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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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即將襲來的那個黃昏,天空美得格外令人驚心動魄,但也格外令人惶惑不安。
沉甸甸的橘紅雲朵彷彿隨時會整片砸下來似的,一種窒息般的壓迫
搞得人心浮氣躁;狂亂飛舞的溫熱焚風,猖狂囂張地吹撫著肌膚,帶來
溼黏膩的汗水。
“看樣子今天並不適合加班。”黎柔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喃喃自語,看著窗外巨大的火輪緩緩地往西邊沉陷。她本來還想留下來處理點事情的,可是怕夜裡颱風一旦登陸肆
,也許整棟大樓都會陷入停電狀態,她可不想在那種漆黑幽暗的情況下,在逃生梯中摸著牆壁走下十層樓,然後再頂著狂風暴雨,冒著可能被招牌砸傷的危險回家。
為了避免讓自己陷於如此狼狽的情景中,最聰明的決定就是趁現在快點回家,就當今晚放自己一個颱風假吧!
正當黎柔整理好東西,提著皮包準備推門而出之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果然還在公司裡!)是方浩然,他在話筒裡聽見她的聲音後,便沒頭沒腦的怒喝著。(平常你要加班我不管你,但今天可不行,晚上會有颱風登陸,你一個人夜歸太危險了,我要你現在、立刻、馬上、火速地給我回家去,否則我會親自去押著你走。)自從認識黎柔之後,方浩然才發覺自己其實是一個滿雞婆的人,很多事情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觀的,可偏偏卻忍不住好管閒事。譬如他就會管黎
柔是不是有正常吃飯?會不會常熬夜?還有沒有胃痛?是不是又逞強地應付著過多的工作量?
他儼然都快變成嘮叨的保姆了。怪事!他以前從來就不會這樣婆婆媽媽的啊!
“如果我說不呢?”聽不慣他命令的語氣,黎柔故意說反話
他。
他低語威脅著:(那你不出五分鐘就會看到我出現在你辦公室裡。)“不勞你大駕光臨,事實上我正準備要走。”(我等會兒會去親自過去確定的。)他才不信她會那麼聽話。
其實本毋需方浩然親自確定黎
柔是否離開了公司,樓下那位已被他的甜言
語收買的管理員自然會打電話告訴他黎
柔離開公司的時間。
“請便。”她冷冷地說著,掛上電話筒後便瀟灑地邁步離開,她可不想留在此地等方浩然來。最近他不知怎麼搞的,從和川島五郎打高爾夫球的事件後,便開始盯她盯得特別緊,總愛在她旁邊叨叨絮絮的,要是讓他撞見她颱風夜還留在公司加班的話,她耳朵肯定又會被念得長繭。
***方浩然看看外頭的天氣似乎愈來愈顯惡劣,原本燦爛奪目的瑰麗夕陽,在一瞬間便已沉淪,取而代之的是湛藍與靛紫的雲層所織而成的詭譎天
。
他也該快點回家了,可是在回去之前他必須要再打一通電話,只不過這次不是打給黎柔,而是要打給遠在加拿大度
月的王啟文。
(這麼想我?我和如茵才出國一個星期而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打電話來。)王啟文在接到好友的來電後,欣喜地打趣著。
“是啊,想死你羅!”方浩然順著他的玩笑話說,只是本該是甜言語的話,卻讓他說得咬牙切齒地。
(少來,別人不瞭解你就罷了,我還會不知道嗎?你八成是捅了什麼大樓子對不對?)要不然哪會這麼不識趣地打電話來打擾他的月呢?
方浩然放肆豪笑。
“果然不愧是我肚裡的蛔蟲,真瞭解我。”(什麼事?)“和川島五郎的合約沒談成,我惹惱了他。”他倏地斂笑,改換上認真的語氣。
(意料中的事。)電話那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有王啟文平靜無波的聲音,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意料中?”方浩然皺起不解的眉頭問道:“你早就預料得到由黎柔去談這件生意不會成功,而你卻還執意要她接手?”(錯!我從來就不曾懷疑過
柔的能力,這件事如果
由她獨自去執行,成功的機會有百分之八十,但是如果有你加入的話嘛…)“怎樣?”(那成功的機率就會降至百分之五十。
柔或許不夠深沉老練,鬥不過川島五郎,但她卻是個對工作認真到近乎苛求的人,凡是
到她手中的案子她都會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包括對手的身家背景她也會加以調查,以便在知己知彼的狀況下達到最大的優勢。而你跟她不一樣,你做事的方法屬於不羈形式、任意而為,雖然在工作中不忘嬉笑怒罵,但卻同樣也能創造出令人咋舌的好成績來。嚴格比較起來,你確實比
柔要高竿許多,這件案子如果是
給你們兩人分別去處理,我相信都會傳出捷報,但是問題就出在你
手了,我知道你絕對會為了保護
柔而和川島五郎起衝突,而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放心地將
柔託給你照顧的原因。)他直言不諱地說著。
“哦?你憑什麼那麼有把握我一定會手這件事?”他怎麼有種被人算計的錯覺呢?
(憑我對你的瞭解,你向來不是一個會置美女於險境而不顧的人,而偏偏巧得很,柔恰巧就符合了美女的條件,所以你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她羊入虎口。)他對
柔的魅力也是深具信心的。
“美女?”方浩然冷笑輕哼著。
“我可是不會把那麼冷漠、不懂風情的女人定義為美女。”他違背心意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事實上他不否認,黎柔確實擁有她獨特
人的地方,她是那種美在有智慧、美在氣質出眾的類型,老實說這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他向來喜歡嬌甜可愛、或是楚楚可憐型的女子,因為那可以滿足男人的保護
嘛!
(是這樣子的嗎?)王啟文疑信參半。(看來我似乎猜錯了。)“猜錯什麼?”(我本來以為你之所以會打這通電話給我,應該不只是單純地想告訴我這件事而已,而是想順便向我打聽柔的事。)王啟文
銳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方浩然冷不防怔忡半晌,王啟文突兀的話讓他咋舌不已,他不得不慶幸還好他和王啟文是友非敵,否則光是憑他那銳得駭人的觀察力與慧黠絕頂的頭腦,就足夠讓他死上好幾回了。
“我只不過是好奇。”既然對方都已經猜透他的心思,也就沒有再迂迴的必要。
(好奇什麼?)“柔她…呃!我是指黎總經理她是不是曾遭受過刻骨難忘的
情創傷?或者是曾經遇人不淑?”最近他一直被這個問題困擾著。
王啟文強忍住差點噗哧而出的笑聲,故作嚴肅的問:(憑什麼你會這麼認為?)事情的發展似乎愈來愈有趣。
柔
本連一個男朋友都不曾
過,哪來的遇人不淑?並不是沒有人追求她,相反的,從她進入青澀的青
期以後,追求她的狂蜂
蝶可是多如過江之鯽,只是
柔向來不曾給過任何人機會,她永遠都是以冷漠卻又不失禮的態度待人,自始至終都只把注意力放在課業上,嚴苛地要求自己每一次試考都要第一。她尤其不允許有男同學的成績凌駕在她之上,會造成這種好勝不服輸的強烈
格,一定有某種因素在催化醞釀著,而這個原因只有
柔、他、父親三個人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