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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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喀爾德“嗯!”了聲。沒經驗無妨,至少她會是個伴釣的好對象,不像武亟,沒個定,整天磯哩呱啦的,魚都被他嚇跑了,還釣個啊!
直到師徒倆一前一後走出孔廟許久,處在驚嚇狀態中的武亟才猛然回神,追了出去,“師傅,等等我…你要三思呀!師傅…”只留下回-在空氣中的喊叫,和掉了一地眼珠的眾人。
什麼!那個小女孩竟出人意料地爆出冷門…驚嚇過後,又響起一片欽佩,及恍然大悟的-嘆聲,直道:“不愧是-皇子看中的人!”瀑布飛-,水珠在朝陽下映出美麗地彎虹,直-碧綠的湖面。
沁涼的飛濺瀑布下,一抹白的人影靜坐其中,任水花擊身,神情靜肅如菩薩。
“師妹,親愛的師妹。喲荷!我最親愛的心師妹。”調戲式的叫喚驚起飛鳥,破壞了原本的寧靜。
駱冰彤恍如未聞,仍靜肅地打坐,約莫過了一刻鐘,才收氣張開眼,飛出水幕,蓮足輕點潭面,落在被太陽烤得微暖的大石上。
果不其然,那個不正經地打擾她靜坐的登徒子,就是她師傅的另一個徒弟。
“-!別老是對我擺著晚娘的臉孔好不好?瞧-大師兄我多好心呀!還烤好了香噴噴的魚,讓-一收功就有美味佳餚可以享用,-好歹也對我笑一個咩!”武亟起衣襬,蹲在火堆旁,討好地揚揚手上的烤魚。
心裡卻在“哭泣”嗚…他這個小師妹怎麼就是不愛笑,又不多話?害他這個師兄亂沒成就的。
最、最可惡的是,她入門也五年有餘了,就沒聽她喊過一聲“師兄”!
嗚…他當初真不該舉雙手贊成老頭子再收徒弟的。
駱冰彤挽起溼灑灑的長髮,赤足走到火堆旁,“你既然知道我在練功,還大呼小叫地,存心想讓我走火入魔嗎?”澄澈的眸子不帶情的瞧著他。
她不討厭武亟,只是他有時真的聒噪的!
哦喔!闖禍了。武亟在心中扮個鬼臉,然後涎著笑臉,“嘿嘿…師兄只是想測驗測驗-,看-是不是容易受外界的影響而分心,耽誤了練功,我也是用心良苦啊!師妹,-就別太計較了啦!”睜著眼睛說瞎話!駱冰彤眼觀鼻、鼻觀心地細嚼烤魚,不想理會這個無聊男子。
武亟只好擺出最無辜的臉陪笑道:“反正-在這個虹瀑下待了三年,我吵過-好幾次,也沒見-哪回走了火、入了魔,所以,安啦!安啦!”說著,他又想起當年,忍不住撇撇嘴說:“想當年,我也被那個偷懶的糟老頭扔在這裡洗瀑布澡洗了一整年,洗得我渾身都脫了好幾層皮。現在想起來,當年還真是有夠笨的!我早該拿著刀架在老頭子的脖子上,叫他乖乖的把那些仙丹妙藥貢獻出來,也省得我費力練功。”這虹瀑看似美麗,但水自上衝下來的力道可有千斤重,而下面的石頭又長滿了滑不溜丟的青苔,別說是在瀑布下打坐了,剛開始的時候,連走進瀑布都有可能會被水沖走!像他當初光是為了走進水瀑裡打坐,就花了三天才完成。
碎!死老頭子,存心整人嘛!
還好他這一代奇葩沒斷送在他手裡,且憑著他聰穎的天資,一年就洗完了。
只是令他吃味的是,死老頭子竟然厚此薄彼,對他這小師妹特別好,不但先為她刮掉了青苔,還先權了她兩成功力,才讓她進瀑布練功。
“不過,現在想想,洗瀑布澡還好玩的,甚至會洗上癮。”武亟搖著頭咋舌道。
駱冰彤未抬眼,細聲道:“那是你天資聰穎、筋骨商住,只練了一年,就學會了師傅的內功心法。而我資質不好,又先天體虛,只能慢慢練。”武亟搔搔頭,他沒瞧不起她的意思,反倒佩服她的,因為她的資質雖然不是上等的練武之材,卻毅力過人,像他練一遍就懂的心法,她反覆練上三十遍也不會嫌煩,連瀑布澡洗了三年,也沒聽她叫過一聲苦。
老頭子明白她練不成絕頂武功,所以只教她內功心法和輕功、暗器,以及醫術與毒術。
“其實,洗瀑布澡除了練功之外,還有額外的好處,-知不知道?”駱冰彤搖搖頭。
嘿嘿…就知道她不知道!武亟得意的暗笑。
“老頭子曾說過,這虹瀑是從雪山主脈出的,水溫較一般河冰冷且質清,長久洗下來,有怯毒清骨的功效。講白一點,就是養顏美容助消化啦!”他拉開衣袖,出手臂,“-瞧,師兄我就是因為這樣而自皙亮麗、晶瑩剔透、柔柔亮亮、閃閃動人的啦!”他突然湊近駱冰彤,“師妹,-洗了三年的雪山冰源瀑布,效果可真是不錯。嘖嘖!瞧瞧-這身皮膚,其找不出一絲瑕疵斑點呢!”邊說還邊吃了她腮際一把豆腐。
五年前她剛來擎天鎮時,一副乾癟瘦巴的模樣,像個四季豆似的。經過這五年,雖然五官並沒多大的改變,倒是細緻粉了許多,體型雖依舊纖細,但已不再瘦扁得像難民了。
駱冰彤嫌惡地用力抹著頰邊,那模樣好像是被老鼠爬過似的。
“哎呀!好啦!好啦!別瞪我了啦!年紀小小的,就老愛擺個晚娘面孔,小心再瞪下去,眼珠子都掉出來了。”說著,武亟突然神-兮兮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來,給-好東西,咱們來分贓。”他痞痞地蹲到地上,還緊張地往四周望了望。
“你又偷了師傅的丹藥?”
“噓…不要那麼大聲。”武亟緊張地噓她。
“什麼叫偷?我只是碰巧知道他的丹藥放在什麼地方,幫他拿來吃吃看,免得他煉了一堆藥,費了。”給他吃了才是費呢!駱冰彤的嘴角難得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師傅千金難買的丹藥,就這樣被武亟拿來當零嘴吃著玩,吃得他一身內功高得離譜,連道都自動移了位,成了個真正的“怪胎”雖然他很自戀,又很自大,不過,他的確是有些臭的本事。
武亟打開油紙袋,只見裡頭滿滿都是一瓶瓶的丹藥,“來,綠的有四顆,一人兩顆:白的有三顆,我比較大,我拿兩顆,-一顆;這個又是白的,來,一人一顆;哇靠!這瓶怎麼又是白的?老頭子怎麼老愛煉白的丹藥,不會加點顏,免得我吃錯了;咦!這個怎麼這麼多…十四、十七、二二…哎呀!別數了,一人一半就是。
“拿好、拿好,別掉了。還有,還有…嘿嘿!還好這瓶是藍的了,也是三顆,剛剛我白的拿了兩顆,這回藍的給-兩顆;師兄對-夠好吧?嗯…這是什麼?哇靠!粉末的耶!叫人家怎麼吃嘛!一粒一粒的就好了,還磨成粉,死老頭,真是不懂得體諒別人…”他邊分贓,還邊碎碎-地嫌他師傅沒讓他方便點,真是有夠惡霸!
駱冰彤攤著小手,任他在她的掌心上堆滿五顏六的藥山。
武亟真這麼大方?才不呢!
是因為薩喀爾德早就知道他的徒弟老愛偷吃他的丹藥,說什麼有病治病、沒病強身,所以,之前他就偷偷的在丹藥裡放了一瓶強力瀉藥,讓武亟吃了後,整整三天下不了,瀉得差點虛脫。
所以,現在武亟都會拉著駱冰彤分贓,原因有三──一來,他們是師兄妹嘛!有福同享-!反正師傅的就是他們的。
二來,一人分一半,要是師傅捉狂的話,兩人一起扛,不會只有他一個人被老頭子追著滿山跑。誰教老頭子老雖老,體力還不錯,像武亟現在還是時常被打得滿頭包。
第三嘛!嘿嘿,他對上回把茅坑當睡房的慘痛記憶仍然深刻,可不是他自己在說,論武功、資質、天賦,他都是萬中選一的,只不過,小師妹在老頭子的調教下,對丹藥和毒物可比他厲害得多,沒辦法,誰教他學醫老是隻學皮,因為他篤定沒人能在他身上留下傷疤,以致今他只將老頭子的本事學到“十全九美”師傅嘮叨歸嘮叨,每回發現丹藥櫃又空了,少不得又會拿著菸鬥敲人腦袋。
不過,敲歸敲,下回他還不是又會煉好滿滿一櫃的丹藥讓他拿。
哼!誰不知道那老頭是看在他還會分一半給小師妹的份上,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他拿去孝敬小師妹,真是大小眼!
提起丹藥便一顆顆往嘴裡丟,他含糊不清地嘟嚷,“-今天是不是又要去『幽會』啦?”她每兩個月就和冥皇子有神-約兩人約會。
“嗯!”駱冰彤細心地分開一堆堆丹藥,她可不像武亟一樣暴殄天物。
“要我帶口訊給你爹嗎?”武亟是-冥貼身侍衛──武玄的獨子。
武亟揮了揮手,“不用啦!他要問起,就說他兒子是一朵奇葩,沒事難得倒我的。”駱冰彤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是無可救藥的…欠扁!收起小包袱,她準備去和她的主人進行兩個月一次的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