晃看著就比自己衣服上的盤扣耀眼。

民間有諺:新三年，破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要提倡節儉。

“以後打人的時候都瞄著臉打啊，別把衣服打破了，多可惜的。”摳釦子大漢低著頭忙活，嘴裡的話卻是令人無語。

“你就沒出息吧。”石鐵膽看著面前破成布娃娃的軍屍體也有點發愣，想想也蹲下開始摳釦子。

“三叔，這有個活的。”跟著石鐵膽下山打掃戰場的石中天拿槍指住那名被馬壓傷了腿的軍大喊。

“哪呢？”石鐵膽頭都不抬，手中繼續忙活。

“這呢！”石中天大聲回話。

“我怎麼沒看見。”石鐵膽繼續忙活。

石中天正待回話，身邊的哥哥石中山嘟囔著過來:“那有什麼活的，我怎麼沒看見。”石中山到得傷兵身邊，瞪著傷兵驚駭哀求的雙眼，出槍劍對準傷兵的膛直刺下去。

“豁”刺刀入體的聲音短促的令人心顫。

“嗬嗬…”傷兵口中唸唸有詞，雙眼直視天空充滿留戀，轉瞬即光彩盡失恢復黯淡。

“這不就結了。”石中山沒有半分憐憫，出槍劍在傷兵身上蹭乾淨血跡，緩緩入劍鞘。

“你，你殺了他？”石中天被哥哥的暴行驚呆，不敢相信自己朝夕相處的哥哥身處戰場居然如此殘暴。

“那怎麼辦？你看他這樣子，身上中了槍，腿還被自己的馬壓斷了一條，你是能幫他治傷還是打算以後養著他？”石中山對於自己弟弟的不開竅很是不滿。

“怎麼不能治？下功夫還是能治好的。”石中天父親會幾手醫術，石中天哥倆自然也都會點:“就算是不能治，你也不能殺了他啊？”

“殺就殺了，說這些有意思嗎？這是戰場，你不殺他他就殺你。”石中山有些不耐，語氣中多了幾分煩躁:“少廢話，再敢多少一句揍你啊。”都是兄弟，語言解決不了的問題靠拳頭解決的時候多了。

“嗯哼！”石中天不敢再說，看向石中山的目光有些許不平，對於地上已經死去的傷兵已經無暇顧及。

“三叔，要不要把本人的頭砍下來，咱們也好拿回去報功。”石中山擺平了石中天，轉而求教石鐵膽。

“砍個砍，連個辮子都沒有，怎麼拿回去？難道脫了衣服包著不成？”石鐵膽平時上山狩獵也是見慣了血腥，卻還沒如此暴。

清軍素來都有靠人頭記功的習慣，這一方面是清軍為了展示自己的兇悍故意為之，也是因為時人都留有髮辮的緣故。軍卻不同，多是留有短髮，想要一手提上十幾個腦袋可不方便。

“快點，快點三叔，後面又來一波，又有生意****了。”山樑上傳來石昌茂扯著嗓子的招呼聲。

“行，馬上就來。”石鐵膽口中回應，順手把手中的扣子懷裡，然後把剛撿的揹包和步槍給過來接應的前哨兄弟，拔腿就往上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