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風雲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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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天自小受其父好殺好勝好勇狠的心理影向，終身視蕭秋水為敵，又不能勝之，促成其變態心理，所以行事之殘毒，手殺之刁辣，連無惡不作的黑道中人，也為之惻目。

他殺一個人，居然可以殺了七十八天，到後來他的家人在廁所裡見到了他，居然還認不出“他”是一個人。

他整一個人，可以使他五官不剩下任何一件，可是卻偏偏不死，而且心理明白得很，還要苟延活了下去，活足三十年，受足三十年的苦。

他若要報仇，那人一家雞犬都休想能留，男的給他活捉，生不如死，女的若給他擒，那凌辱真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有人甚至認為，當時血河派之所以惹得黑白二道圍剿，天怒人怨，最主要是幽冥血奴一手造成的。

“幽冥血奴”武功高極，而且據說有一雙薄翼，可以飛翔，半空攻擊敵人，從未失手。

衛悲同被大俠蕭秋水所殺後，群豪合力把血河派餘眾殲滅，幽冥血奴卻被天象大師、雪華神尼、大風道人追殺於筆架峰上，血戰數，終於雙翼為大風道人真氣所毀，背心被天象大師重擊後，中雪峰神尼“觀瀾瀑劍”貫而落下千仞山樑。

可足如今、這氣氛、聲勢、情況，無一不酷似傳言中當“幽冥血奴”出現的情形。

可是幽冥血奴不是早就死了嗎？

那現在出現的卻又是誰呢？

這血翼人一直在血河車上盤旋不去。

方歌手心冒汗，但催馬未減。

他舉目只見那心的血影正往下望，血臉竟是一團血模糊。

方歌只覺心頭髮。

只聽半空、背後、山間、石喲，紛紛傳來這樣一種緩慢、延巖、可怖的聲音:“還…我…命…來…

停…下…車…來…

“方歌心裡狂捻“桑小娥”的名字，決意不顧一切，策馬狂奔。

他奔駛愈快，暮天蒼穹中，一道淡淡的血影，咭咭地笑、追蹤不去。

這時天已全黑，方歌只見頂上一道恐怖的血影，始終迂迴不去，這地方已快出陰山範疇了。

跋上恆山、快上恆山！方歌心裡默唸:只要讓他見桑小娥，就算死在這一代人魔手裡，也死而無憾。

那咭咭笑聲，似在遠處，就像是在頸後傳來方歌猛回身去，背後沒有人。

方歌骨悚然。

這時血影已不知如何，竟消失不見了，遠處卻隱隱一個幽幽、像斷了氣的人還在喉咭叫:“還…我…命…來…

停…下…車…來…

“方歌不顧一切“察、察”地鞭擊馬奔，這時山路愈來愈險，血馬卻似騰雲駕霧。每一個轉角處，輪軸尖嘶之聲，幾乎要割破耳膜，山景飛逝，巖壁閃撞，方歌猛在一個轉彎，陡見一棵幹橫攔山道上，想要勒疆，已經遲了但八匹血馬，均有靈，勒然而止，人立而起。

八馬齊嘶。

血車軋然停止。

就在這時“篤”地一聲，一物輕輕落入車中，方歌的背後。

方歌猛回頭，一顆心幾乎從口腔裡飛脫出來，幾乎是貼他的臉的，那不個血模糊、稀爛一團的“人形”而已。

這“人形”還有兩張薄薄的、輕紗一般的、但又叫人嘔心至極的羽翼。

這是什麼“東西”

…

方歌只覺臭惡攻心，大喝一聲，閉上眼睛，雙掌猛地推出他不想怎樣，只想把眼前這噁心的血團推走。

但他雙掌一推，就推在一團如同血漿一般的“東西”上，那東西軟軟的，本推不掉，反而把方歌的手黏在那邊了。

方歌此驚非同小可，連縮手也無及，急中生智，中指一曲，食指一壓，用“怒屈神劍”的劍招，把化入指掌之中，揮彈出去。

這時方歌所拂出的，已不是指勁，而是劍氣“嗤”地一聲，入那“血團”體內。

那“血團”似乎一疼，方歌猛手，居然可以收得了回來，心中之喜，真是莫可形容。

他欣喜的不止是能不受制於人，而是那“血團”不是鬼魅，而是人！人才怕痛。

只要是人，就沒什麼好怕的！方歌是怕他自己已經死了，見的是地獄裡的惡鬼！如果他死了，便見不到桑小娥了。

他不能死。他絕不能死。

那四十天的生命，他可以嫌太長、虛度、費，但此刻的他，每一點滴的時間都是極其珍貴的，他只求活下去能見到桑小娥一面就心足了。

他要告訴她，他之所以說那些話，氣走了她，是錯誤的，是被迫的，是自己寧被打死也不情願的…

而今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人”只要是人，就算武功以可以敵住“三正”的幽冥血奴再現，他也不怕。

他本來就有天大的膽子，童輝時便阻止過“三天魔”行兇，他從來未怕過什麼來！他大喝道:“幽冥血奴…”只聽那血影似的人影“咭咭”陰笑:“滾…下…車…來…”方歌劍眉軒動:“我為什麼要下來！”幽冥血奴的聲音如斷了脖子的雄雞:“這…車…是…我…的…”方歌問:“你真的是蕭蕭天！你還未死？”幽冥血奴也不答話，忽然一蓬如血霧般的飄忽勁氣，直罩方歌。

方歌坐馬揚聲，雙掌運足十二成功力，猛然推出！方歌自從服食“百十龍丸”以來，功力徒進，連天象大師、嚴蒼茫等尚一時奪之不下，稍差一籌的天龍大師等，內力修為上還不如她。

但是這渾厚的內力，一旦撞上幽冥血奴血霧般的罡氣上，卻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血霧一般的勁道，依然無聲無息地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