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狼食湯乃敢與虎弈謀。一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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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自一開始便被武帝相壓,雖然武帝言語中似乎對自輩頗是尊重,可談笑間一指戮殺瘋僧,毫不當那是條命,也毫不理會自己的受,這份自武帝骨子裡透出來的強勢,令唐逸大難受。
裴悲被殺,唐逸自然憤怒,瘋僧與自己的關係雖然並不親密,不過這憨和尚的心直,喜怒哀樂從不掩飾,唐逸倒也有些喜歡,尤其他為自己臥雪祈福,不論有無用處,唐逸都記在心中。所以武帝一指點死瘋僧,唐逸雖然沒在面上表現出憤怒,可卻不代表他就當真無視!
只可惜唐逸面對的是武帝。
就算武低沒有出絲毫要殺自己的意思,但唐逸卻明白一個道理,那便是自己在武帝的面前,本就是不堪一擊!任你為裴悲和瘋僧之死憤怒咆哮,又與事何補?就算武帝真個不加理睬,也終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得不償失。
所以唐逸只得按捺心頭怒火,藉助玄天神功那坤字訣的冰冷清心靜志,這才得已安然。可就算如此,面對武帝這般人物,唐逸仍到壓力大到無以復加。
不過這一切的力,都在此刻煙消雲散,唐逸看著武帝的臉驟變,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可卻怎都逃過唐逸的眼睛,更何況唐逸本就是有心人。
“果不一般,倒確實是我小唐公子了。”武帝眉頭一皺,隨即鬆口氣,不再掩,登時一股青黑之氣自脖頸爬到臉上,武帝那肅穆智慧的臉上,立時難看起來。
重新打量唐逸,武帝搖頭道:“知公子究竟用了什麼法子,竟然使我中毒?”說著,艱難的動了動手腳,好在藥勁雖強,可還不防礙說話,武帝再道:“這似乎不是毒而是麻藥,不過這麻藥的威力卻未免太過厲害,便是我都難提真氣,難不成是唐門所有?”唐逸看著武帝,可卻沒有手的意思,只是答道:“是毒,唐門的毒,不過毒弱了,所以只能令人麻痺而已。”武帝看似命一旦。可卻絲毫沒有驚慌之。反對自己如何中了毒大興趣。當下便是問道:“這便奇了。說起來。唐公子熬湯之時。我便已經回到寺中。自挑選狼開始。除去提湯而至地這片刻時間。我都在一旁觀看。卻不知這紕漏出自何處?這又是什麼毒。竟如此防不勝防?”既然唐逸早便猜到走裴悲地人會迴轉。所以他事先準備下毒倒也說地過去。可武帝自信早便在旁觀望。只有最後唐逸盛湯而出。這才離開片刻。來到屋裡騙過瘋僧等待。
若論下毒時機。顯然一手提著湯鍋。一手捉著碗筷地時候最不可能。而且就是這在路上地片刻時間。武帝也有計算。唐逸顯然沒有停頓下來。
更何況唐逸並不知道自己在旁監視。怎可能擇最難下毒地時候動手?這可就匪夷所思了。
唐逸聞言。沉片刻。隨即指了指間那錦囊道:“前輩可知道此物?”武帝點頭道:“五毒神砂。唐雪地護身之物。”說著笑道:“此物極是霸道。不瞞唐公子說。我亦時刻防範此物。不過這五毒神砂雖毒。但氣味也烈。入了湯裡。別說毒不毒地死人。便是那味道。就算是村漢頑童亦能分辨出來。”既然武帝偷聽過自己和唐月的對話,這錦囊裡裝的什麼自然不可能瞞的過他,所以唐逸並不驚訝,當下便道:“這確實是五毒神砂,而且湯裡之毒也確實與此砂無關。不過晚輩提及此物,是因為它確實與這湯中之毒有些關聯。”頓了一頓,唐逸再道:“唐門的毒藥機關雖有千百,但最負盛名的,除了這五毒神砂外,還有一物。”
“暴雨神針?”武帝的眉頭一皺,道:“暴雨神針雖強,可卻是機關,與這湯中毒藥有何關係?”唐逸微笑道:“關係自然是有的,既然前輩看到了我割狼,應該也能看出那狼屍所放的位置與其他的有些不同。”武帝稍一回憶,點頭道:“不錯,其他的狼屍都是掛在粱上風乾,可只那狼卻放在角落。不過我只道它就要入鍋,這才放下,如今想想卻是錯了,難不成紕漏就是出在那狼裡?”唐逸點頭道:“那狼確實特殊,它是百多隻狼中,唯一一隻被我所殺的。前輩應該知曉,來這野人寺前,我與月姐遇到過一次狼群圍困。”說到這裡,唐逸看了看武帝,心道:“如今看來,那狼群就算不是他親手驅趕,也定與他有關了。”頓了一頓,唐逸再道:“那狼群規模龐大,便是月姐的武功早便與魂級高手相當,可卻狼多,其間便有一隻遺漏過來。”武帝隨即便是點頭道:“唐公子那時走火入魔,半分武功都難使用,身上便應有自保之物。左右看來,必是暴雨神針莫數了。”說著一笑,武帝侃侃道:“而這暴雨神針為了增添威力,一百零八隻牛針上都淬有劇毒,所以那狼屍上自然也有浸染。若以那狼做湯,湯裡自然就有了毒。而這一切,只要他人事先不知情,就算由始至終在在一旁看著唐公做湯,亦不知毒從何來。”深深的看了唐逸一眼,武帝讚道:“怕是唐公子自進廚房的那一刻開始,就已在防備有人在旁窺視了吧。”自己只提了個頭,武帝便立刻猜到尾,就算對這人很是憤恨,可唐逸亦不佩服,點頭道:“正如前輩所猜,這毒便來自那狼之中,當初寺中食糧不夠,月姐也去搬運狼屍,這隻狼便被混了進來。那雖然殺了百餘隻狼,可月姐的飛蝗石上力道十足,自然不會再去淬毒,所以我們吃的倒也放心,直到現了它。”指了指早就冷掉的湯鍋,唐逸言道:“月姐那時見我夜修習補救之法,擔心我太過悶了,便擇了空閒將此事當做笑話講過,只說差點便反被自家的毒藥毒倒。不過後來這狼屍也未扔,以月姐之言,天下沒有萬年之毒,尤其毒藥一經使用,或長或短,毒力便會逐漸減弱,直至完全消散。而這暴雨神針上的毒更是進了狼體,有那血的侵蝕,毒散的便更快,三五個月裡就只餘下麻勁,再過一二月,便可任意食用。”笑了笑,唐逸再:“這大雪山裡覓食不易,多留幾天就能多上幾十斤吃,自然也就不會扔了。只不過為了謹慎,就將這狼屍放在角落,卻沒想到前輩會來,這狼倒是派上用場。”
“至於味道。”唐逸搖頭道:“毒藥滲到血中,時久了,反沾染上狼氣息,味道也就淡上許多,更何況晚輩先把湯給自己人喝,前輩自然更是放心。”瘋僧喝湯,也只是麻住,那湯本身還能暖身滋補的,所以唐逸毫不猶豫的盛給他一碗,以消除武帝最後的一絲懷。
這其中的關節,武帝也想了透,念起這少年剛現有人引走裴悲,隨後便開始了這番佈置,心下暗讚的同時,亦是有些驚懼!
不過這番佈置之巧之險,武帝實在忍不住一探到地,當下便問道:“可唐公子怎就知道我會喝這湯?”若自己不喝湯,這一切便都算白費氣力。
見武帝在等:己的答案,唐逸搖頭道:“人算總有窮盡,誰都不可能算的完滿,所以晚輩亦不會去強求。這湯不過是事先所做的準備,用上自然是好,用不上,卻也無差。”
“人算總有窮盡。莫非說給我聽?”武帝的眉頭一皺。
而唐逸說到這裡,也自一怔,卻原來“不論今後是否用的到,事先總是要做下準備”此言乃馮茹當年所勸,為的是勸自己珍惜這雙赤瞳,未想到今再度用上此言,可她與自己卻早已兩途。
武帝還在眼前,唐逸只好長出口氣,拋開雜念,轉口問道:“不過晚輩也是奇怪,前輩似乎不是好口腹之慾的人,為何對這湯如此興趣?”武帝雖然身高形闊可卻極瘦,顯然平裡對飲食並不在意。如此說來,區區一碗並不美的狼湯,又怎可能令他出言討要?唐逸此番下毒成功,雖說因為當初準備的巧妙,可若武帝不喝,一切也是徒勞。
武帝聞言,搖頭道:“我為後與德皇一戰,所以苦守進境,時刻防備一躍而晉通天。所以與裴悲一戰,雖然輕鬆,可反因刻意壓制,傷了身體,其後為得這門功法,又仰臥雪中許久,難免被風侵進身體。正巧公子熬了這鍋湯,怎不引人?”唐逸心下一明,武功高了,雖然不懼寒暑,可那卻是在不受內傷的前提之下,裴悲的武功本就很高,武帝又要刻意保持不晉通天境界。所以他就算勝了,也不可能一絲的損傷都無。
武帝說到這裡,苦笑了笑,似是為自己的失策懊惱道:“再加之為了取信唐公子,方才又運功起那沖天劍氣,反是加速毒。”武帝中毒,可說生死早落入自己手中,但唐逸卻怎都看不出眼前這人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驚慌,當下眉頭緊皺時,就聽武帝忽是問道:“我中毒藥,生死已不由己,卻不知唐公子為何還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