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訊房審女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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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正聽了,不由詢問道:“你有何冤情,從實道來,本官一定為你做主。”那人道:“小人名叫王晉,家在鄉下,兩年前來廣州趕考。由於家貧,就在城外的尼姑庵借宿,那裡的庵主是小人的姑母。不料一天夜裡,庵中的尼姑全部被殺。當時小人被同窗約去飲酒,半夜才歸,發現了這場血案之後,就連忙報官。誰知卻被誣陷為殺人兇手,小人抵死不肯認罪,這才被關入大牢。求大人明察,還小民一個清白!”包正又記下了他的名字,然後對獄卒說道:“這裡的情況本官已經基本明瞭,先回去吧。”獄卒答應了一聲,引領著包正等人去了。身後,猶自傳來陣陣嘈雜的呼喊聲:偷了一些財物,並沒有殺人啊-吵了一架,沒殺她…”出了男牢,包正只覺得中憋了一股鬱悶之氣,想吐又吐不出來,十分不快。於是看了看身邊的一支梅,見她也是蹙著眉頭,一臉義憤之
。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陣陣小兒的哭泣之聲。包正不由十分詫異,於是詢問獄卒道:“哪裡來的小兒的哭聲?莫非還有幾歲的囚犯關押在裡面,這可是奇聞啦!”獄卒道:“好像是女牢那邊,聽說是一個女囚的小孩,可能是餓了,因此啼哭。”包正怒道:“荒唐!女囚的小孩如何也關在牢房裡面,為何不領到外面?”三歲,是那個女囚在獄中所生。外面也沒有親人,所以就一直呆在大牢裡面。”一支梅聽了,厲聲道:“到女牢看看!”於是,一行人又前往女牢。這裡只和男牢隔著一塊草坪,本來是關押死刑犯的地方,後來大牢人滿為患,就將這裡闢為女牢。
在門口。有兩個獄婆子正在將一桶桶的汙穢從裡面拎出來。看到了包正,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旁邊的獄卒連忙說道:“這位是新來的提刑包大人。”兩個獄婆子連忙上前見禮。包正詢問道:“裡面的小孩因何啼哭?”一名婆子道:“是蘭花家地小孩發了牢瘡,所以疼得啼哭。”一支梅聽罷,邁步就要往裡闖。卻被獄婆子攔住:“大人,這是女牢。那些囚犯平時都衣不蔽體,大人不方便進去,待我先進去招呼一聲。”說完後,獄婆子就進到了裡面,然後大聲嚷道:“新來的提刑大人要來查牢。你們都先穿好衣服。”裡面傳來了一片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婆子從裡面走了出來。打開了牢門道:“大人,請進。”包正等人這才走進了女牢,這裡和男牢相比,不是那麼擁擠,大多數女囚都躺在席子上,很多身上只蓋著一塊遮羞布,就算了事。長久地牢獄之苦,已經將她們的尊嚴和羞恥之心都磨滅了。
循著哭聲。在最裡面的一間牢房裡,眾人終於見到了一對母子。只見一個少*婦懷裡抱著一個孩子,慢慢地搖晃,嘴裡輕聲地哄著。
一支梅見了,對獄婆子說道:“打開牢門。將孩子抱出來。”裡面的婦人一驚,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孩子。包正也說道:“將這個婦人也帶到訊房。本官親自提審。”獄婆子疑惑地打開了牢門,將婦人帶了出來。首發一行人趕往訊房。訊房就坐落在大牢門口,是用石頭壘砌而成。包正進到了裡面,只見屋中結滿了蛛網,兩旁刑具陳雜,陰森可怖。不過,上面都蒙著厚厚地灰塵,顯然,這裡已經許久都沒有用過了。
獄卒將桌案上的灰塵擦去,又搬過來一把椅子,用袖口將上面的灰塵抹去,然後才請包正就座。
包正在了椅子上坐定,那名女囚在獄婆子的押送下,也進了訊房。也許是這裡陰森冰冷,也許是不知道大人為何單獨審訊,那婦人一進門就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包正打量了一下,只見她也就是二十幾歲的年紀,雖然形容憔悴,但卻五官端正,面容嫻靜。衣衫雖然破舊,卻也縫補得十分整齊。
旁邊地獄婆子喝道:“提刑大人在此,還不跪下,小心討板子。”說得雖然厲害,聲音卻並不兇。
那女子不敢抬頭,連忙跪在地上。只聽“嘶啦”一聲,女囚下跪的時候,膝蓋壓住了衣襟,衣衫從肩頭裂開了一個口子,出了裡面的肌膚。
女囚立刻慌了手腳,連忙用手遮掩。包正見狀,於是說道:“你且站起來說話。”那女囚抬眼看了提刑大人一眼,站起身來,然後就嗚嗚地哭泣了起來。
旁邊的獄婆子不免有些焦躁:“大人問話,你好好回答,哭些什麼?”包正擺擺手,認真傾聽起來。多年的經驗,使他能夠從哭聲中辨別真偽,這也是查案中很重要地一種技巧。
那女囚哭了一陣,懷中的小孩受到了驚嚇,也大哭了起來。女囚這才止住了哭聲,低聲訴說了起來。
原來,此女名叫蘭花,丈夫外出經商,杳無音信,只扔下她和癱瘓在的瞎眼婆婆在家。丈夫走後地半年,一天夜裡,婆婆忽然上吊而死。當地的官員認為她一個癱瘓之人,不能自縊,於是就認定是蘭花吊死了婆婆,然後要另行改嫁。這才將她關進了大牢。
但是,當時蘭花已經身懷六甲,不能行刑,就一直關在了這裡,後來也就無人追查此事。孩子出聲之後,蘭花自己本想一死了事,但是又可憐孩子無辜,所以就忍辱偷生。
包正聽了她的講述,再加上剛才的察言觀,基本已經認定了她是被冤枉的。於是就對她說道:“你且先回到牢中,本官自會與你作主。”那蘭花又跪地叩謝,這才要轉身離去。一支梅忽然走上前去道:“大嫂,孩子病了,可否
給我們照料?”那婦人看了看一支梅的雙眼,從裡面只看到了同情和憐憫,於是就點點頭,把孩子
到了一支梅的懷中。
等到獄婆子帶走了蘭花,一支梅就對包正說道:“我先把孩子給阿紫,叫她給孩子洗個澡,再找些草藥敷上。”包正點點頭,然後對小黑道:“咱們也該升堂了,如此眾多的積案,不是憑我一人之力就可以處理地。
離開了陰森的大牢,包正重新呼到了外面清新的空氣,重新沐浴著燦爛的陽光,他心中不由暗道:“這一切,對於那些冤屈的囚犯來說,該是多麼珍貴啊!”此刻,他更加堅定了為他們昭雪冤案地決心。
在提刑司的大堂上,早就站滿了黑壓壓地官吏。包正升座了大堂,向下面巡視了一圈道:“典獄官何在?”昨夜的值獄官聽說大人巡查牢房,本來就心中忐忑,聽到了包正這麼一問,連忙跪倒回話道:“大人,下官昨家中老母生病,屬下在
前照顧,因此未能在獄中監守,望大人恕罪!”包正聽了道:“豈可因私廢公,趙鼎,你帶人到他的家中驗證一下,然後再做處理。”趙鼎答應了一聲,就要起身。那名值獄官見狀,連忙叩頭道:“大人恕罪,小人昨夜其實…其實是到翠紅樓中**,請大人責罰!”包正冷哼了一聲:“你竟然翫忽職守,罪不可恕,今
就免了你的職務,你且退下吧。”那人還要分辨,被小黑拎了起來,如同提著一個三歲的頑童一般,直接扔到了大堂外。
整個大堂頓時鴉雀無聲,包正又巡視了眾人一番,這才說道:“本官昨夜查看了案宗,今又親自巡視了大牢,發現了許多冤案。各位都是食朝禿祿的,應該知道,若獄事不清,百姓何安?百姓離心,國家何安?今
告之諸位,今後若再有瀆職者,本官嚴懲不怠,願諸公好自為之!”大堂上一片肅穆,靜聽提刑大人明訓。包正繼續說道:“從今
起,我們提刑司的全體官員都要參與到整理案卷之中。誰負責哪一方州縣,誰負責那些案子,都要分工明確。若有不明之事,就可以找趙鼎商量。”下面眾人一齊應答,早就聽說包正大人明察秋毫,辦案神速,今
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包正繼續說道:“本官也不例外,今就要親自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