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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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陳玉娟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我心情也不好，沒刻意的去討好她。

我這段時間的腦子有點亂，完全忘了自己此前安排的計劃。擒故縱，我這下將目標縱的有些遠了，差點失控。

“我就要死了，有些話你不要亂說，好好的演好你的角。”病房門口，我一副命令的的語氣，本不看陳玉娟的臉。陳玉娟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我一把推進了病房。

“哎呀，你就是玉娟吧，長的可真好看。”盯著陳玉娟左看右看，臉上半分欣喜，半分心酸。

“好！”陳玉娟的心裡卻是亂糟糟的，這麼大了還扮小孩的女人，還見家長，這叫什麼事嘛。幸虧眼前的老人涵養好，沒說自己什麼。

笑眯眯的和陳玉娟攀談起來“華兒每次說起你，都是一副很掛念的樣子。他還要把那些什麼股份啥的全轉給你，你可算是華兒的心肝了。”

“什麼跟什麼啊？”陳玉娟一頭霧水，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愛憐的看我一眼“華兒，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跟娟娟嘮嘮。”我奇怪的站到了病房門外，不知道能跟陳玉娟說些啥呢？為什麼見了老師是那副表情呢？

“娟娟，華兒可是個苦命的孩子啊。”見我離開了房間，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起了我的家史。

“陳家一直很窮。華兒的爺爺為了給兒子取媳婦，去礦上挖煤，結果命搭進去了。那筆賠償款我拿著去山裡給兒子買了個媳婦。兒媳婦還是個傻子，結婚一年，勉強生了個大胖小子，卻被她個活生生的捂死在被窩裡了。”

“兒媳婦又得了什麼子宮肌瘤，不能生了。為了治病，我們家把房子都賣了，本治不好。農村人啊，無後可是一項大罪過。當時我才不到五十，為了給陳家留個，我…我半夜爬上了兒子的…”

“什麼？”聽到這裡，陳玉娟的心頭狂震“這，這不是亂倫嗎？”下了淚水，道“我知道。但這也是老天捉人啊。避開村裡麵人的眼睛，我十月懷胎，生下了華兒。又過了兩年，兒媳婦就死了。我和兒子將華兒拉扯大。”

“就是前幾年吧，他爹要走了，臨死之前，他對華兒說出了我不是他，而是他親孃。華兒一聽，受刺太大，當場昏倒在了地上。後來痴呆了兩個月，也算因禍得福吧，清醒過來後他變聰明瞭，也掙了好多錢。”

“不過，好像是把我是他親孃的事情給忘掉了。我不想帶著這個秘密進棺材，也不能直接跟華兒說，只能跟你說了。”陳玉娟聽的目瞪口呆，原來陳明華還有如此離奇的身世，居然是亂倫出來的種。怪不得…

“以後你可是華兒最親的人了。我看你歲數不小了，你和華兒好過了吧？”看到陳玉娟紅著臉搖頭“這有啥可丟人的，陳家的男人都成的早。華兒從小就沒了娘，心裡頭苦的很呢。”

“見了你，我真有些嫉妒你啊。說句話你別生氣啊，華兒肯定是把你當作他娘了。你長的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帶像。不過，這也說明他心裡頭還是惦記著他娘，這我就知足了。”

“閨女，說句實話，我可真的很想聽華兒喊我聲娘啊，即使馬上出門被天打五雷轟我也願意。每次我看著華兒被其他孩子欺負，罵他是沒孃的孩子的時候，我真想站出來說我就是他娘。”，不，現在應該叫媽媽了，說起當年自己的傷心事，老淚縱橫，緊緊抓著陳玉娟的手。

“娘！”我在門口，也聽得是淚滿面，兩世都被我刻意忘記的回憶終於完全復甦了。雖然爹爹和之前沒有挑明，但我從孩童時就覺他們兩個的關係不一般。

等到我十歲之後，這種覺越來越強烈。平時對我很慈祥的如果真是我的娘，我一方面是開心，但另一方面卻是恐懼，害怕那些村裡人的指指點點和玩伴的奚落。

這種情形一直延續到爹爹過世的那天…

不知何時，陳玉娟站到了我的面前，她憐惜的看著我，我一頭扎到了她的懷裡，模糊的意識中，我將眼前的女人當成了母親“娘！我該怎麼辦？”陳玉娟將男孩緊緊抱住，一股母的本能湧上了她的心頭。她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和脊背，任憑我的淚水打溼了她的衣衫。

這還是第一次，我將腦袋埋在女人的豐滿的部，卻沒有一點綺念。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輕輕推開了陳玉娟，拒絕了她遞過來的手帕，用雙手在臉上胡亂擦了幾把。

“你還是應該當面去喊她一聲娘。”陳玉娟到我的躊躇，勸解道。

“我不去！她算我什麼娘，我的娘早就死了！”幾乎是吶喊著，我發洩著心頭的彷徨和憤怒。

“畢竟是她生了你，將你拉扯大，這些都是對你的恩呢，現在她要求的只是一句稱呼而已。”看我微微動容，陳玉娟繼續道“現在她也是到了人生的盡頭，難道你忍心讓她將遺憾帶進墳墓嗎？她可是你唯一的親人啊。”

“你別說了，讓我再想想。”陳玉娟對自己的事稀裡糊塗的，但作為旁觀者她可是很清醒的。她已經看出了我的悔意，卻抹不開面子不想低頭。她強拉硬拽的將我到了病房裡面。

我的母親躺在上，剛才門口的動靜她顯然也聽到了。我們母子兩個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

“娘，我的親孃啊！我對不起你，不該看不起你，不該丟下你，離開我的家鄉，不該好幾年不來看你，更不該忘了你！你是我的母親，我的媽，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將頭貼著孃的頭，失聲痛哭。

陳玉娟看著病房裡面母子相認的人一幕，情不自的也下了動的淚水。

解開了心結，我和母親開始回憶起往家裡的點點滴滴事情來，當時都是傷心的事，現在回想起來卻只剩下淡淡苦澀和甘甜，就像一枚青的橄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