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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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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廚房的設計古樸,每一個角落都滲透出惡的味道。

酒吧地上鋪的是紅黑兩的西洋棋盤方格,牆壁上嵌著深的木頭,屋子的中間擺著一張桃心木長吧檯,吧檯後是同樣長度的鏡子,鏡前擺著各種牌子、各種年份的酒,盡頭還有一個龐大的木製酒桶,上頭有一個小小的水龍頭。

酒吧裡的位子不多,不過都是皮質的沙發,坐起來應該滿舒服的,最裡面是一臺古老的點唱機,旁邊掛了個飛鏢盤,上方是麋鹿標本。

一走進去,陣陣酒香撲面而來。

丁卯卯揪著姚千惠的衣角,顫巍巍的說:“千惠…我們還是別進去了吧。”姚千惠橫她一眼,“你要是怕就別進去了。”丁卯卯都要哭了,“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去,所以…”姚千惠接話,“所以我們一起進去吧。”丁卯卯本來想說,所以就都不要進去了嘛!

哭無淚的躲在姚千惠的身後走進去,緊接著就被撲面而來的酒氣嗆得咳了幾聲,咳嗽聲在酒吧裡清晰地傳開,令兩人一陣緊張,所幸裡面為數不多的客人都沒有搭理她們,倒是吧檯後的酒保抬眼看了過來。

酒保的氣質倒是和這個陰森森的酒吧格格不入,他看起來比姚千惠大不了多少,頭髮是麥黃,但五官卻是十足十的東方人,他高高瘦瘦的,額前的瀏海別了起來,出光潔的額頭。

酒保看到她們之後,出一個十分友好的笑容,嘴上卻說:“我們不招待未成年人。”姚千惠摸了摸自己紮成兩束的麻花辮,忿忿的白了酒保一眼。

丁卯卯如獲大赦,“千惠我們走吧。”姚千惠掙開丁卯卯的手,大大方方的走過去,然後拉開吧檯前的高腳椅坐下,“我二十二歲了。”說著略帶挑釁的一揚下巴,“要看身分證嗎?”

“這倒不用。”酒保又笑了,出牙齒上的矯正器,“那位小姐也是一起的嗎?”正準備偷偷溜出去的丁卯卯猛地定格,她背對著他們做了個遺憾的表情,然後神如常的轉過身,走到姚千惠旁邊坐下,接著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酒保一面用餐巾擦高腳杯,一面禮貌的問:“喝點什麼?”

“當然要酒了。”姚千惠略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頭髮。

酒保點頭,把手裡的杯子放到她面前,“喝哪一種酒?”只是姚千惠還沒開口,就聽到一個嘎低沉的聲音傳來,“給她一杯可樂。”那道聲音冷銳又堅硬,稜角分明的好像用刀去割冰塊的聲音。

姚千惠直起,警惕的四下看了一圈,然後問酒保,“誰在說話?”酒保笑容沒變,“當然是我們老闆,他不喜歡看到女孩子喝酒。”說著就給姚千惠眼前的杯子裡放了冰塊,接著倒上可樂,最後放進去兩片檸檬,“這個算請你的。”他目光一轉,看向自從聽見老闆兩個字後,牙齒就開始打架的丁卯卯,“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喝杯溫水吧。”姚千惠滿臉好奇,盯著酒保問:“老闆在哪?”丁卯卯嚇得小臉都白了,一個勁的去扯姚千惠的衣袖,“千惠,快走啦。”惡魔都近在眼前了還不走,不找死就不會死啊,千惠!

聞言,酒保聳聳肩,“不就在那裡。”雖然這麼說,但他的眼睛卻是垂著的,本沒有給姚千惠提示。

怎麼每個人都搞得這麼神秘?姚千惠擰眉,索跳下高腳椅,自己在酒吧裡找,反正就這麼幾個客人,他還能是透明的不成?

她壯著膽子順著座位找,但找了一圈後發覺,這些人沒有一個像傳說中的那個人,那就剩下飛鏢盤前的那個人了。

他異常高大,別的客人坐在位子裡都看不到人,他卻出個寬闊的肩膀來,肩膀上頂著的腦袋微歪、黑髮凌亂,姚千惠瞇眼,狐疑的走過去。

他背對著她,眼前的桌上放著一個木製冰桶,冰裡著酒。

姚千惠的心跳越來越快,靠得越近,就越能覺到他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奇怪的氣場,她害怕了。

就這麼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健壯背脊上被劃破的衣服,他的正面會是什麼樣的?會不會像鐘樓怪人、會不會滿臉都是鬍子、會不會有一道橫亙整張臉的刀疤、會不會…是一張本沒有五官的臉?豐富的想象力令姚千惠的腳步一頓,她握緊了手,強壓著內心湧起的緊張。

姚千惠又向前走了幾步,看見他壯的手臂和寬大的手掌,他的手鬆松的握著酒杯,手背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姚千惠口水,視線不自覺的挪到他手中的杯子上,玻璃杯裡的體裝了八分滿,淺黃麵似乎能映出些什麼來。

再走一步就可以看到了,就差一步…忽然一隻手扯住了她的手臂,強大的拉力得她轉過身去,然後被拉出了酒吧!

姚千惠跌跌撞撞的跑了幾步,回神後站定,接著用力甩開丁卯卯的手,“我差一點就看到了。”她氣息不穩地,說不上心頭的覺是遺憾還是慶幸。

丁卯卯白她一眼,“你要不是我閨,我才懶得管你,萬一他真像傳說中那麼可怕怎麼辦?你離得這麼近,到時候跑都跑不掉。”她驚魂未定的拍了拍口,徹底冷靜下來之後瞪著姚千惠,“反正我救你一次,你想看就再進去好了,我對你是仁至義盡了。”說完就轉身離去。

姚千惠看著丁卯卯揚長而去,糾結地回頭看了眼地獄廚房,她閉了閉眼,剛剛轉身的瞬間,她看到那酒面上映出了一雙綠眸,陰寒無比、戾氣四溢。

姚千惠回想起來,愣是被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好可怕!

姚千惠膽子向來很大、求知慾也旺盛,但這件事卻莫名其妙的嚇到她,因為最終也沒看到男人的正臉,所以想象空間被無限放大,那些關於霍準的傳言,也一直在她的腦袋裡打轉,到了晚上,更是不可控制的冒了出來,讓姚千惠飽嘗害怕的滋味,更沒有再去看一眼的勇氣。

於是在輾轉反側了一夜之後,她終於對姚爸提出,“爸,我不要嫁人!”

“為什麼?前天還答應的。”

“我又後悔了嘛。”姚千惠撒嬌般的跺腳,“我今天聽卯卯說了有關那個人的傳聞,太嚇人了,我才不要嫁給這個怪物,吃小動物耶,惡不噁心?”她瞞下其實自己已經去了一趟酒吧的事情。

姚媽迅速的站到姚千惠的身邊,“乖女兒,你終於聰明一回了。”姚爸也不急,把說服姚媽的那一套“恩論”外加“換位思考論”搬出來又說了一遍。

姚千惠卻本不吃這一套,“我不管,反正現在活下來的是你、去世的是霍伯伯,我有爸有媽,生活得很好,就算以後要嫁人,也要嫁給能給我穩定生活的好男人,才不是來歷不明、長得可怕的野獸男!

再說了,霍伯伯又不是因為救了你才去世的,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過的,你不能因為他去世了、兒過得不好,就讓我嫁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手起掌落,姚千惠已經偏過了頭去。

三人都怔了一怔,她緩了一會才捂著臉轉過頭,大眼中蓄了淚,“爸…”姚爸臉青白,顯然是氣得不輕,“說什麼話!如果你不嫁,那就帶著你的『振振有詞』滾出這個家,我姚家不養忘恩負義的女兒!”說著就回了屋,重重的關上門。

姚千惠泣了幾下,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

姚媽趕緊湊上來,心疼地摸著她的臉,可因為耳光而產生的耳鳴,令她聽不清媽媽在說些什麼,只是捂著臉頰掉眼淚。

她怎麼連個婚姻自由都沒有了?她哪一點說得不對?為什麼她一個大學剛畢業的花季少女,要去嫁給一個名聲在外的惡魔?美女與野獸也不是這麼演的啊。

姚千惠用力的一抹眼,她不嫁,她怎樣都不嫁!