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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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勒門生得金剛菩薩一樣,可連羊都沒殺過,”麻怪說“走嘞。貼著地溝子走,過了這段有個地方,咱老子的貨就能賣錢。”馬隊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林,前邊是平原,平原上冒著黑煙。他們在路邊的地溝裡前行,漸漸遠離了那股黑煙。
麻怪說:“你們漢人的地方就是不好,到處都是人!咱老子的地方就沒這麼些的鬼人,咱老子的地方就不用人躲人1“你躲的是本人,不是漢人。”
“漢人就是不好!不好就是不好!種了莊稼幹嗎不多種些樹?種了樹就可以躲人1路邊樹叢已到盡頭,膽戰心驚的馬隊沒有勇氣走上那光禿禿的路面。幸好對面路上有些樹叢。麻怪指揮著:“上對過。”
“這話你說第四遍了。在路上躥來躥去更容易被發現。”零說。
“咱老子走過一趟的…”麻怪的話沒說完便在路中央愣住了,他的馬隊也愣祝對面路上的樹叢有人站了起來,身上披掛著樹枝的本兵站了起來。槍響了一聲,隊尾正要逃跑的麻怪的一個夥計栽倒。
死寂。
與槍聲對應,朝勒門放了個不合時宜的響。
本兵押著馬隊走過黃亭冷落的街道。
剛殺了麻怪夥計的那名軍的槍卡了膛,他在隊尾使勁拉著拉不動的槍栓。他的同伴把槍拿過來,使勁拉了拉,在地上蹾了蹾,把槍還回去的時候,他指了指被押著蹣跚前行的零。那名軍瞄著零開槍,子彈仍未能打出去。他又拉了拉槍栓,開火,零身邊的一名夥計摔倒。
朝勒門癱軟了下來,他的皮袍被刺刀挑開了,一柄刺刀在他結實的膛上刺出一個血點,那只是找個瞄準點。朝勒門慟哭,這個五大三的漢子本上跟羊差不多,零抓住了那柄正要刺出的刺刀,看了看掌心裡出的鮮血。
軍在笑,對著零伸出一隻大拇指,然後掉轉了槍托,一下砸在零的頭上。零晃了一下,扶起朝勒門迴歸在押的隊列。
一句話都沒有,但麻怪的馬隊已經死了兩個,還有兩個從剛從鬼門關打了個轉回來。
33陳亭街上。湖藍坐在車裡。
一名軍統從裝載電臺的那輛車上跑過來:“湖藍,中統的王八蛋已經在黃亭鎮被鬼子給滅了。黃亭站還剩四個活口,三不管裝孫子的那個阿手也在其中。”湖藍難得滿意地說:“要你們轉告他的話說了沒有?”
“還沒有,會有人說的。照你吩咐,我們沒告訴鬼子他們是什麼人,鬼子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全當疑犯關起來了。”
“把話遞給他就不用心了。這是閒棋。”前陳亭組長氣吁吁跑了過來:“目標在街邊買了個烤地瓜,四兩七錢重,花國幣一塊錢,目標連地瓜皮都啃掉了,現在在看報紙,看得很仔細。”
“媽的個老吃貨,去買張報紙。”
“報告,是用來包地瓜的報紙,是八天前的舊報紙。”
“你終於學會了鉅細無遺。”湖藍轉向他的手下“八天前有什麼新聞?”
“湖藍,八天前我們還是天星幫,好像除了戰事也沒什麼大新聞。”
“去找八天前的報紙。”不一會兒,一個軍統汗水淋淋地過來:“這是八天前的報紙。”湖藍接過報紙,奇怪地看看報紙上的油漬,聞了一下。
“包過燒雞的。”湖藍憤憤地看那軍統拎著的燒雞:“吃了吧,早飯。”手下分食那隻燒雞。
湖藍拿著報紙翻來覆去,找不到任何可能的疑點。
“目標正往這邊過來。最多…”前陳亭組長奔命般地跑過來,著氣“一分鐘。”湖藍愣了一下:“快撤1頓時亂套,兩輛車附帶了陳亭站的協助人員一團糟地開始收拾家當。
湖藍的司機躥到方向盤後時嘴上還叼著半隻雞腿。他看一眼湖藍,湖藍瞪著他。
司機把雞腿扔了。
湖藍:“撿回來。”司機立刻想明白了這是一個暴目標的症候,忙一把又撿了回來,車裡很乾淨,他沒處放,只好又叼在嘴上。
兩輛車在瘋狂的倒車中幾乎撞在一起,但他們確實效率驚人,一分鐘不到便全部倒入了街角,讓這條街上空空落落。
可憐的前陳亭組長顯眼之極地站在街上。一個湖藍的手下從街角跑出來,向他揮著拳。陳亭組長終於有了一個方向,他抓狂地跑向那隻揮舞的拳頭。
卅四在街頭的另一側現身。老年人的悠遊,老年人的從容,老年人看透世情的不疾不徐。他興致盎然地打量著這街上的每一個門臉,滴水簷、門楣都是他有興趣看的對象。他倒更像是老殘重遊,在尋覓少年時吃過便難以忘懷的某家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