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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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冰楚依來不及反應,也沒能力抵擋,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熾熱的火朝她撲來,本以為會再次經歷那受烈火焚身的痛,沒想到卻有一股強大的拉力將她扯離,接著她覺到那悉的懷抱及氣息沁入心肺。
抬頭,她看見了焰爍,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他擰著濃眉併火大的怒吼。
“你怎麼會在這你曉不曉得你差點就—”一句話還未罵完,一股腥甜體突然湧上喉頭,讓他抑止不住劇烈地咳著,“咳!咳咳咳—”該死!他的傷更嚴重了。
他本就負傷,這會兒又為了保護她,硬是接下自己發出的攻擊,讓傷勢加重,險些就要支撐不住。
“你…”冰楚依被他劇烈的咳嗽聲給喚回神志,定睛一瞧才看清楚他的狼狽模樣。
汙穢不堪的衣著、蒼白如雪的面容,以及那身多半早已乾涸甚至變黑的血漬,最可怖的是,那黑的血漬沿著他的額際一路而下,橫去他的眼眉,覆去他半邊俊顏,滴落在他的口。
看到焰爍一身狼狽,她竟然絲毫不覺愉悅,反倒口緊窒、悶痛著。
他怎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他究竟是去了哪裡?他…
她心裡有許多疑問,但她不能問,也不該問,而焰爍也沒給她機會,只見他高大的身子突然一軟,整個人就這麼向前傾倒,半掛在她身上。
“喂!你…”她伸手想推開焰爍,卻遲遲未動手,她不肯承認自己不忍心推開他,只好刻意裝出冰冷的姿態,以惡言威脅,“快點起來!否則別怪我把你扔在地上!”她的威脅,焰爍並不怕,反而閉著雙眼,撤去所有的警戒,呈現完全鬆懈的狀態,任由自己賴在她身上,“隨你高興扔就扔吧!但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你看到了什麼?”差一點,他差一點就能成功,只是他沒料到竟連冰之晶都被那三個老賊施加咒,若不是為了解咒,他也不會身負重傷,甚至險些回不來。
沒能帶回完整的冰之晶已讓他懊惱萬分,方才還差點失手傷了她,更讓他心跳險些停止。
這女人半夜不睡覺,跑來他房間做什麼?還有,她又是怎麼知道這間密室的?難道…她想起什麼了?
聽見他的問話,冰楚依並不打算回答,只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沒什麼,我因為睡不著才出來逛逛。”
“逛到我房裡?”他揚起眉。
她臉不紅氣不地答道:“不行嗎?你不是說過只要不出這莊子,隨我高興要去哪兒就去哪兒,難不成你說過的話不算數?”聽見冰楚依的回答,焰爍笑了,笑得極開懷,甚至震動了體內那被凍得幾乎碎去的五臟六腑,笑得咳出了聲,“算,當然算數,你愛來便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哈哈哈—咳!咳咳咳咳—”聽見那一聲聲劇咳,她柳眉擰起,“要咳閃遠點兒咳,別髒我的衣裳!”她不會承認,承認自己的心正因他那一陣咳聲而疼…
他笑著抱緊她,雖然仍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他心情愉快的說:“不要緊,這兒的衣裳隨你挑,喜歡哪件就換哪件。”這話讓冰楚依那因焰爍止不住的咳聲而擰疼的心倏地一沉,她寒聲道:“我不是你的女人,這些我擔當不起。”本以為焰爍會將這些物品妥善收藏在密室中,是因為這些東西的主人定是他珍愛的人,可當她聽見他毫不在意的讓她隨意取用,她突然到一陣不悅,對他的態度、對自己矛盾的心情。
她突然為那素未蒙面的女人到一陣心疼,因為那女人在焰爍心裡的位置竟是如此輕易被取代,可自己的心卻也因他這毫不在意的舉動而隱隱竊喜…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同時也無法理解他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彷佛她本來就是他的女人,而他對她的所做所為都是天經地義的。
但她明明不是,她就是她,冰楚依,雪國的女王、他的敵人,她永遠不會屬於他,也永遠不會愛他…
聞言,焰爍心一突,在瞥見那落在地面,教卷軸掩去大半的畫像時,湧起復雜情緒。
看來,她似乎沒想起什麼,也沒看見那幅畫像,所以…這密室只是她無意間闖入,並非已回覆記憶?
思及此,他心中難免到失落,但這失落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身上的不適已讓他無力再多想。
“扶我到上。”他啞著聲說。
擰起眉,冰楚依想也不想就出聲拒絕,“你沒腳嗎?”就算他受傷需要人攙扶,但她並不是他的僕人。
“當然有,”有時他真佩服自己的意志力,明明痛得快斷氣,卻仍有逗她的興致。
“不過我喜歡你扶我,若你不肯也無妨,我不介意就這麼抱著你…”靠在她的頸窩,他低聲又說:“共、度、一、夜。”
“你—”雙手抵著他的膛,她羞惱得就要將他推離,可當她想起他身上的傷,卻怎麼也下不了手,只能咬緊銀牙,慍惱道:“扶就扶!”手改為環住他的,她吃力的攙扶著他走向密室外的榻。
一來到榻旁,焰爍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倒臥在上,而攙著他的冰楚依自然遭受牽連,一併倒向軟綿的榻,甚至倒黴的被他壓在身下。
“你起來!別壓著我…”屬於男人的好聞氣味竄入鼻息,讓她頓時有些無所適從,想推開他卻又猶豫,只能不停掙動著身子,想拉開彼此的距離。
“別動!”焰爍低喊,要身下不斷扭動的小女人安靜點,“你好香、好軟…能夠這麼抱著你,真好…”他好想她,想得就快瘋了,因為就差一點,只差那麼一點,他便要命喪黃泉,再也見不到她…
這話讓冰楚依僵住了身子,心跳瞬間加快。
這男人…他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要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為何要像擁著情人的方式抱她,為什麼…
冰楚依的思緒一陣紛亂,腦中閃過無數個為什麼,可當她察覺到有股熱暖正沿著她的際緩緩上移時,神智瞬間清醒,她顧不得他身上帶傷,奮力一推,微惱的喊道:“無恥的傢伙!我從未見過有人和你一樣,都已經受了重傷卻還滿腦子只想輕薄我!”她真的會被他氣死,這男人就算受了傷她也不能對他鬆懈。
眨著眼,焰爍一臉無辜,“我哪有?”
“哪沒有你的手明明就—”想起剛剛他那不安分的雙手差點就要摸到她的雙峰,冰楚依到一股羞意飄上雙頰,氣惱得轉身要離開。
“你去哪?”他忙拉住她的手。
她扭著手想甩開他,冷聲說:“回房。”
“不留下來陪我?”他死皮賴臉的問著。
“你作夢!”陪他?她又不是瘋了。
挑眉,他竟認真的頷首道:“那也不錯,那麼你早點歇息,咱們就相約夢裡再見。”
“你…”聞言,腦中竟浮現這陣子常作的夢,那羞人的畫面讓她莫名到心慌,最後連話也沒說完便甩開他的手,倉皇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焰爍雙眉倏地皺緊,一直揚著的笑緩緩斂去,他捂著口猛地一咳,鮮血竟由他口中噴出,濺了一地…
“你受傷了”突如其來的驚喊聲讓本要閉上眼休息的焰爍倏地睜開眼,有些渙散的雙眼瞬間凝聚殺氣,直到看見來人是皇弟時才斂去,他低聲問:“你怎麼會來?”他沒告訴焰攻他回來的消息,就是怕他和現在一樣大呼小叫,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
“冰楚依告訴我的,她說你受了重傷,要我來看看…”來到沿,看見王兄慘白的臉,他一雙眉倏地緊皺,低咒出聲,“該死!怎麼會傷得這麼重”他是炎帝,不論是武功還是咒術,在炎國自是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連他親自出馬都傷得如此嚴重,若自己真的跟去,豈不是連命都沒了?
“回得來已經算命大了…咳咳、咳咳咳—”焰爍不停的咳著,連帶嘔出大量的鮮血,但他心情卻是極好。
聽見焰攻說是冰楚依去通知他來的,他心情自然很好,因為這代表那小女人就算把他給忘了,卻還是關心著他,只是嘴硬不肯承認罷了。
見到那嘔得滿地的血,焰攻的臉也跟著慘白,就怕他再這麼咳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條命,忙將他扶起,急聲說:“快!我幫你療傷!”焰爍坐起身,啞聲提醒,“小心點,那三個老賊咒了得,小心別在解咒時被反噬。”在與三名老賊過招時,他已儘量避開那些猛烈的咒術攻擊,現下的傷雖不足以致命,但卻壓扯得他呼息困難,且那三個老賊修習的畢竟不是正統咒術而是門歪道,難保焰攻在解咒時不會被反噬。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說罷,焰攻便開始締結咒術,十分謹慎的將焰爍身上纏繞著的數十種咒一一剝、化解。
當他化去焰爍身上所有的咒時,已過了一個時辰,兩人身上佈滿汗水,神情皆疲憊不堪。
“終於…”顫著雙手,焰攻抹去額間汗水,累得靠倒在柱旁,微著說:“那三個老賊下手還真狠。”當他解開王兄身上第二十道咒時,他已難以置信,因為他從未見過有人可以同時承受如此多的咒,而當化解掉王兄身上第三十一道咒時,他早已驚訝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王兄說的沒錯,他回得來真是命大,要是換成平常人,早已被如此繁複的咒術給撕扯得不留全屍,而他竟還有氣力回來…
他只能說,好在王兄回來了,因為炎帝這位置他本擔當不起,不論是哪一方面的能力,他都遠不及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