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鐵算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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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磊道:“長白山的巨靈掌果然非凡無比，我用了十成功力還是受了傷，好在我事先閉了各處
道，否則真是不堪設想！”鐵算盤苦笑道:“陸靖一代宗師，一身功力非同一般，這次和歐陽修德聯手，只怕你憑一己之力難與他們…”宋磊泰然地道:“我為了執行以往對恩師的承諾，拼了這條命！”鐵算盤哦了一聲道:“少年人，那是一時之勇！”宋磊道:“我唯有此路一條！”鐵算盤長長嘆了口氣，道:“可惜我無法助你。”宋磊苦笑道:“鐵老，你這份心已夠我
受的了！我怎麼還好意思再勞你的駕？況且，你是個生意人，不宜參與江湖事！”鐵算盤唉了一聲道:“少年人，你不懂，這事好可恨！”宋磊一怔道:“鐵老，什麼事令你這樣惱恨？”鐵算盤道:“你不知道？”宋磊道:“你的事我怎麼會知道？”鐵算盤道:“我恨我自己突然失去了武功！”宋磊不解地道:“鐵老，一個人的武功是經過苦心鍛鍊的，你怎麼會突然失去了武功呢？難道武功自己會消失？”鐵算盤嘆道:“我的武功卻在不知不覺中失去！”宋磊一怔道:“我不信！”鐵算盤恨聲道:“少年人，我年紀一大把，決不會胡說八道，不瞞你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武功是怎麼失去的！”宋磊皺眉道:“鐵老，這事幾個人知道？”鐵算盤道:“這事除了你我曉得外，我從沒洩漏出去過，江湖上只知道我已出江湖，做起賣酒的生意！”宋磊道:“鐵老，我要勸你一句！”鐵算盤哈哈笑道:“少年人，我知道，你是怕仇家尋上門？”宋磊道:“你不能不顧慮！”鐵算盤道:“我在這方面特別留意！”他突然乾咳了一聲，身子一陣抖動。
宋磊一愣道:“老人家，你不舒服？”鐵算盤道:“老
病，沒關係。”宋磊一伸手，道:“老人家，我把把脈，別傷了身子！”鐵算盤的手微縮，道:“這點小病不算什麼！”但宋磊的手法太快了，一下子捏住他脈門。
宋磊的眉頭一皺，道:“老人家，我要問句話！”鐵算盤苦笑道:“少年人，有話儘管說，我不是
吐吐的人。”宋磊道:“你近過
？”鐵算盤面上一紅，道:“那是五年前的事！”宋磊敬重地道:“老人家，你的武功是什麼時候失去的？”鐵算盤-愕，道:“也有五年了！”宋磊道:“老人家，我終於找出了原因！”鐵算盤微怔道:“什麼原因？”宋磊道:“你失去武功的原因！”鐵算盤驚顫地道:“真的？”宋磊道:“首先我要告訴你，你的氣海中了一種屬陰的指功，使你氣血慢慢擴散，凝而不聚，連而不續！”鐵算盤拍手道:“對了，是這樣！”他苦苦思索了一會，又道:“這不通呀，我怎麼會中了毒手都不知道？”宋磊道:“也許你不留意！”鐵算盤搖頭道:“決不可能，以我們這種身手的人，中了暗算怎會不知道？只怕說給誰聽誰也不會相信。”宋磊道:“不錯。”鐵算盤一揚手，道:“少年人，你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宋磊苦笑道:“老人家，我先借問一下，她是你的什麼人？”鐵算盤一呆道:“她是哪個？”宋磊道:“和你同過房的那位姑娘！”鐵算盤道:“你問她幹什麼？”宋磊道:“老人家，你不覺得她有點蹊蹺？”鐵算盤-呆道:“蹊蹺？”宋磊道:“老人家，正如你剛才所說，以我們目前的身手，中了別人的暗算而不自覺，只怕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這件事卻發生在你身上，只有一個可能。”鐵算盤道:“什麼可能？”宋磊道:“唯有她能暗中下手！”鐵算盤大笑道:“你懷疑她？”宋磊道:“不錯。”鐵算盤道:“少年人，你的思想太
銳了，決不會是她！”宋磊道:“老人家有把握？”鐵算盤道:“她不會武功！”宋磊哦了一聲道:“老人家，她是什麼人？你還沒告訴我呢。”鐵算盤尷尬地道:“是我姘居的女人。”宋磊暗道:“她在哪裡？”鐵算盤道:“在鎮東頭！”宋磊道:“咱們去見見她！”鐵算盤搖手道:“五年前我糊里糊塗和她有了那種關係，自覺後悔，名義上是我的女人，其實我早已不和她往來！”宋磊道:“她沒有再找你？”鐵算盤搖了搖道:“沒有！”宋磊冷笑道:“她知道已毀了你，當然不會再希罕你！”鐵算盤不悅道:“少年人，不許這樣對她攻擊，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宋磊道:“老人家，你可憐她，誰可憐你？”鐵算盤道:“你怎麼會懷疑她？”宋磊道:“老人家，我隨天地雙賢習藝時，也修習了一點醫術，在醫道方面不能說是
通，至少普通病傷一試便知，老人家，你是失傷在毒…”鐵算盤一震道:“什麼是毒？”宋磊道:“這是女人最厲害的殺人方法，當她和你正在巫山雲雨、顛鸞倒鳳之時，暗中用陰勁傷了你的氣海！”鐵算盤一顫道:“少年人，你沒
錯？”宋磊道:“應該不會錯。”鐵算盤一抓宋磊的手道:“走！”宋磊一愣，道:“去哪裡？”鐵算盤道:“找那賤人去！”宋磊道:“老人家，這事你要冷靜，千萬不能打草驚蛇！”鐵算盤忿忿地道:“好賤人，我非剝了她的皮…”他嘿了幾聲，拖著老邁的步子朝鎮東行去。
一道籬巴，圍著三間茅草屋。
一條大黃狗蹲在屋前的天井邊，啃著一塊牛骨頭。
突然，那條大黃狗的頭昂了起來，低低地吠了一聲，目光注視著遠方，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
屋裡面響起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道:“大黃，是誰呀？”大黃頗為懂事，低低地又叫了兩聲。
小茅屋的小窗一啟，一箇中年女人的頭伸了出去。
她朝路上望了一眼，道:“大黃，別叫，那是歐陽老爺子。”話語間，一個黑髯的老人穿著一身灰衫搖搖晃晃地朝這裡行來。
那老人行近了，大黃撲過去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搖著尾巴，他哈哈一笑，摸了摸大黃的頭。
那中年女人嬌聲道:“歐陽主人，你回來了。”歐陽老人嗯了一聲道:“
花，大江怎樣了？”花輕笑一聲道:“他睡了，老爺子，你來準備怎樣著？”歐陽老人道:“宰了姓宋的！”花哎呀一聲道:“老爺子，聽說姓宋的已來到鎮上！”
“嗯！”歐陽老人道:“在你那姘頭的酒店裡！”花哼了一聲道:“那個鐵算盤呀，我才不理他呢！”歐陽老人道:“花！”花笑道:“老爺子，有話你請說！”歐陽老人道:“鐵算盤的武功真的廢了？”花道:“老爺子，這你放一百二十個心，當初你教會了我‘太陰指’後，我便照你的吩咐，偷偷給了他一指！”歐陽老人道:“我是怕你失手！”他一邊說話，一面跨進了房裡，一伸手在花的臉上擰了一把，花吃吃一笑，順勢倒在他懷裡。
歐陽老人一推她，道:“別給大江看見！”花笑道:“看見有什麼關係，反正…”歐陽老人道:“胡說，那樣子他會傷心！”花道:“老爺子，那宋磊你準備怎麼處置他？”歐陽老人道:“我等一個朋友來後再收拾他！”花道:“你等誰？”歐陽老人道:“長白山的朋友！”花一愕道:“是長白山的朋友？”歐陽老人道:“說出來你也不認識，還是別問的好。”他看了看天，道:“我得去會長白山的朋友了，這裡由你照顧了。”花道:“放心，我應付得來。”歐陽老人冷冷地道:“出了差錯，我唯你是問。”話語一落，人已飄風樣閃了出去，剎那而逝。
花瞄了老人消逝的影子，道:“老怪物，你連我都不相信啦！”她那豐滿多
的身子輕輕一轉，扭呀扭地扭向裡面那間房內，一個少年躺在
上似乎好夢正甜。
她坐在沿上，一個身子壓在那少年的身上，用手指輕輕挑了一下那少年的臉，立刻驚醒了那少年。
她笑道:“大江，該起來了！”段大江道:“我娘呢？”花道:“你娘說她不適合參與這件事，已先走了。”段大江坐起來，道:“我師父呢？”花道:“歐陽老東西已來過了，他叫你在這裡好好休養，關於你那隻手的事，一切由他向姓宋的討！”段大江道:“我師兄呢？”花哼了一聲道:“怕又去玩女人了！”段大江搖頭道:“師兄的老病又犯了！”花一指他的鼻子道:“你也不見得是個好東西。”段大江面上微紅道:“我不會像他…”花
笑道:“你不會，呸！老孃是怎麼給你玩上的？”段大江急聲道:“這可不能怪我，全是你！”花道:“好沒良心呀！老孃在洗澡，你偷看，我看你難過得兩腮通紅，為了給你解解悶火，才讓你玩一次！”段大江一推她，道:“好，咱們以後河水不犯井水！”花一愣道:“怎麼？你想不要老孃了？”段大江道:“你我年紀相差懸殊！”花
聲道:“薑是老的辣，老孃年歲雖老，那套功夫卻不含糊，大江，別小看了老孃，憑這身本領，平常人，我還瞧不上眼呢！”段大江道:“你另請高明，我不敢再領教。”花冷冷地道:“你真不跟我玩了？”段大江道:“我並不是你洩慾的工具！”花道:“這麼說你是不幹了？”段大江道:“不錯。”花道:“你知道我和歐陽老頭是什麼關係？”段大江道:“我怎麼知道。”花道:“我是他的婦情！”段大江-震道:“你跟師父？”花道:“不錯，我跟你師父也有一手，現在你跟我也有一手，這關係更復雜了，若以五倫說，你是欺負師母，罪無可恕，我告訴你師父去！”段大江大寒道:“千萬使不得！”花道:“歐陽老頭如果知道這件事，哼哼，我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子，那個時候，你想活命都不容易了！”段大江道:“你要怎麼樣？”花道:“給老孃乖乖地聽話！”段大江道:“你好狠！”胡花道:“你難道不知道世上最毒婦人心？”段大江長嘆道:“我這是上了賊船！”花道:“好好服侍老孃吧，不然有你受的！”她一個身子整個偎在段大江的懷裡，可憐的段大江一個初解人事的少年，被這個年近四十、如虎似狼的老風騷抓住了，想
腿都來不及了。
段大江不興趣地一推她，道:“你起來。”花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道:“怎麼？你不願意？”段大江道:“我現在沒興趣！”花道:“沒興趣？老孃有興趣！”她似乎是特別地有興趣，
本不管段大江高不高興，伸手去解段大江的衣釦，段大江
閃，哪裡能
得起這個騷狐狸的挑逗，剎那間被她
起了慾火！
花吃吃笑道:“怎麼樣？你還逞強麼？”她的頭往上一送，那火熱的雙
已送了上去！
四片熱烈的嘴親熱地貼在一起！
突然——屋外有了動靜。
那條大黃狗突然發出了令人厭惡的吠叫——“汪汪！”花一怔道:“誰來了？”段大江正在緊張，
息道:“不管他！”花道:“不行！”她怨恨地道:“誰這麼不識相！”她立刻將段大江推開，匆匆地穿著衣服。
聲一提，問道:“誰呀？”砰砰的敲門聲，沉重地傳了過來。
花道:“是小卿？”門外一聲冷笑道:“是我！”花一怔道:“你是誰？”說著上前行去，伸手便開門。
屋外響起一個蒼老的話聲，道:“是我鐵——”花一顫道:“鐵算盤？”她急忙一縮手，本來要開的門，立刻不再開了。
鐵算盤哼聲道:“不錯，我來看看老相好！”花道:“你已幾年不上門了，現在來幹什麼？”鐵算盤道:“我看看老朋友，不行麼？”花道:“謝謝，咱們的關係已一刀兩斷，如今你是大酒樓的掌櫃的，我花不過是個無人要的女人，你何必還拿我開心…”鐵算盤道:“花，開門！”花道:“你去吧。”鐵算盤道:“我要見你！”花道:“你在拿我們窮人開心！”鐵算盤冷冷地道:“我天膽也不敢，花姑娘，你真高明！”花道:“老爺子，你饒了我吧，咱們的那擋子事已過去了。”鐵算盤道:“你真把老朋友都忘了？”花道:“是你不要我，不是我不要你…”鐵算盤道:“開門吧，花，這樣子你就不夠大方了。”花道:“老爺子，你何苦？”門一啟，他看見門口站著兩個人。
鐵算盤的臉發青，彷彿非常憤怒一樣。
另一個年青人年輕英俊，的確是令人砰然心動。
花道:“老爺子，你這是跟誰生氣呀？”鐵算盤道:“跟你！”花喲了一聲道:“我說鐵老爺子，咱們是四五年不相往來了，你開你的大酒店，我種我的青菜蘿蔔，從來是河水不犯井水，今天你要是跟我生氣，我就不知道這個氣是怎麼來的？”鐵算盤一步跨進門去，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
他冷冷地道:“連杯茶也不倒，不是待客之道！”花道:“我們鄉野之人，哪能與你們大老闆相比，一無好酒，二無好菜，今天只怕招待不起！”鐵算盤道:“花，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花道:“老爺子，有話你儘管吩咐！”鐵算盤冷冷地道:“花，你學過武？”花大笑道:“老爺子，你看我會麼？”鐵算盤道:“你是真人不
相！”花笑道:“鐵老爺子，幾年不見，你怎麼說話愈來愈糊塗了？”鐵算盤哼了一聲道:“花，你在裝詳！”花道:“鐵老爺子，我不懂！”鐵算盤冷冷地道:“花，五年了，五年的時間，我都在悶葫蘆裡，今天，我總算找出了原因！”花苦笑道:“你想通了什麼？”鐵算盤道:“花，你知道我的武功不錯。”花道:“老爺子，力能拔山，氣能貫石，功夫是錯不了。”鐵算盤道:“我的武功五年前給人暗中廢了！”他咬牙切齒，面上湧現出一片寒慄的殺機。
花身子微顫，悄悄地倒退了半步。
她苦澀地道:“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廢了鐵老爺子的武功？”鐵算盤道:“花，你裝蒜！”花道:“老爺子，我不懂！”鐵算盤道:“除了花你，我再想不出何人有這麼高明的武功了”花笑道:“老爺子，你尋我開心！”鐵算盤一搖頭道:“我並不是跟你說笑話。”花道:“老爺子，時光不早，你請！”鐵算盤道:“你不承認？”花道:“我沒做的事怎麼能承認？”鐵算盤道:“花，你已著了相，別再隱瞞！”花一瞥另一個年青人，道:“這位朋友還是把他扶回去吧，鐵老爺子也許喝多了。”那青年道:“鐵老爺並沒喝醉，他清醒的很！”花變道:“這位朋友尊姓？”那青年道:“在下姓宋！”花道:“宋朋友不會和鐵老爺子尋找我們婦道人家開心吧？”那青年道:“你真會說話！”花道:“如果宋朋友…”鐵算盤沉聲道:“花，你招是不招？”花道:“老爺子，你要我招什麼？”她花容失，一臉惶恐的樣子。
鐵算盤道:“我倆有什麼仇？什麼恨？你狠心地毀了我武功！”花道:“老爺子，這話從何說起！”鐵算盤冷笑道:“你耍賴也賴不掉！”他的手微舉，道:“花，你過來！”花眸中淚珠一湧，道:“老爺子，你打死我好了。”她朝前
去，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但她心中卻忖思道:“他武功已廢，這一掌本沒有用！”那青年急聲道:“鐵老，手下留情！”鐵算盤道:“幹什麼？”那青年道:“她哪經得起你的‘空空掌’！”花一震，道:“什麼？他會空空拳？”那青年道:“鐵老爺子的武功三年前又恢復原狀，不但體會了‘空空拳’，還有幾樣更拿手的…”花身子一退，面陡然一變。
鐵算盤狠聲道:“我這一掌劈碎了她！”他嘴裡說得
硬，舉起的手掌卻始終未落下。
花叫道:“老爺子，你真要動手？”鐵算盤道:“我要劈死你這賤婦！”花冷笑道:“老頭，我不信你真能恢復武功！”她手掌倏地一吐，一股陰勁悄無聲息地湧了過來。
那青年伸手道:“鐵老，你先慢著！”他巧妙地將鐵算盤帶在一邊，無形中化解了對方那致命的一擊，手法之高，當真是罕見罕聞。
一轉身，冷冷地道:“你好身手！”花佯道:“我哪有什麼好身手！”那青年道:“剛才你閃避鐵老的身法已顯然出你的功夫了，適才的陰勁更是武林一絕，可惜你沒用上正途！”花神大變，道:“你到底是誰？”那青年道:“宋磊！”花顫聲道:“宋朋友，你我無怨無仇，何必趟這混水！”宋磊道:“無他，只為朋友！”花道:“鐵老頭跟你有什麼關係？”宋磊道:“朋友，我說過了。”花冷冷地道:“為他，不值得！”宋磊道:“我覺得非常值得！”花道:“你知道管閒事落閒氣！”宋磊道:“我知道，可能還會惹火燒身！”花道:“那麼，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宋磊笑道:“我不忍看見你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無辜的老人！”花一笑道:“我們女人除了這套本事外，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宋磊道:“用卑劣的相奪去鐵老的武功，你還認為光榮？”花道:“我覺得無愧於心！”鐵算盤道:“花，你為什麼要這樣？”花冷冷地道:“為了減少一個強敵！”鐵算盤氣得渾身直顫，髮絲豎了起來。
他怒吼道:“賤人，誰叫你這樣做的？”花冷冷地道:“你憑什麼這樣吼叫！”鐵算盤冷冷地道:“這已夠客氣了。”花冷笑道:“你認為姓宋的便能奈我何？”宋磊道:“花，鐵老已委託我了。”花道:“委託你幹什麼？”宋磊道:“鐵老所受的暗算，我負責替他追回來！”花冷哼道:“你能麼？”宋磊道:“你認為自己學了一點秘宗派的陰手功夫便可天下無敵，花，如果你有這麼幼稚的想法，那將大錯特錯了。”花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對我的武功非常瞭解？”宋磊道:“秘宗派的功夫沒有一招不是狠毒無情的，我奉有師命，決不容許這門再留傳江湖…”花呸了一聲道:“你管的事真不少！”宋磊道:“一門會毒害武林的武功，誰都有權譭棄它！”花道:“這門功夫已傳下江湖，無人能毀掉它！”宋磊道:“花，咱們暫時不談這個！”花道:“談什麼？談那個老不死的，我不願意！”鐵算盤恨聲道:“老弟，殺了她！”花大笑道:“有那麼簡單？”宋磊冷冷地道:“在我手中你無法掙扎！”花道:“太令人難信！”宋磊道:“我不願意和女人動手，但如果你
急了，我一樣會使辣手，為了減少雙方的痛苦，我希望你從實招來，將那個指使你毒害鐵老的兇手說出來。”花道:“你真要我說？”宋磊道:“當然！”花道:“我還是不說的好，否則他會更傷心。”鐵算盤怒吼道:“是不是歐陽修德？”花哼了一聲道:“為了他，我還不需要費這麼大的心血！”鐵算盤叫道:“那麼是誰？”花冷煞地道:“你一定還記得保定府的一個人！”鐵算盤目中光一閃，道:“保定府？”花慘道:“不錯，保定府的齊如山齊大爺，你不會忘記吧？”鐵算盤顫聲道:“齊大哥？”
“呸！”花呸了一聲道:“你憑什麼叫他齊大哥！”鐵算盤道:“你是齊如山的什麼人？”花道:“我是他的妹妹！”鐵算盤道:“好，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總算找著你了。”花道:“你找我幹什麼？”鐵算盤道:“我要把齊大哥的死因告訴你。”花冷笑道:“省著點吧，我都知道了。”鐵算盤苦澀地道:“這樣最好，否則我又要費一番口舌。”花冷煞地道:“我哥哥是死在你手裡的！”鐵算盤全身一顫，道:“誰說的？”花不屑地道:“保定府裡誰不知道鐵算盤親手殺了齊如山！”鐵算盤一咬牙，道:“我不得已，齊大哥會原諒！”花道:“殺了人再求別人諒解，這隻能當笑話聽！”鐵算盤長嘆道:“花，我只能說，我不得已，這樣做全為了齊大哥，唯有這樣才能減少他的痛苦！”花怒吼道:“我不聽，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鐵算盤大聲道:“我無愧於天，齊大哥英靈有知，他會原諒我…”宋磊道:“鐵老，這段恩怨太玄
了，我覺得你應當有個解釋，保定府齊如山是江湖十傑之一，他的死若沒有一個
待，只怕誤會你的不只花一個！”鐵算盤長嘆道:“老弟，我只求心中無愧，並不在乎別人對我的批評怎麼樣。”宋磊道:“這件事不同，鐵老，花是齊如山的妹子…”花道:“他不敢說，心中就是有鬼！”鐵算盤嘆道:“好吧，我不說只怕你也不會了解！”花不屑地道:“只怕你無顏啟口！”鐵算盤橫了她一眼，道:“保定府齊如山十傑之首，與我最稱莫逆，素有往來，有一次，我去保定府辦點事，順道去拜訪他，哪想到當晚便遇上齊如山的仇家夜襲齊家大院…”他像是沉思在那個難忘的夜裡，雙目閃動著一股令人惘的彩，望著遠遠的窗外…
他停了停繼續道:“對手人多勢眾，武功又高，我和齊如山在一場混戰中，齊如山中了敵人一記暗器，對方似乎有意下重手，傷得齊如山立刻呼嘯而去！”花道:“他們是什麼人？”鐵算盤道:“他們都是黑巾蒙面，只兩隻眼睛，誰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不過事後，在打死的幾個人當中，有幾個是四川唐門弟子！”花一震道:“四川唐門？”鐵算盤道:“而齊如山所中的暗器也是唐門暗器中的一種，名叫鳳尾錐，中人之後，連唐門本身都無法解毒，在那種情況下，齊如山毒發了三天三夜，痛苦死，任何人都不忍看著他那種簡直不是人受的痛苦！”花道:“我哥哥天生硬朗，他定能忍著…”鐵算盤冷笑道:“你未免太小看唐門毒器了，齊如山雖然是天下第一等的鐵漢子，可是在那萬箭穿心、鑽心錐骨的情況下，他忍不住哀聲大嚎！”花目眥裂地道:“真有這等事？”鐵算盤顫聲道:“我在旁邊看得不能忍耐，拔出劍來！”花懼叫道:“你要殺我哥哥！”鐵算盤道:“令兄高聲呼叫著我，求我給他一個痛快，我雖然想硬起心腸，可是手始終無法下去…”花道:“任何人都會這樣！”鐵算盤愴然地道:“我雖然遲遲不肯出手，舉劍不發，但見令兄中毒雖深，一身功夫猶存，他見我久不下手，一躍身朝我那斜舉的劍上撞去。”花大叫道:“哎呀！”鐵算盤傷情的淚珠直滾，眼前彷彿又出現那一幕情景。
他顫聲道:“令兄就這樣死了。”花道:“真的這樣麼！”鐵算盤道:“上蒼在上，我鐵算盤若有一字不實，天誅地滅！”態度至誠，絕無一絲虛假。
花的臉靨在瞬間有著許許多多變化，她仔細地聽完了鐵算盤的訴說，她的心湖
動得使她久久無法平復。
她親聲道:“老鐵，有誰能給你證明？”鐵算盤道:“保定府的英雄豪傑都能證明。”花道:“老鐵，不要太難過，保定府的人沒有一個能證明，我問過每一個參與這件事的人，他們都說是你下的毒手！”鐵算盤一顫道:“這不公平，這不公平——”花道:“你要證明無辜，才能洗刷你我之間的仇怨。”鐵算盤道:“花，你相信我是殺害你哥哥的兇手麼？”花道:“以你的為人，當然可信得過，但是人心隔肚皮，我不相信也不行呀，因為他們都說是你！”鐵算盤嘆道:“看樣子我是百口莫辯！”花道:“不錯，沒有人能證明你無辜。”鐵算盤咬牙道:“花，保定府的吳三爺你可見過？”花道:“保定府的吳三爺是武林耆宿，言中有物，誠然可信，我一到保定府便去拜會吳三爺爺…”鐵算盤道:“吳三爺怎麼說？”花道:“他不在家！”鐵算盤跌足道:“你見著他便知我所言不虛了…”花道:“我雖然沒見著他，卻見著另一個人。”鐵算盤道:“誰？”花道:“範悟天！”宋磊一笑道:“那個老狐狸？”花一怔道:“你認識他？”宋磊微笑道:“我差點被他整死了。？
花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鐵算盤道:“老範怎麼在保定府？”花道:“他正在吳三爺那裡做客，一見著我…”鐵算盤急聲道:“他怎麼說？”花道:“他勸我不要難過，並說要替哥哥報仇！”鐵算盤恨聲道:“他很明怎麼也糊塗起來？”花冷冷地道:“他說你是兇手。”鐵算盤叱道:“胡說，他胡說！”花道:“他是江湖上極負盛名人物，出口極有分寸，決不會無緣無故地破壞你，而且…”鐵算盤道:“反正黑鍋我是背定了，有什麼話你直說好了！”花道:“他在保定府替我哥哥安置好後事後，便給我介紹歐陽師父，叫我學習武功…”鐵算盤道:“他的心真好！”花冷冷地道:“當然，為了哥哥我不惜來勾引你！”鐵算盤恨聲道:“唐門的毒器居然賴在我頭上！”花道:“我哥哥真是自盡死的？”鐵算盤嘆道:“我為什麼要騙你？”花道:“好，我們夫
一場，我也知道你的為人，並不是不可信賴的人，不過，我哥哥的死是真的，那個使用唐門暗器的人一定要查出來！”宋磊道:“這件事一定和範悟天有關！”鐵算盤道:“可惜我武功已毀，否則…”宋磊道:“鐵老，別難過！”花道:“鐵老爺子，我哥哥遇害時…”話語未落，陡然大黃髮出數聲長吠。
花朝窗外一看，道:“回來，段大江！”但見段大江自後門繞著園子朝前奔去。
大黃在後面急迫，不停地狂吠著…
宋磊一愣，道:“段大江？”花道:“他在我這裡！”宋磊大笑道:“鐵老，咱們今
上了賊窩！”花冷冷地道:“你別說得那麼難聽，我跟歐陽修德學藝完全是為了替我哥哥報仇，不錯，你們今是找對了地方，不過…”鐵算盤道:“花，我的武功被你毀了，你哥哥的仇算報了，雖然我替別人背了黑鍋，但是為了你哥哥，我縱然是死在你手裡也不怨！”花動地道:“鐵老爺，我…”鐵算盤道:“別說了，你我還有水夫之情！”花悽然地道:“為了學藝，我已不知羞恥為何物！”鐵算盤一怔道:“什麼？歐陽修德他居然做這種事？”花顫道:“他本不講廉恥！”鐵算盤道:“我問你，當初誰授你用這種方法毀我武功？”花道:“是範悟天！”鐵算盤一怔道:“怎麼會是他？”花道:“他知道我要親手替哥哥報仇，就給我出了這主意，我當時被仇恨衝昏了頭，所以便來這裡勾引你！”鐵算盤長長一嘆道:“唉，這是命！”宋磊冷笑道:“如果不是範悟天的詭計，你怎會這般下場？”鐵算盤道:“我和他無怨無仇，他為什麼？”宋磊道:“也許他準備利用你！”鐵算盤一拍手，道:“不錯，我記起來了。”宋磊道:“什麼？”我算盤道:“他曾要我和齊如山加入地獄門！”宋磊道:“你們答應了？”鐵算盤搖頭道:“沒有。”宋磊道:“錯不了，他們懷恨於你，所以施了離間之計！”突然——遠處響起一連串急促的蹄聲——大黃急驟地吠叫起來，並奔出大院外…
宋磊道:“也許我們找的人來了。”花道:“陶小卿！”果然，陶小卿和數個漢子跨著健騎狂奔而來。
宋磊道:“你這裡真熱鬧！”花道:“陶小卿天膽也不敢帶人來找我麻煩，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是針對著你而來的！”宋磊道:“他們太不識相了。”花道:“你不要得意，他們並不好惹！”宋磊道:“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大人物這樣厲害！”陶小卿一躍而下，卻不踏進屋中——他叫道:“花！”花冷冷地道:“小卿，什麼事？”陶小卿道:“你屋裡的人還在麼？”花道:“在呀，他們都是我的客人！”陶小卿道:“別放他們走！”花道:“小卿，他們人多，我一個…”陶小卿嘿嘿地道:“那個姓宋的可在？”宋磊朝窗口一站，道:“宋磊在此！”陶小卿叫道:“好小子，有種別跑！”宋磊冷冷地道:“宋磊從不作逃或跑的打算，我站在這裡，陶朋友如果還有興趣，不妨進來說話！”陶小卿一笑道:“大爺現在沒興趣！”宋磊道:“你不進來，我出去！”陶小卿嘿嘿地道:“宋朋友何不忍耐一下？”宋磊大笑道:“你這是緩兵之計！”陶小卿點頭道:“不錯，我師父叫我守著你們，別放走了一個！”宋磊哦了一聲道:“你不要失望！”陶小卿一怔道:“怎麼？”宋磊道:“我們若要走出去，誰也攔不住我們！”陶小卿一愣，道:“不錯。”宋磊道:“我們一走，你一定很難過！”陶小卿道:“我相信你不會走！”宋磊微詫地道:“為什麼？”陶小卿道:“你們只要走了，我便在江湖上放空氣，說宋磊見了我夾著尾巴而逃，那時閣下的面子便沒地方放了！”宋磊道:“不錯，你善用計！”陶小卿嘿嘿道:“小手段！小手段！”宋磊道:“我為你難過！”陶小卿一怔道:“難過什麼？”宋磊道:“昂昂七尺男兒，居然會滿嘴胡說，不但丟你們陶家的面子，就是歐陽修德也不光榮到哪裡！”陶小卿一呆道；“好小子，你這張嘴皮子真行！”宋磊道:“你也不差！”陶小卿朝屋裡叫道:“花，你出來。”花伸出頭來，道:“幹什麼？”陶小卿道:“師父叫你幫我！”花道:“歐陽修德是你師父卻不是我師父！”陶小卿一揚道:“他傳過你武功！”花道:“我用身子換來的，他雖然傳了我不少功夫，但我的身子也被他蹂躪了不少時候！”陶小卿怒叱道:“賤貨，你變心！”花道:“小卿，你憑什麼教訓我？”陶小卿冷冷地道:“憑我是你的老相好！”花氣道:“你過來。”陶小卿大笑道:“你出來。”宋磊沉聲道:“陶小卿，立刻給我滾出五丈之外！”陶小卿怒聲道:“辦不到！”宋磊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語剛落，人似一縷幽靈，瞬快地晃身出去。
陶小卿一掌劈出，道:“宋磊，你欺人太甚！”宋磊僅僅冷冷一笑，抓起一個大漢朝外面摔了出去，他手法快速，幾個回合，已有三個漢子被擲了過去，跌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陶小卿寒聲道:“姓宋的，我們拼了！”宋磊一手將陶小卿抓了過來，道:“你憑什麼跟我拼？”底下一腳踢了過去，陶小卿哎呀一聲翻滾在地上。
陶小卿厲聲道:“你！”宋磊道:“滾！”陶小卿一聲冷笑道:“你也未免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